桃花仙人 发表于 2015-3-6 14:11:13

《契丹曲之枕上奴》174-207完结+番外

第174章 昏暗的过往(郡主)
    鸾萱看著叶浮歌拼命给自己使眼色,神情却是一片迷茫不解,只是姒乌袂的眸子却仿佛漫天大雪飘飘洒洒,被看一眼,便觉得寒冷至极。
    他乌黑衣袖一样扬,立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厉风,让人隐隐的嗅出一丝杀气,叶浮歌明眸一睐,摇著桃花扇闪身挡在鸾萱身前,朝著眼前那怒气暗涌的面容笑眯眯的道,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姒兄别跟她这种无知妇孺一般见识!哈哈哈”
    “你挡著我做什麽!谁是无知妇孺,你才是无知妇孺,我说的都是发自肺腑,他本来就是……”鸾萱不服气的推著他的後背继续嚷嚷。
    “你给我闭嘴!” 叶浮歌疾言厉色的回头打断她,目光充满危险的警告。
    鸾萱被他凶的一愣,呆了片刻,回过神来,一脸刁蛮的叫道,:‘你凶什麽凶!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麽说就怎麽说!”
    姒乌袂眉头紧紧皱起,正欲发作,忽而深邃晦涩的眸子闪过一丝浓暗的裂痕,他的身子突然一僵,整个人猛然倒在地上抱著臂不停的发起抖来,脸上如笼罩了一层寒霜灰白而冰冷。目光也变得失神而涣散,
    “他……他怎麽了?”看著他又这般样子,鸾萱惊的一叫,紧紧用手捂住了口,瞪大了眸子,“他怎麽又变成这样子了!”
    “好冷……血……我要……冷……”姒乌袂抱著双臂,身子冰寒之极的抖个不停,淡红色的唇仿佛被冰冻过了一般,漫起一层寒霜,哆哆嗦嗦的重复著道,:“血……冷……好冷……”
    见状,叶浮歌急忙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短刀,清透风流的眸子闪过一丝焦急,将那寒光闪闪的刀刃在手腕上一划,殷红的血立时顺著他的手腕流了出来,
    “啊,你……你怎麽割腕??你被我疯了麽??” 鸾萱更加惊诧的叫道,紧跟著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咋咋呼呼的大声叫道,“啊……难道你是要?”
    叶浮歌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也不再理会她,只是忍著痛半蹲在姒乌袂身边,匆匆将鲜血淋淋的手腕凑到了他的唇边。
    看著眼前朱红色的血水,姒乌袂目光蓦然划过一道刺目的光亮,他仿佛如同一个在沙漠中渴了三日的旅人终於见到了甘泉一般,身子哆嗦著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紧紧抓著他的手腕,如饥似渴的酣饮起来,
    鸾萱看著他这仿佛怎麽也喝不够的神情,又看著叶浮歌渐渐苍白的脸,不由暗暗担心他会不会就这麽一直喝,一直喝,直到叶浮歌身上最後的一滴血流尽。
    “……叶浮歌……你……”她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却又很快被叶浮歌用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姒乌袂迷离涣散的目光才渐渐恢复了一些清明,他微微松开了叶浮歌的手腕,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绯红的唇角,霜冻般的面容渐渐的恢复了些许血色,但是却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渗人。
    “多谢你了……又麻烦你了……” 他虚弱的喘息了几声,看著叶浮歌血迹未干的伤口,有些愧疚的道。
    “我们相识这麽多年,这些事早已习惯了,你又与我客套这般做什麽!” 叶浮歌不以为意的潇洒一笑,动作熟练的将衣袖放了下来,遮住了那血痕。
    “你……你们……我……你……你们……”鸾萱看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人吓得都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麽。
    姒乌袂缓缓站起身来,完全将鸾萱视为透明,只看著叶浮歌,冷峻高贵的面容真挚而郑重,:“饮血之恩,我永远都会铭记於心,总有一日,我会将这恩情数倍偿还给你们”
    叶浮歌摇头笑笑,见他无恙,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轻佻之意,:“呵呵,你又这般客套了,朋友相交,贵在真诚,贵在患难与共,我从没有想过要你回报什麽,只要你的身子早日好起来,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姒乌袂点了一下头,淡淡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做,先走了”
    鸾萱看著那一身厚重的乌衣隐没在竹林深处,不甘心的咬了咬唇,目光沮丧的小声嘀咕著道,
    “……他……他……就就这麽走了啊……他真的不肯救人麽……”
    “你该庆幸他就这麽走了,而不是杀了你再走……” 身後男人的声音突然低了很多,像是没有什麽力气似的。
    “杀我,他为什麽要杀我?” 鸾萱不服气的嘟著嘴回过头去,却见叶浮歌已经不知何时一身瘫软的坐在凳子上,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青色的袖口已经被血浸的湿了一半,疼的他直抽气。
    “你……你怎麽了??伤口又流血了?”鸾萱急忙跑到他身边,将他的衣袖挽了起来,果然见刚才止住的血又汩汩的流了出来,鲜红的血顺著他的手腕蜿蜒而下,甚是骇人。
    “呀!伤口又裂了!”她惊叫一声,急忙低头撕下衣裙的一角,笨手笨脚的帮他包扎起来。
    “这次没拿准,割的有些深了……”手腕上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无奈的道,不过,当他看著她低头为自己认真包扎伤口的样子,看著她红扑扑圆圆的脸蛋,还有那一眨一眨有些担忧又有些苦恼的乌亮眼睛,忽而发现,原来她不凶起来的样子,其实也是蛮可爱的,蛮让人喜欢的,看著看著,他的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逗弄著她道,:
    “喂,你不凶的样子,其实还是可以看的,日後你也要多多像现在这般乖巧,兴许会多获得夫君我的一些疼爱哦!”
    “我才不稀罕!” 鸾萱斜瞟了他一眼,报复般的在那绷带上重重一系,听著他哎呦的一声痛叫,鬼灵怪的眼眸一弯,笑的一脸天真得意。
    “对了,他得的到底是什麽病??怎麽这麽奇怪??” 她的撇著他手腕上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刀痕,又想起泠春涧也曾喂血给过他,而且泠春涧的手腕上也有著这样的伤痕,目光急切的问著,想要知道答案。
    “到底是什麽病?需要你和泠春涧喂血给他喝才行?”
    叶浮歌的目光也落在自己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故弄玄虚的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啊……”
    “我不嫌长啊,说来与我听听嘛!” 鸾萱不肯妥协的摇著他的手臂,执意要他讲出来,“告诉我,他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他那麽恨我们辽人,为什麽他会得这种怪病??!”
    叶浮歌拾起一树枝在地上胡乱笔画了几下,目光闪烁了一会儿,悠悠然的笑道,:“我还是先说个故事给你吧”
    “嗯,好!” 鸾萱急忙点头应道。
    “从前,大宋国有一个皇帝,那个皇帝很宠爱很宠爱一个妃子,而那个妃子也很快就有孕在身,并且不久之後便诞下一个龙子,那龙子生的白白胖胖,样甚为可爱,深的皇帝喜爱,可是不想在那皇子七岁之时,里忽然来了一个无所不通的异域法师,那法师在中做法时,预言这个龙子是宋国的祸害,有他在国中一日,宋国必亡! 那皇帝大为恐慌、信以为真,将那龙子废去皇子之位,和他母妃一并关入了大牢,下令处死!”
    “岂有此刻,怎麽会有如此愚蠢的皇帝!当凭那个国师的随口一言,就信以为真!随意牺牲掉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是太蠢了!” 鸾萱一脸鄙视的道。
    叶浮歌冷一笑一声,淡淡道,:“三人为虎的道理你可明白,人言可畏,纵然是九五之尊,亦难以免俗”
    “那那个可怜的皇子,他死了麽?”
    “那皇子的母妃一直仁孝贤惠,素来为人爱戴,又在朝中有著一定的权势,再加上太後力保,皇上总算是答应放过他们一命,条件则是要将他们逐出门,贬为庶民”
    鸾萱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拖著腮道,:“那还好,虽然不能再皇享尽荣华富贵,但是也可以自由自在,不必提心吊胆,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想,叶浮歌脸上的笑意更冷,目光还泛起一丝讥讽,:“你错了,这恰恰是那一对母子磨难的开始,他们即使出了外,也依然被中的奸妃追杀,为了逃生,他们不惜跑到辽国,想要再那里隐姓埋名,度过余生”
    “逃到辽国……”鸾萱目光一紧,一丝不祥预感从心头涌了上来,顿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安的问道, “那他们活了下来麽?”
    叶浮歌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有些刺耳
    ,:“那妃子带著皇子逃到辽国,没过两天,便被垂涎她美色的辽国官兵和土匪恶霸轮番强暴。最後她母妃不堪侮辱,咬舌自尽,而那皇子,在受尽那些契丹人的凌辱後,被刺瞎了一只眼睛,又被强摁著灌下了一种罕见的毒药,虽然最後还是侥幸逃了出来,却从次,一只眼盲,双耳失聪,身患剧毒,每当那剧毒发作的时候,便浑身冰冷,如坠冰窖,五脏六腑都仿佛如同被冰箭穿透了的痛,唯有人血,方能止痛……”
    鸾萱听著听著,只觉的越来越冷,浑身也仿佛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微微的颤抖著,一双眸子含著湿红的水雾,睁的大大的,
    “你说的……你说的是……那个皇子……就是……就是……姒乌袂??!”
    叶浮歌低低一笑,目光遥遥的望著竹林深处,斑驳的竹影迷蒙的落在他的脸上,让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现在你该明白,为何只要那人留著一滴辽人的血,他都不肯救的原因了麽?并非是我们有意与辽人心生隔阂,只是有太多太多的国仇家恨让人无法释怀,无法忘记……”
    “如果,有一天,宋辽真的开战,你美女也会来攻打我们麽?” 鸾萱沈默了一会儿,忽而静静问道。
    叶浮歌愣了一下,沈默了片刻,神态没了以往的玩世不恭,目光坚定而冰凉,:“若是当真威胁到大宋安危,我会……”
    鸾萱手指在衣袖了紧紧握了握,低垂著头喃喃的小声道,:“但愿永远不会有那麽一天……”
    (16鲜币)第175章 刺杀
    辽,银装素裹的花苑内。疏淡的红梅散发这淡淡幽香。两人人影从树下遮遮掩掩的走了过来。
    “趁著没人,你赶快回去吧”
    “嗯……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伤还痛不痛?“ 泠春涧看著身边的女子,目光含著一丝淡淡的关切。
    “没什麽事了” 玉露淡淡摇了摇头,神情虽然依旧是冷冷淡淡的,但是目光没有往日那麽充满敌意,柔和了许多,“百里宵池他真的已经赶回西夏了?”
    泠春涧弧形好看的唇微微弯了一下,极轻的应了一声, “嗯,我收到了飞鸽传书,他已经到达西夏,并且心布下这一盘棋,只等耶律灼掉入我们设下的陷阱了”
    “哦……”
    “这些日子中没有人接应你,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泠春涧不放心的叮嘱著她,目光有些顾虑, “六皇子他子乖张跋扈,你千万不可惹怒他,能不招惹他的话,便离他远远的……”
    玉露冷笑一声,潋滟的眸子弥漫著不屑,目光恨恨的道,:“罢了,我就当是被疯狗乱咬了一通,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将他给我的耻辱数倍奉还!”
    玉露说到一半,撇见从那边急急走过来的一个身影,忽而目光一变,与他拉开了距离,脸上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美豔不可方物的神情。
    “春涧哥哥!你怎麽会在这里!” 鸾萱清脆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一般,欢快的飞跃而来,但是当她看到站子啊他身边,高傲的让她厌恶的玉露时,笑眯眯的小脸瞬间有些暗了下来。“而且,为什麽她也在这?”
    泠春涧春水潺潺的目光流转过一抹暗影,面不改色的微微一笑,
    “……玉妃娘娘想要学画,所以便请我来教她一些基本的笔法和技巧“
    “学画?!”鸾萱狐疑的看了一眼玉妃,眸子转了转有些不高兴的撅著嘴,心直口快的道,:“玉妃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他早就为了他的亡妻封笔不再画了,你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就强迫他做这做那的!”
    玉露冷冷一笑,目光挑衅的回视著她,美豔的面容含著令人愤怒的冷笑,:“郡主怕是误会了,本不过是随便开口一问,并无强人所难之意,是不是?泠公子?”
    泠春涧看著鸾萱投来的迷惑不解的目光,神情淡然的点了下头,浅浅笑道,
    “我看玉妃娘娘她似乎很有画技天赋,弃之可惜,便忍不住指点一二,至於封笔一说,若说打破,我早在那晚为郡主作画之时便已经打破了,不是麽?”
    他眸中的笑意虽然柔若春风,温软如玉。但是不知为何,鸾萱总觉得那笑容甚为空洞,没有什麽感情,而他所说的这番话,听上去仿佛是为了自己,他才破了这个誓言,可是鸾萱听著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心里一时间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很久没见我们大宋的第一妙笔有指点人的雅兴了,想来玉妃娘娘的画技一定是惟妙惟肖相当湛,不知可否也让我和郡主瞻仰一番?”
    不知从何处走来的叶浮歌玉树临风的笑著走过来,一双桃花眸子笑的弯弯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玉露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疏离的弯了弯唇角,扬唇笑道。:“什麽技艺湛惟妙惟肖的,侯爷这麽说真是折煞人了,本不过只是学了个皮毛,待他日小有所成,再拿出来贻笑大方吧”
    叶浮歌手中的扇子潇洒的轻摇了两下,仰头笑笑,“呵呵,玉妃娘娘太谦虚了……”
    鸾萱撇了一眼那双笑的贼贼的,到处乱放电的桃花眸子,一肚子的怨气发泄般的抬脚就朝著叶浮歌的脚上狠狠踩了去。
    不想,仿佛有一阵刺骨的寒风划过,她听到的不是叶浮歌的惨叫。而是玉露的惊叫之声。
    这是什麽情况?难道她踩到了玉露的脚?她困惑的抬起头来,想要看清楚发生什麽,然後整个人都傻掉了。
    寒风之下,一把森寒雪亮的血剑直直的刺向泠春涧,眼看那冰冷的剑锋便要刺穿他的喉咙,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雕花的木柄长扇虚浮一晃。急急挡在那雪白的喉咙前,险险的挡住了那锋利的血色锋刃。
    “洞……洞箫子!!你……你疯了!!!你要干什麽!!” 鸾萱惊的大叫起来,看著妖魅的面容上含著凶煞杀意的洞箫子,整个人都吓呆了。
    “我没疯,我清醒的很!”洞箫子冷哼一声,浮著刀光血影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泠春涧,“‘洞仙歌’那四十九条人命,我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
    说著又目光凉丝丝的看著叶浮歌,不耐的道,:“这里没有你这个宋人的事儿,你最好少管闲事!免得自找麻烦!”
    叶浮歌呵呵一笑,目光无畏无惧,感受著那剑锋的压迫,他握著扇子的手也随之暗暗施力,唇角翘了翘,神情坚定,
    “别人的事也许轮不到我管,但是朋友的事儿就我就一定要管!”
    “洞箫子,你你这到底做什麽??你说他是凶手??”鸾萱无法理解的摇著头,将泠春涧的身子朝後拉了拉,挺身挡到他的前面,目光焦急维护的辩解道,“春涧哥哥他连武功都不会!!他又怎麽会是杀人凶手呢!!”
    “呵……真是傻丫头” 洞箫子气极反笑,妖魅的唇角好笑般的勾了一下,吐出的话语字字句句冰寒刺骨,:“你可知道,有时候杀人是不需要亲自动手的,有时候只是动动嘴,也可以取上数百条的人命”
    “我不明白!!他怎麽会杀人的,他怎麽会呢!你一定是搞错了!“鸾萱不肯相信的摇著头,回身抓住泠春涧的手,目光急切的摇著他的手,
    “春涧哥哥,你快告诉他,你没有做那种事儿,你没有杀人啊!”
    泠春涧目光淡淡的一笑,脸上的神情仿佛全然不把眼前的这把利剑放在眼中,若无其事的道,:“若是他心中早已认定了这件事是我干的,我纵使再怎麽解释,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狡辩,我相信清者自清”
    “好一个清者自清,好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洞箫子笑容更加寒凉刺骨,指著叶浮歌和鸾萱道,:“那个小太监藏身在‘洞仙歌’的事情,只有他们还有耶律灼和你知道,那个小太监身系耶律渲云的身亡,他们断不会杀了那个小太监,而且那一晚,也只有你曾在‘‘洞仙歌’出没过!”
    他眸子微眯了眯,眨眼间又迸发出更犀利刺目的光芒,凉邪的目光里风阵阵,:“你带郡主离开,本就是为让你的同夥更好的潜入进去,好让那个小太监死的干净利索,不留下一点痕迹!”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 鸾萱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听著洞箫子这般说著,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泠春涧来找自己的画面,还有自己回去时那满院死人鲜血淋淋的恐怖画面,那小太监死时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是让她一阵恶寒。
    她倒退了两步,怔怔的看著泠春涧,用力的摇著头,大声喊道,:“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巧合!”
    泠春涧目光不易察觉的浮荡过一丝异样,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是清清淡淡的,仿佛山涧中静静流淌出的春水,淡然无争又镇定自若,仿佛这世间没有什麽能打扰它的清宁,
    “证据呢?你有什麽证据来证明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证据?” 洞箫子挑了挑眼角,脸上忽而露出一个极温柔极动人的笑容,如丝媚眼中仿佛百花盛开酴!绚烂,就在众人被他这魅惑众生的笑容迷的晕头转向,却见他目光蓦然浮起杀气,手握著血剑再次直冲著泠春涧刺了去,
    “我的剑就是证据!”
    他这次的出剑极为快速妖诡。快到叶浮歌来不及挡下他的剑,快到泠春涧来不及躲闪,剑声呼啸,势要取他命,以祭亡灵。
    顷刻间,长剑饮血,一串殷红的血珠顺著他血红的剑身缓缓的滴落下来,一股血腥的味道在半空中弥漫开来,
    泠春涧看著挡在自己身前,被鲜血染湿了口的鸾萱,春水般的眸子掠过一丝浓浓的惊愕,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抱住她虚软的腰身。惊声叫道。
    “郡主!”
    “鸾萱……!” 叶浮歌也是一惊,那难得皱起的眉川也紧紧皱了起来。
    “……唔……痛……” 鸾萱苍白的脸呻吟了一声,目光却是充满乞求的看著同样震惊不已的洞箫子,有气无力的道,:“这一定是误会……你……你别杀他……”
    “你!!你简直是冥顽不灵!!” 洞箫子气的手指有些发颤,一双美目瞪著她惊魂未定的狠狠骂著,刚才若不是看到她纵身扑过来,自己收回了大部分的力道,此刻只怕她早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剑下,可是,比这可怕的是,他看出了她的情错重……
    他闭了闭眸子,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挥手将通身血红的血剑从她体内狠狠拔了出来,听著她脸色苍白的再次呼痛,他的目光却没有心软,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看著她,脸上的笑容妖异而寒冷,一语成谶,:
    “丫头,你记住,你现在不让我杀死他,日後一定会百般後悔!!我跟你打赌,若是你再冥顽不灵,这个男人带给你的痛会比你现在承受的痛还要大上千倍万倍!!终有一日,你所有珍惜的东西都会被他摧毁撕裂!”
    “……唔……啊……”鸾萱听著他这诅咒般的言语,不甘心的咬著唇想要说什麽,可是身子刚一动,便又痛的栽倒在了泠春涧的怀里。
    “哎呦,这里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一声轻轻的击掌声从众人身後传来,众人回眸看去,便见耶律弓麟一副看好戏般的神色不慌不忙,慵懒邪笑著走了过来。
    (18鲜币)第176 人间自是有情痴 (限)
    洞箫子瞥了一眼一脸好看戏神色的耶律弓麟,妖冷的目光毫不客气的朝著他了过去,
    “六皇子,我们‘洞仙歌’无缘无故死一夜间死了这麽多人,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麽?这件事若是传到我们扶桑,未免有损两国邦交!”
    耶律弓麟瞥了一眼洞箫子手中那把染血长剑,唇角微微弯了弯,了下巴开口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我怀疑这一切都与这个人有关,我要把他带回去严加审问” 洞箫子指了指泠春涧,妖魅的面容上神情僵冷。
    “不行……唔……” 鸾萱挣扎著要起身,可是刚一动,伤口的血便又流了出来,立时又呼痛的躺倒在泠春涧的怀里。
    “我说你都受伤了,就不能老实呆一会儿麽!” 叶浮歌按住她的身子,目光不易察觉的掠过一丝波澜,口中虽然是责骂的,但是神情却是难掩那丝关心,
    耶律弓麟看了一眼沈默不语的泠春涧,微微一笑,:“这里既然是辽国的地方,出了这麽大的人命也的确是该由我们负责,我看不如这样,就把他暂时押关在我们辽国的大牢里,由我亲自审问,过几日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如何?”
    “不行……不能关他……”鸾萱不应的叫道。
    洞箫子看著明明受了伤,却还是不停闹腾不肯去看太医的鸾萱,知道若是再这麽耽误下去,伤势只会更重,只得强力按捺著心中的怒气,冷声应道,
    “好,我就给你们五日时间,若是不给我一个交待,那我只好禀告我王,由他定夺,到时候恐怕双方都不再好收拾,还望六皇子莫让我失望!”
    “自然” 耶律弓麟皮笑不笑的应了一声,回首冲著身後人命令道,:“还不把他给本皇子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不行……你们不准抓他……不准……”
    眼看著泠春涧被那些人一左一右的挟持而去,鸾萱急得也不顾流血的伤口,忍著痛又要跟著去,好在被叶浮歌及时拽住,弯腰将她抱在怀里,皱著眉头道,:“这件事儿之後我们再想办法,你别再乱动了,还是先去看太医!不然他的命保不住,你的命也玩完了!”
    静静站在一边的玉露,幽幽的望了一眼鸾萱苍白的小脸,冷豔媚然的面容上暗暗掠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嘲弄。
    “萱儿……”
    一阵辘辘车声从假山後响了起来,一袭墨蓝色缠纹翠竹锦衣,腿上盖著雪白狐裘的男人有些焦急的转动著竹木轮椅从花从後走了过来,一双清朗无暇的目光震惊的看著她口上的血痕,
    “你……你怎麽受伤了?发生了什麽事?太医呢?!”
    “……七皇兄……”鸾萱看著耶律渲云,嘴巴一撇,眼泪方忍不住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吧嗒吧嗒的顺著脸颊掉落下来, “他们把他抓走了……你快想办法救救春涧哥哥……”
    “这……”耶律渲云将目光落在耶律弓麟的身上,却撞到他投来的那毫无顾忌的挑衅和邪的笑容,那人骄傲的扬了扬下巴,脸上尽是嚣张狂妄的神色,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
    恰时,一个婢女也朝著他们的方向跑著,而且一边跑著,还一边气喘吁吁的叫嚷道,
    “七皇……七皇子……奴婢打探过了……问了好多人……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见到过虞萝……虞萝公主……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可怎麽办啊!!”
    闻言,耶律渲云眉川皱的更紧,脸上的神色愈加忧心仲仲,三日前,她莫名离开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音讯……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麽所有的人都没有见到过她……
    “怎麽了……未来皇嫂又失踪了?” 鸾萱听了也是一惊,急忙追问道,:“怎麽会失踪呢!”
    “……” 耶律渲云目光沈沈暗暗的,没有说话。
    “呵,这有什麽好稀奇” 耶律弓麟打破了沈默,斜挑著眉头目光如毒刺一般看著他的双腿讥讽笑著,吐出的话语令人刀刀毙命
    “自己的男人像是个废物一样,又或者说本就不能算是一个男人,哪个女人会受的了呢,若是换了我也会三天两头的到外面去偷男人,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皇弟?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忘了说……她的那个地方啊……真是销魂的紧……可惜恐怕你这一辈子都享受不到啊……哈哈哈哈哈哈……”
    耶律渲云目光剧烈的抖了一下,低下头去不言不语,唯有一双手指蜷缩在袖子里,听著耳边男人狂妄刺耳的讥讽笑声,他的手指越握越紧,越握越紧……但是当那清朗幽静的眸子落在自己的一双废腿上时,那双手又蓦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弱无力的垂了下来,唯有眼角的余光划过丝颤抖的苦痛,又随著落日的余晖隐没在云霞之中。
    月影沈沈,醉舞沈香楼。
    灯火靡的暖阁内,银曲妖娆,妖气馥馥。
    奴桑儿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难受不已,她试著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她本就动不了,低头看去,便见自己浑身都被鲜红色的绳子紧紧绑缚住,双手也被绑缚在身後、整个身子悬空著吊在了屋顶上,她刚不安的挣扎了几下,便听到身後蓦然一阵凌厉骇人的鞭响,夹著一道幽魅的声音从身後传了出来,
    “终於醒了?”
    奴桑儿惊慌的回过头去,便见烛火摇晃处,映出一个赤著身子,肩上披了一件深紫色长裳的男人身影,
    男人见她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自己不说话,垂眸玩弄著手中长的银色皮鞭子,轮廓分明的面容泛起一丝冷笑,
    “怎麽?你忘了小相公,莫非连我这个大相公也不记得了麽?”
    “你……你……”奴桑儿看著他手中玩弄的长鞭子,还有那眉宇之间那令人捉不透一丝戾气,畏惧的摇晃著身子,想要从绳子上挣脱下来。
    “我?我什麽?”子不语邪佞无暇的面容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远山一般的浓眉挑了挑,讽刺道,:“你是不是也想叫我一声‘子公子’?
    他这般说著,也不等奴桑儿回话,突如其来的便挥起手中的鞭子,朝著那光滑的雪臀上狠狠一抽!啪!!一声响亮的鞭声刹那间响彻了寂静的屋子。
    “啊!!!!“奴桑儿仰头悲鸣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撕痛让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雪臀上飞快的隆起一道凸起的血痕,一串眼泪立时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痛麽?你还知道痛?“子不语用鞭子拖著她的下巴,眯缝著满是危险的眸子冷笑了几声,挥手又挥起手中的鞭子,在她的雪臀上狠狠的抽打起来。
    啪啪!
    “啊啊……啊!!!”
    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痛……不要……不要……”
    啪啪啪!
    “啊啊!!”
    无情的鞭子不顾她的哭啼哀叫,只是一味劈头盖脸的就朝著那粉嫩的雪臀一鞭子一鞭子的狠狠抽过去,一下比一下的很,一下比一下的用力,很快她的雪臀便布满了纵横的鞭痕,一道道的如蛇信子一般,一道道的爬满了红痕,红的像是日光中的晚霞。
    “……不要打了……不要……好痛……”奴桑儿哭著摇摇头,雪臀痛苦的在半空中剧烈的摇晃著,想要逃脱这可怕的修罗地狱。
    子不语目光闪过一丝波芒,反手又在她的大腿上狠狠抽了一鞭,看著她双腿发抖的啜泣不已,方掐著她的下巴冷笑著斥骂道,
    “不识好歹的贱人!枉独酌他往日对你百般照顾,诸多维护,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在意过谁,你却转过身来,有了别的男人,便对他这般绝情!让他日日为你酗酒伤神,黯然神伤,你觉得很过瘾是不是?你觉得玩弄男人的心很有趣是不是?像你这种下贱的小骚货我见得太多了,我今日就替他好好管教管教你,你才会明白什麽叫乖乖听话!”
    “不是的……我……我不是那样的人……”奴桑儿哭著摇头想要解释什麽,她不是他们想的那种人,她不是要刻意玩弄人心的,她不想要伤害他的……
    咳嗽,子不语又怎麽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只是挥著手中的鞭子,继续一鞭子一鞭子的朝著她的大腿和雪臀打去,命令的叫道
    “说,你会一直留在这里,一直乖乖的服侍我们”
    “……啊……不……我不要……嗯……啊……”
    “说!” 子不语见她不肯说,心中的怒气也是一阵高过一阵,下手更加用力,一边怒吼著,一边甩动手中的鞭子,朝著她的股沟之间狠狠的抽了过去,
    “啊……!啊!!” 奴桑儿痛的冷汗淋漓而下,被打的红彤彤的雪臀无助的摇晃不休,小脸则是苍白无比,双腿难以自控的颤栗不休。
    可是她再痛,再难熬,却也不肯说出自己会一直留在这里,伺候他们,她只是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她要离开……一定要离开……不可以妥协……放弃……
    暖阁的二楼上,空空荡荡的楼阁上,唯有一桌,一椅。还有几个零散的酒坛,和一个抱著酒坛斜靠在窗边的青衣男人。
    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眉梢眼底春色无边,尽是风韵撩人的男人,此刻没了那招牌一般的迷人笑容,俊颜上失了所有光彩一般的说不出的落魄、迷惘,被酒浸透的衣服在夜风中,散发著一股股浓烈的酒香。
    他看著自己被酒浸湿衣衫的落魄样,自嘲的笑了,只是那笑满是苦涩,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就会对那个时而疯疯癫癫,时而那般绝情的女人动了心,到底为什麽呢?
    为什麽,她就这麽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她怎麽可以就这麽样将自己如此轻易的放下,他仰头望著窗外的星光,忽而想起自己的义父蔓青藤。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的义父也说过,曾经为了得到自己的义母而不择手段的将她囚禁起来,也曾为了她受尽相思之苦,也曾暗暗恨恼过她的无心与绝情、
    现在看来,他忽而觉得自己的情感和义父竟然那麽相像,是不是曾经义父也如现在这麽,这麽痛苦又这麽茫然……
    不知不觉的,他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了蔓青藤最爱念的那首诗,
    尊前拟把归期说, 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间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 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阳花, 始共春风容易别
    作家的话:大家可还记得蔓青藤哇,嘻嘻,突然又怀念起了他……所以捞出来晒晒
    出去玩了两天,之後会天天更滴
    (15鲜币)第177 终於招了 (限)
    咚咚咚,门扉轻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花独酌皱了皱眉头,目光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可是当他的目光在瞥到门口出现的那娇小稚嫩的身影时,不由一僵。
    “小相公……”奴桑儿倚靠在门口,娇声呼唤,酡红的双腮笑靥妩媚而动人,身子软弱无骨的靠在朱红色的门扉边,盈盈的伸出手指,娇俏笑道,
    “怜儿身子软,你过来扶我一把,好不好?”
    “……你……”花独酌狐疑的打量著她,薄唇张了张,却没有起身。
    “来扶人家一把嘛……人家……腿好酸……”奴桑儿倚著门扉,轻轻蹭动著身子,水杏般的眸子里面暗暗涌动著渴望被燃烧的情欲
    花独酌注视了她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来,朝著她走了过去,清冷带著妖娆的眸子深黑如潭水冰凉的声音含著一丝暗哑,
    “怜儿……你想通了麽?肯留下来了?留在我身边?”
    “嘻……”奴桑儿扑闪著眸子,掩口一笑,身子一软整个人猛的朝著他的口扑了过去,花独酌喝的有些多了,不防她这麽突然一撞,不由步伐一虚,搂著她摔倒在地上,看著他醉眼朦胧的看著自己有些发愣,奴桑儿笑的更欢,酡红著脸颊在他口不停蹭著,甜甜笑道,:“小相公……怜儿喜欢小相公……相公快来疼疼怜儿呀!”
    “你给她吃了什麽?” 花独酌垂眸看了奴桑儿一眼,目光凉凉的落在门口的另一道身影上,风灵俊秀的面容暗了几分
    “吃了什麽不重要,只要你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就行了麽?” 子不语轻哼了一声,唇边的笑容不言而喻。
    “小相公……怜儿好热……” 奴桑儿将脸从他怀里抬起来,自言自语的呢喃著,信手便将身上那唯一的一件白纱衣解了下来,露出玲珑窈窕的白嫩身子,那雪前两粒玫红色的蓓蕾如同雪地中的梅花,盈盈挺立绽放著,引诱著男人去摘取,去品尝。
    看著眼前的旖旎春色,花独酌瞬间觉得喉咙一干,口渴难耐,身下亦是一热,那双遍阅风月的眸子渐渐弥漫起漫漫春色。
    “小相公,你是不是也很热?来,怜儿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好不好……”奴桑儿一边娇柔笑著,一边已伸出手去拉扯花独酌身上的衣服,顷刻间,花独酌大半个雪白的膛便暴漏在空气之中。露出漂亮致的锁骨和那养尊处优的致身子。
    被她拉扯下来衣服,花独酌也不动,只是定定的看著奴桑儿,看著她有些羞涩又有些迫不及待的将他身上的衣服尽数拉扯了下来,又羞答答的将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指一寸一寸的在他素白而结实的膛前轻轻抚弄。
    她的手指勾引一般的在他前一点茱萸上画著圈圈儿,只惹得他敏感的身子一颤,倒吸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捉住。
    “怜儿……”
    奴桑儿见自己的手背他紧握住便有些沮丧起来,不依的微微撅著嘴撒娇道:“我还要,放开我嘛~”
    花独酌见她红著脸颊,面露春色的娇憨样,只觉一股熟悉的感觉从悠远的过去随风而来,是曾经很多个夜晚,她也这般娇憨的在自己身下承欢,这样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他心头一动,不自觉的将她的小手在掌心里握的更紧了一些。
    见手指被他紧握著手中挣脱不掉,她蹙了下眉头,目光痴痴地看著他前的茱萸,水汪汪的眸子忽而一闪,直接伸出舌头朝著那敏感的地带舔弄了过去,
    “唔……”花独酌浑身一震,愉悦的呻吟起来,前的茱萸在空气中微微战栗,素白的肌肤因为兴奋和情欲而泛起淡淡的红色。
    奴桑儿看著他微眯著头似是很享受的样子,便也弯了弯眸子,伸出小巧的舌尖在他的口上更加卖力的舔弄起来,直惹得他冰冷的心口窜起一簇又一簇旺盛的火苗,下身的欲望渐渐胀痛起来。
    他勉强忍耐了一会儿,闭著眸子呻吟了几声,猛地掐住她小巧的下巴,幽深笑著的注视著她道,
    “你确定你要玩火麽?这把火点燃了可不是那麽熄灭的,到时候你可别哭著求我停下来!”
    奴桑儿歪头笑了笑,柔滑的手指有恃无恐的继续往下,划过他结实窄瘦的腰,来到他的敏感处随意索著。感受著男人的身子又是蓦然一僵,她方有些羞涩有有些渴望的娇柔笑道,目光水盈盈的望著他,
    “怜儿想要……相公,给我……”
    花独酌听著她这般勾人的言语,又看著她眸中那愈发撩人的媚人春态,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在她的手指越加放肆的时候,终於猛地一个翻身将她重新压制在自己身下。唇边的笑容迷离而深暗,
    “好,那相公我便如你所愿,今晚一定让我们的怜儿欲仙欲死,可好?”
    很快,屋子里很快便响起男女交合地撞击声以及殷靡地呻吟声,那撞击声和呻吟声在屋子内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的不停拍打而来,一下又一下的,仿佛永无休止。、
    深红色的帷幔也随著夜风柔柔飘动不止,如梦如幻,如烟似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渐渐消止,重归寂静。
    屋外的人侧耳又听了一会儿,方一脸邀功般的信步走了进去,拍了怕背呆坐在床上的男人肩膀,呵呵笑了几声,
    “爽够了?这一次你又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你要怎麽谢我?”
    花独酌的视线从床上已然昏厥过去的少女脸上收了回来,漫不经心的的回眸看著他冷笑道,:“我为何要谢你?”
    子不语愣了一下,重重哼了一声,:“若不是我给她服下‘媚骨香’,你今晚恐怕还是要一个人呆坐在这里喝到天亮呢!”
    花独酌目光自嘲的笑了一下,神情淡淡的道,:“想要得到她的人,想要让她如今晚这般沈迷於我,我也与你一样有万般手段,可是……我要的不是她被药物失了神智後的谄媚,我要的……是她的真心”
    “哈,我没有听错麽?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独酌居然也开始想要一个女人的真心了?” 子不语挑了挑眉头,揶揄笑道。
    “呵呵,我也觉得这可笑的很” 花独酌也弯唇笑了笑,冰冷的手指缓缓滑过奴桑儿的脸蛋,在那芙蓉般的脸庞上轻轻抚了一会儿,冷冶风情的眸子蓄起势在必得的决心,
    “不过我还是要谢你的,至少你让我决定了不再坐以待毙,我一定要重新得到她的心,就算是沈迷在情欲中,我也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觉得她离不开我,一丝一毫都无法离开我”
    “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辽国,深。
    百禽兽园内,鸟声叽叽喳喳的从光秃秃的树枝上不停地传了下来,让这冬日冷清的园子里平白的添了几分热闹与生动。
    耶律渲云手里抱著一个暖炉,窝在铺著厚厚毛裘毡子的轮椅上,晒著温淡的日光,有些昏昏欲睡,
    在他的怀里,一直五彩羽翼的大鸟正栖息在他的臂弯里,神情惬意而慵懒,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弯头梳理梳理自己的羽毛,
    忽而,那大鸟不知看到了什麽,突然兴奋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扑闪著翅膀清脆的鸣叫起来。
    耶律渲云听到鸟叫声,目光一凛,坐直了身子,目光直直的朝著远处看了过去,但见一个青衣女硬拽著一个跌跌撞撞,脸色惨白的黄衣女走了过来,
    :七皇子,这便是那个女了!就是她不知和虞萝公主说了什麽,公主才会跑出去!”青衣女叉著腰,雄赳赳的说道。
    耶律渲云垂眸看著地上不停发抖的粉衣女,柔和清静的目光泛起一抹威严之色,声音冷然,
    “公主到底在哪里?”
    “七皇子……饶命啊……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奴婢只是让公主送了一些银子给病重的家人,公主失踪之事真的与奴婢无关啊~!” 粉衣女子心惊胆颤的叫喊道。
    耶律渲云了怀里那只大鸟的羽毛,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要你现在说出来公主的下落,我可以不再追究此事”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啊……七皇子明鉴!” 那女磕头连连,不停哭叫道。
    “掌嘴,掌到她肯说为止”
    耶律渲云的声音依然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是那声音确是比往日冷了许多,仿佛冬日漫天飞舞的大雪,冷的足以冻僵一切。那周身温润无争的气质也仿佛被冰雪冻住,只剩令人心生敬畏的冰寒之气,这样的耶律渲云,是他真正生气的时候,而且还是怒不可遏的时候。
    “是!”青衣女大声应道,抬腿走到那女身边,不由分说的便对著那女的脸左右开弓起来,。
    那粉衣女也被吓住了,她起初还是勉强忍著,但是眼看那巴掌一下子比一下子重,把她打的嘴角鲜血之流,耶律渲云也没有叫停的意思,她终究是挨不住了,身子不停地发著抖怕极了的哭著叫道。
    “七皇子饶命啊!!奴婢说了,奴婢什麽都招了……公主她……她在醉舞沈香楼”
    (14鲜币)第178章 如果预言是真的(郡主)
    “郡主,吃药了”
    一个女端著药走入寝殿,听著著纱幔里面的人儿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急忙又加快了步伐,将黑漆漆的药汁恭敬的递了上去。
    鸾萱躺在绣著百花争芳的五彩毡子上,满是嫌弃的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汁,忍痛嘟著嘴道,:“不喝了,不喝了,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这药太苦了,我不喝了!”
    “郡主,你的伤还没有好彻底,还是把药喝了吧,万一到了半夜又发起热来,又要难受了” 那女急声劝道,
    “我说不喝就是不喝!”鸾萱任的叫著,乌亮的眸子盯著屋顶转了转,掀起被子下床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郡主,郡主你要去哪啊?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啊,还是……还是回床上躺著吧” 那女急忙拦住她的步子,小心的扶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搀扶回床上。
    “我不是都跟你说我没事了麽!你别拦著我,本郡主要去大牢!你再在这碍手碍脚的,当心我要你好看!” 鸾萱眼睛一瞪,甩开她的手,刻意板起脸来吓她。
    “可是……可是郡主……“那女见她就这麽往外走,担心她的身子,却又被她吓的不敢上前,正紧皱著眉头不知如何是好,便见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见状,她脸上立时一喜,求援般的叫道,
    “小侯爷,你快劝劝郡主吧,郡主她不肯喝药,还闹著要去大牢!”
    “哦?是麽?”叶浮歌悠闲的挑了挑眉,狐狸般的狡猾眸子微微眯了眯,令人猜不透心思的朝著鸾萱笑了笑。
    鸾萱被他笑的心里有些发毛,警惕的退後了几步,硬著头皮道,:“你别管本郡主的闲事,让开!”
    “想我让开可以,先把药喝了” 叶浮歌看了眼热气腾腾的药碗,说的言简意赅
    “我偏不!凭什麽听你的!” 鸾萱不服气的将头扭到一边,不肯妥协。
    叶浮歌也不与她多费口舌,只是哼笑著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大刺刺的挡住了去路,而且还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将凳子弄得一摇一晃的,前後摇摆不停,时而还优哉游哉的吹几声口哨,大有你不把药喝下去,就休想从这个门里走出去的架势。
    金灿灿的阳光顺著他清逸风流的俊颜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随著他的摇晃而倾泻出一片碎金,在他的脸上明明晃晃的闪烁著,从额际顺著脸颊垂落下的两缕青丝随风轻摆,衬的他一身的风流潇洒,丰神俊秀、
    那小女看著这幅画面,不由得有些呆掉了,她长这麽大还没看过这麽风流潇洒,眉目如画的中原男人,她偷偷瞄了鸾萱一眼,不明白这个小郡主为什麽总是一副很讨厌叶浮歌的样子,明明这个男人这麽优秀,别说是在中原,就算是放在她们辽国,也不知会吸引多少女人的芳心呢,、
    郡主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小女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此品评道,
    而站在一边的鸾萱却不知道身边的女在想什麽,她只是气鼓鼓的与他僵持著,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他气炸了,口上的伤口又隐隐的疼了起来。
    她扶著口上的伤喘息了一会儿,看著叶浮歌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那吹口哨,眸子闪过一丝恼恨的挫败,一甩衣袖,哗哗哗的走过去,端起桌子上的那一碗药,咬著牙闭著眼便咕嘟咕嘟的朝著口中灌了进去。
    好苦……这药怎麽会这麽苦……她苦的整个小脸都快皱成了一团,却还是勉强忍耐著咽了下去。
    叶浮歌的眸子偷偷的朝著那拧成一团的小脸瞥了一眼,唇角悄然掠起一抹笑意,接著又旁若无人的依靠著门扉哼出更欢快的小曲来。
    “喂,我喝完了,你可以放我出去了?”鸾萱将小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憋著怒气叫道。
    “自然可以”叶浮歌优雅的点了点头,将腿微微收回了一点,给她留了一个过去的小缝。
    鸾萱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抬腿迈了过去,眼看著另一条腿也要迈过去的时候,她忽而慧眸一闪,抬脚在他脚背上狠狠一踩,听著他蓦然吃痛的叫声,她又仰起下巴,刻意在他脚背上重重碾了几下,听著他更加痛苦的惨叫,方得意一笑,捂著嘴飞快的跑了出去!
    唯剩叶浮歌恨恨的声音回荡在覆著薄雪的空幽院子里,:“死丫头!!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暗潮湿的皇大牢内,
    牢固的栅栏与铁锁将这里隔绝成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带。
    昏暗闪烁的火把映照著一个单薄的身影,黯淡的火光依稀可以照住那人的俊美容颜,男人的双手双脚都戴著沈重的令人窒息的镣铐,.但是他的神情却仍旧是温润如玉,面色淡淡的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不动地坐著。
    “春涧哥哥……” 忽然牢门外传来了少女熟悉的叫喊声,
    泠春涧浓密乌黑的羽睫一颤,缓缓睁开眼睛转过头来,远山般眉微皱了一下,:“郡主,你怎麽来了?”
    “我来看你啊!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打你??” 鸾萱握著栅栏。关切的上下打量著他,看著他浑身上下并没有什麽明显的伤痕,才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我没事……”泠春涧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口被刺伤的位置,眸色涌过一抹内疚,:“只是让郡主为我受伤,春涧委实过意不去……”
    “我……我们是……是朋友嘛……”鸾萱看著他清透春水般的目光直直的看著自己,心口又如小鹿乱撞一般的跳动起来,她红著脸颊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目光泛起一丝局促的娇羞,“朋友有难……本来就应该仗义相助的……”
    泠春涧低头笑了笑,收回眸子,盯著自己手腕上那沈重的镣铐,沈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若是那剑他刺的再深一些,又或者他没有来得及收回手中力道,郡主可知道,你现在已经无法站在我面前与我说话了,以後郡主……还是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我……我……我管不了那麽多啊……” 鸾萱本来以为他会很感激自己的,可是却没想到他的神情却仍然只是淡淡的告诉自己别再做傻事。她忽而心中莫名的便有些委屈起来,低著头呢喃著道,
    “我当时什麽也没有想,我只是想著不能让你有事儿,不可以让他……伤害你……”
    泠春涧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漫涌过一丝异样的情愫,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寂静,温柔疏离的声音里含著隐隐的自负与清傲。,
    “我是一个男人,不需要女人的保护,纵然命攸关,也不需要女人来保护”
    “你的意思是……是我做错了麽??!” 闻言,鸾萱心中更是委屈,乌黑水亮的眸子湿漉漉的看著他,粉嘟嘟的唇也在昏暗的烛火下闪烁著微微的水光。
    泠春涧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低垂著头,春水般的眸子如同结了冰的湖水,雾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过了半响,方回过头看著她,唇边的笑容模糊不清,
    “我只是怕我承担不了你对我的期望,你难道就不怕洞箫子说的是真的,不怕我有朝一日,会真的夺走你所有在乎的东西,你不怕有朝一日,我……会让你失望麽?”
    “不会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鸾萱脸色一白,连连的摇著头,目光坚定的咬著唇道,:“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的,虽然洞箫子常跟我说,中原人喜欢口是心非,薄情狡诈,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他说的那一种人!”
    “呵,你怎麽知道我不是?” 泠春涧唇边的笑容更深,湖水般潋滟的眸子里雾气一片。
    鸾萱又咬了咬唇,目光闪了闪,直视著他道,:“因为我就是相信,就是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对你的妻子,那麽一往情深,那麽专情而温柔,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好人,一定……是的……我相信你,永远都不会让鸾萱失望……”
    闻言,泠春涧春水潋滟的眸子泛起一圈圈凌乱的涟漪,仿佛有人拿著一块巨石一下下的敲击著里面笼罩的一层寒冰,一小块一小块的寒冰从他眸中碎裂开来,裂出一道道冰痕,他用手抚了抚口,重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淡淡道,
    “这牢狱里太过潮湿,郡主身子刚刚恢复,不宜久留,我也有些困倦了,想休息一会,郡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鸾萱目光有些沮丧的低垂下去,轻轻点点头,:“嗯,那我回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作家的话:晚上再一更咧
    (19鲜币)第179章 告诉他你不跟他走 (限)
    城郊之外,一辆马车在梅林只见飞快疾驰,如雪的梅花随著冷冽的北方簌簌飘落,漫漫洒洒,仿佛片片飞扬的雪花。
    忽而,一个身影梅林间穿梭而来,霍然挡在马车之前,赶车人立时收紧手臂,紧紧一勒马缰,那雪色骏马立时扬起乌黑的蹄子,仰头嘶鸣一声,险险的停在了那人的面前。
    “是你?”耶律渲云看著马车下的人,神情有些惊诧。
    迟暮也不多言,只是单膝跪在地上,目光恳切,:“七皇子若是去找虞萝公主,还请同意属下一同前往”
    耶律渲云敛下眸子,淡淡道,:“给我一个理由”
    迟暮浓黑的眉头复杂的凝聚在一起,耸动了几下,猛然豁出去一般的抬起头来,目光如炬,
    “七皇子可还记得在大牢里时,我还有一个亲生妹妹,她……便是我的亲生妹妹!”
    “妹妹?!” 耶律渲云这一惊当真是非比寻常,他惊诧的看著跪在马下的男人,纤细好看的眉峰微微聚拢,一时间也难辨真假。
    到底该不该再信他?该不该再相信这个狠狠背叛过自己的人
    “个中原因,日後迟暮一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七皇子,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我们……”
    “上马吧” 不想再多耽搁,片刻犹豫之後,耶律渲云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男人,毕竟,这个男人是他在中从小玩到大的同伴,也是他在这个中唯一的朋友。虽然奴桑儿再次失踪,已经闹得中人人皆知,可是因为自己的不得势,真正关心她下落的人又有几个,大部分的人只是奉命出去转一圈,便草率的回休息,没有人将她的安危放在心里。除了他们。
    闻言,迟暮立时放下心中大石,目光感激的抬首一笑,便握紧手中的长剑,动作潇洒的跃上马车,接过耶律渲云手中的马鞭,在马臀上重重一甩,驾著马车朝著梅林深处直奔而去。
    醉舞沈香楼。水晶帘内,暖香阵阵,
    一室荼蘼花香,伴著交合之声如烟似雾的在屋内飘动不止。
    但见玫红和深紫色交叠缠绕的重重帷幔之内,两个男人夹著一个女人正躺在床上雕銮倒凤。女子娇柔啜泣的声音不时的传出来,惹得两个男人身下的巨物更加坚挺。
    “恩……哼……好涨啊……不要了……”
    奴桑儿前面和後面都被两个男人紧紧塞满,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涨裂了,潮湿的内壁困难而紧致的包裹著男人们的肿大,就连那上面缠绕的青筋都感受的清清楚楚。每一个小小的喘息都能感觉到青筋与内壁的小小厮磨,这样的感觉暧昧而又充满了压迫力,只让她脸颊发烫的伏在花独酌的口上,不停的声音媚叫。
    “叫的真是媚!桑儿,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嗯?说你喜欢这种感觉! ”花独酌听著她绵软无力的媚叫,只觉身上一阵阵入骨的酥麻,那种快慰的感觉让他不由的更加握紧她的腰肢,将自己的巨物一次又一次的深深送入她红肿不堪的花内重重的抽著,强迫著她享受这感觉一般的命令叫道。
    “啊啊……嗯……”
    “……好深啊……啊啊……不要进去了……已经到顶了……不要再进去……”
    奴桑儿被他这般蛮力疯狂的戳弄惹的浪叫连连,快感连连,整个小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著,小口的春水流得无法停歇。
    “……里面好紧……这个小骚货的小嘴真的好会吸啊……又紧又湿……是不是舍不得我们离开,嗯?……” 子不语跪伏在她的身後,让那红紫色的巨物在她的臀缝里忽快忽慢的进出著,深深浅浅,忽而慢慢研磨,忽而又疯狂急速的顶弄,只惹得奴桑儿受不了的流著泪,胡乱踢蹬著双腿,想要逃脱这可怕的快感和折磨。
    而子不语却只是邪笑著握紧她的的腰肢,让那跟奇大无比的欲望埋在嫩粉色的臀缝里越越深,最後抵著那层子口还不够,他还不停的往里面转,使得整个分身都完全进了那紧窄的後之内,
    “好深……太深了……不要……不要了……呜……太深了……停下来……求求你们……”
    怒张的欲望激烈地进去,一次次狂顶到柔软的子口更深的地方,那种从未有过的疼痛和快感让奴桑儿畏惧的哭著摇头。眼泪从小脸上哗啦啦的落下来,唇边断断续续的吐出荡叫声。
    “啊啊……恩啊……啊啊啊……”
    “怜儿……舒不舒服?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嗯?说你喜欢,说你喜欢这种感觉!” 花独酌一边在她体内疯狂律动著,一边用手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强迫般的抓著她的下巴,一双眸子赤红如血,近乎绝望的吼叫道
    “说,你喜欢这种感觉,说,你喜欢我在你身体里的感觉!”
    “啊……好痛……痛……”奴桑儿只觉得下巴仿佛都快要被他捏碎了,可是看著他眸中那深深的绝望,她为何也突然觉得有一丝心痛。
    “说,说你喜欢这种感觉!说你喜欢我给你的这种感觉!!”花独酌嘶吼的更加大声,双手用力狠狠掰开她的雪臀,将那两瓣臀分开到极致,不顾她落泪呼痛,便将身下更加肿胀的巨物对准不肯重负的红肿小狠狠入进去,一次比一次的深,重重的撞击,又深又狠,如打桩一般的,像是要把她狠狠的钉穿,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
    “嘤……不要……好痛……痛……嗯……啊……啊啊啊……” 奴桑儿被他弄的痛的脸色苍白如雪,她徒劳的想要锁紧双腿,想要减轻这撕裂的痛楚,但是臀瓣却是被扯的更开,一次次的硬生生承受著两个男人猛烈地戳弄撞击。
    “啊啊……啊啊……”
    “真紧……怜儿……你看你的小嘴儿都舍不得我们离开……多舍不得我们……”
    “何必问她喜不喜欢,你看她的水流的这麽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麽?!”
    “啊啊……嗯……啊啊啊……嗯……嗯嗯……”
    奴桑儿伏在二个男人身上,布满瘀痕的身子随著他们的节奏而无力摇晃出荡的弧度,她只觉得浑身都酸软不堪,下身更是痛的就快要失去知觉,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被他们做到昏过去的时候,忽而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传了出来。
    “你们……你们是谁??!……你们不可以进去!!……哎呦!!!” 伴著门外那一声尖锐的惨呼,门扉被硬生生的撞开。两个男人赫然出现门外。
    “哥哥……七皇子……” 奴桑儿泪眼朦胧的看著门外的两个男人,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惊疑是梦。
    迟暮看著他们三人赤裸交合的样子,看著奴桑儿被他们这般糟蹋,只气的脸色发青,紧攥著拳头大声斥骂,
    “你们……无耻!!!”
    “……无耻?若是鱼水之欢也算是无耻的话,那你们擅自闯入别人的地方,坏了别人的兴致,又指著别人大骂人无耻的行为,难道就是有耻了??”感受到迟暮浑身散发出的强烈杀气,子不语邪森一笑,毫不在意的将埋在奴桑儿後里的巨物抽了出来,奴桑儿娇躯一颤,红著脸又是一声娇吟,似是有什麽从她腿间流了出来,她急忙红著脸将身子缩了缩,水气腾腾的眸子一片羞耻。
    迟暮气极,二话不说便拔出手中的寒剑飞身而起,冰寒剑锋直直的朝著子不语和花独酌刺了过去,剑气寒光闪烁,势要夺人命。
    他的剑法快,子不语的动作却是更快,只见他抓起床上的长袍旋身一转,将衣服重新穿在身上,抽出乌金长鞭引他飞出窗外,在楼外打斗起来。
    屋内,随著那两人的离去,竟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唯有,窗外的兵器相接的缠斗声零零落落的散入进来。
    屋内没有人说话,是奴桑儿羞耻的不知该说什麽,而耶渲云则是怔然的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麽,
    过了片刻,还是花独酌打破了沈默,他搂了搂奴桑儿的腰肢,笑容温柔而动人,:“怜儿,来,去告诉他,你不会跟他回去,你喜欢我,你要跟我在一起”
    奴桑儿怔了怔,眼睛朝著耶律渲云转了过去,耶律渲云也朝著她看过来,清净无争的眸子没有厌恶,没有嫌弃,干净的纤尘不染。唯有丝丝心疼,在乌黑的眸中萦绕不散。
    也不知怎麽的,奴桑儿便心口一酸,一种羞耻的愧疚让她含著泪推拒著花独酌赤裸的膛,哽咽著叫道,
    “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花独酌清泠泠的冷笑了一声,抬手掐著她的下巴,目光如刺如毒的看著她,另一直手则直指著耶律渲云的一双断腿,神情讥讽嘲弄,
    “这样的人,你跟著他做什麽?他能给你什麽?不得宠的皇子,不能行人事的废物,到底有什麽好留恋的!!你跟著他,你这荡的身子可是会寂寞的!”
    他顿了一下,唇边的笑容越加歹毒残忍,:“不对,你的身子已经很饥渴了不是麽?否则怎麽会被我们那麽微微一碰,就流出来那麽多水??你那天晚上不是还喊叫著求我给你麽!你跟著这个废物回去,你每天都会欲求不满的!这麽忍著多伤身子!”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对我下了药……我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奴桑儿用力的捶打著花独酌的膛,不肯让他再碰自己,眼泪汪汪的辩解著。
    她红著眼睛看著轻轻皱起眉川的耶律渲云,看著他抑郁晦暗的目光,心口莫名一痛,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手指在掌心里攥的紧紧的,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咬著唇开口道,
    “不管你们怎麽说七皇子……我……我都喜欢七皇子,我喜欢他就只是他,无论他是什麽样子,我……我都喜欢他……”
    耶律渲云闻言一怔,清莹岑寂的眸子闪耀过一丝光亮,他静静的看著她,过了半响,唇边缓缓露出一抹昙花般的笑容,声音如云飘渺,
    “你说的是真的?”
    奴桑儿含著泪轻轻点了点头……泪光如同子夜中的星星,明亮而动人 :“是……”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好一个天作之合……哈哈哈……好一个情比金坚……”想不到我竟然会输给一个废物,好的很,真是好的很!哈哈哈哈 ……哈哈哈……”
    花独酌蓦然放生狂笑,只是那狂笑之声甚为仓惶凄凉,一双眸子尽是繁华落尽的颓败灰凉,他抓住奴桑儿的胳膊,挥手将她从床上甩了下来,又把衣服也一件件狠狠摔倒她的身上,冷冶的目光留情不再,唯余一片死灰的昏暗,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後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永永远远都别再让我看到你!!”
    奴桑儿哽咽著从地上爬起来,缓缓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背对著他们而立的花独酌,用衣袖擦了擦脸颊边再度落下来的泪水,红著眼圈推著耶律渲云走了出去……
    作家的话:哎呀,小相公又被我虐了……而且还是被撒狗血虐的……噗嗤,哎呀,其实我也不想的,只不过我最近在看很狗血的王的女人,然後,就被罗丰虐到了,觉得哎呀,他伤心地表情,虐中还带著萌……所以……所以……啧啧咯
    (17鲜币)第180章 桑儿的主动
    屋内,女子身上披著雪白的狐裘,轻轻将头靠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水杏般的眸子在烛火中微微闪烁著波光,缓缓结束了这冗长的叙述。
    “一切的事情就是这样……”
    “这麽说,真正的虞萝公主已经死了,而你和迟暮也真的是兄妹,你是他的亲妹妹?” 听完了所有经过,耶律渲云神情还是难免浮起一丝惊愕,虽然他很早前就对她的身份有过怀疑,但是却从来都只是将这淡淡的疑惑埋在心里,从来没有多想,如今赫然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的神情不由的有些发怔,
    沈默了半响,他忽而轻轻一笑,笑容有些自嘲,又有些恍然,低柔的声音飘渺如云的回荡在夜色中,
    “怪不得你会那麽喜欢五皇叔,原来你们早在少时便已经种下了情缘……”
    “嗯,……”奴桑儿点了点头,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仰头看著他的目光浮起浓浓的内疚,:“你……会不会怪我骗了你这麽久……对不起……我……我不该骗你……”
    耶律渲云笑著摇了摇头,目光平静而坦然,:“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公主的称号变了,你还是你,不是麽?”
    奴桑儿定定的看著他,芙蓉一般娇柔温顺的目光与他清雅通透的目光交汇著,有什麽异样的情愫在彼此眼中幽幽流转不停,她只觉得他的目光不知何时,突然变得如此璀璨而滚烫,就像是焦黑木炭下压抑的烁烁火苗,仿佛只要有一阵风吹来,便能让他彻底燃烧起来,肆意的蔓延起来,那里面的火热温度,暗藏著惹人沈沦的蛊惑。
    “七皇子……”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咬了咬唇,红著脸垂下头去,
    “不是说了麽,叫我渲云便可” 耶律渲云轻声纠正著她,他垂眸看著她羞涩的蜷缩在衣袖中的玉指,心中一阵情动,让他忍不住的缓缓伸出手,温柔的握住了她有些发凉的手指。在手心里微微握紧。
    奴桑儿的手指颤了一下,她抬头看著耶律渲云眸中浮动的那海市蜃楼一般稀有罕见,仿佛五彩云霞般华美绝尘的波光,一时间不由看的痴了,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指,竟狠不下去来抽回,就好像她不忍心他如此神采奕奕,华美绝伦的眸光。
    见她没有挣脱自己,耶律渲云又握了握她的手指,神情专注而温柔,清俊的面容泛起微微的红晕。
    奴桑儿的脸颊便不由也红了起来,他们就这样握著手,静静的并肩坐著,听著彼此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独酌突然轻声问道,
    “桑儿,你对花独酌说,你喜欢我,这句话是真的麽?”
    “嗯……” 靠在他肩头上,快睡著了的奴桑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的轻轻应了一声。
    闻言,耶律渲云唇边微微浮起一丝笑容,那笑容甜滋滋的,仿佛吃了蜜一般,又沈默了半响,他又问道, “那……五皇叔呢?”
    “……”这一次身边人没有再回话。
    耶律渲云微微侧过头看去,却看见她已然熟睡的小脸,他愣了一下,随即不由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清澈的眸光落在她满是娇憨乖顺的睡颜,微微一荡,他目光一深,情不自禁的微微低下头去,在她脸蛋上温柔的烙下一个吻。
    奴桑儿羽睫暗暗颤了一下,唇边不自觉的悄的翘起一抹盈然笑意,其实她并没有真的睡著,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是喜欢耶律渲云,每一次由他在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很安全,很安心,很依恋,可是她分不清这种喜欢,算不算爱?和对耶律灼的感情又是否一样?她分不清,也想不明白,可是却也不想这般轻易的伤害他,失去他,也许,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让她去明白……她是否真的已经爱上了他……
    之後的那一段日子,可以用惬意又或者用平稳来形容他们的生活吧,在这白雪皑皑的冬天,这辽国深突然恢复了许久未曾有过的平静与宁和。甚至还有一丝喜气,
    譬如耶律灼的战场捷报一次次的传入中,使得朝廷上下军心大振,又譬如一向喜欢滋扰生事的耶律弓麟也消停下来,一改往日的乖张暴烈的脾气,开始‘修身养’起来,他甚至不再找耶律渲云的麻烦,也鲜少再来‘栖云殿’。
    辽国的冬日虽天比宋国要冷很多,但是‘百禽园’里面的数百只鸟儿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冰寒的天地,依旧拍打著五彩羽毛和著耶律渲云的笛声在漫漫白雪中翩飞不止,时而还会附和般的扬起脖子,配合般的鸣叫歌吟。
    奴桑儿最喜欢的就坐在窗边抱著一个暖炉,依偎在耶律渲云的怀里,听著他空灵妙曼,飘渺清幽的笛声,看著百鸟和鸣,在雪地中翩翩起舞,那样的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一刻,她甚至想,若是……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也许也是一种幸福。,
    基本上每日的黄昏,耶律渲云都会靠在窗边,吹曲子给奴桑儿和那些鸟儿听,一日,他笛声就快要到尾声的时候,那百鸟之中有两只一翠一黄两只大鸟,不知怎的忽而发了情,那只黄的一边鸣叫著,一边挥舞著翅膀不停围著那只翠鸟转,迫切的鸣叫,乱了章法的飞舞,那雄鸟仿佛什麽都看不到了一样,只一个劲儿的围著雌鸟打转,那雄鸟一边保持平衡一边爬上雌鸟背,豔红色的鸟嘴不时的轻琢雌鸟的翠羽,很快,那雌鸟也动了情,它们一起拍打著双翅,雌鸟尾巴翘起,雄鸟尾巴向下,殷切而热情的缠绵交合起来,时而扬起脖子,发出一两声有些嘶哑的鸣叫。
    奴桑儿还是第一次见这般鸟儿交合的场景,一时间不由愣住了,只那麽呆呆的看著,耶律渲云也怔了一下,绵柔的曲声悄然而断。
    奴桑儿看著看著,便不由得有些微微脸红,她的视线有些不自然的向下挪了挪,一时间又拧住了,目光有些吃惊的盯著耶律渲云的下身,
    只见他盖著薄毯的小腹处,那个私密的部位竟赫然高高隆起起来,像是一个小山丘一样的,伫立在他的双腿之间。
    耶律渲云见她神色有异,不由也随著她的视线往下落,待看到自己腿间那勃起的分身,心中不由亦是一惊,他看著奴桑儿满面娇羞,红肿透粉的脸蛋,自己的脸颊也不由的泛起一丝窘红,他有些尴尬的装作不适,轻轻咳嗽了一声,用手虚掩住哪个重要的地方,目光装作无意的朝著别处看去。
    奴桑儿回过神来,看著他泛红的俊容,又看著他有些窘迫的样子,方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可是……据经验看,他现在身下……似乎是很难受的……肿的那麽大,应该是想要宣泄出来吧……
    也不知怎麽的,奴桑儿看著那隆起的小山丘,竟鬼使神差的缓缓伸出手,朝著那个地方轻轻的抚了上去。
    当她的手指与他私秘之处相触的时候,两人同时一震,耶律渲云疑惑的回过眸子里看著她,清澈的眸子如云似雾,幽幽渺渺的让人看不清楚。但是风灵俊秀的面容还是浮现出一丝浓浓的惊愕、
    奴桑儿自己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她像是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掩著口猛地站了起来,红著脸结结巴巴的道,
    “我……我突然想起来……膳房里还有些东西没有取来,我……我……我去看看做好了没有……”
    耶律渲云看著她仓皇著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愣了一下,忽而弯起眼角,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腹下的那个小山丘时,想著刚才她的手覆在这个位置的感觉,清然的眸子渐渐弥漫上一抹渴望的烟雾,
    ……这种感觉,好像很不错……
    日子如流水,匆匆而逝,一晃眼,又是十多天过去了,
    奴桑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享受著这难得的平静,可是耶律渲云的神情却渐渐的有些不同了,他的眉头开始时不时而轻皱起来,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望著屋顶的某一处,若有所思,又仿似苦思而不得解,
    偶尔的,他的眉宇间,还会流露出一抹抑郁的踟蹰和矛盾,像是在挣扎什麽。
    奴桑儿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变化,只是不知是否该向他问个究竟,
    这一日,二人正吃著早饭,耶律渲云不知何故,又停下了筷子,蹙著眉头对著饭菜发起呆来。
    按捺不住担心,奴桑儿咬了下唇,还是轻声问了出来。
    “渲云……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耶律渲云目光微微敛了下,回过神来,看了奴桑儿一眼,沈思了片刻,忽而道,
    “桑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日子,里的人有些奇怪”
    奴桑儿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出来,他们哪里奇怪?”
    耶律渲云又皱了皱眉,忧心忡忡的垂眸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种平静有些不对劲儿,我总有一些不详的预感,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发生”
    “……有麽?会不是你最近休息的不太好?想太多了?”
    “……”耶律渲云看著奴桑儿也不由担心起来的眸子,目光闪了闪,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夹著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里,柔声道,
    “算了,也许是我真的想太多了,不说这些了,吃饭吧,不然就凉了”
    “嗯!”
    奴桑儿笑了笑,正低头要吃,忽见一个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跪伏在地上,大声道,
    “禀告七皇子,里出了大事了!!”
    耶律渲云面色霍然一变,急声道,:“何事??快说!!”
    “奴婢听说,昨夜大皇子醉酒之後,闯入後,还借酒行凶强暴了大王最宠爱的妃子,而更不巧的是,这等丑事正被回後休息的大王抓了个正著!!大王怒不可遏,对大皇子一阵训骂!!要他禁足‘涪陵寺’,面壁思过……”
    “然後呢?!”耶律渲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谁知大皇子也不知怎麽了,不但不肯受罚,还出言侮辱谩骂大王!!听说大王听完便震怒不已,下令要处死大皇子!!”
    (16鲜币)第181 白昙花的诡计
    白雪皑皑,耶律渲云身子僵直的跪在厚厚的积雪之中,他的发丝和肩头上都覆盖著一层薄薄的雪冰,素白的手指冻的僵硬的垂在袖子之中,指尖已经冻的红透了,他的身子在呼啸的北风之中不停的发著抖,苍白的俊容在寒冷刺骨的北风中亦是冻的毫无血色,一片惨白,可是他的眸子却没有一丝动摇,只执著而坚定的看著台梯之上那一扇紧闭的朱红威严的大门。
    等待著什麽,期待著什麽。
    忽而,那朱红色的门扉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太监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著依然笔直跪在门外,那个几乎冻成雪人的七皇子,神色大惊,他急忙蹒跚著步子,走下台阶,有些心疼的道,“七皇子,你怎麽还在这跪著?大王他是不会见你的,七皇子你还是听老奴一句劝,莫要再管这件事儿,回休息吧”耶律渲云缓缓摇摇头,眼眸落在那朱红色的威严大门上,岑寂静远的目光涌动著晦暗抑郁的波光,无色的唇在空气中蠕动了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微弱的声音被雪吹得一阵颤抖破碎,“父王在做什麽?”
    “大王……他……”那老太监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却又不想给他假的希望,想了片刻,还是如实道,“大王他正在与玉妃娘娘饮茶作画,并且传令老奴,凡是要为大皇子求情的人,不论是皇子还是大臣,一律不见”“……”耶律渲云黯然的垂下目光,身子抖的更厉害,“七皇子,恕老奴多言,皇上已经铁了心要对大皇子定罪,任谁都不会再改变主意,七皇子还是莫要再趟这趟浑水,否则若是触怒了大王,别说是保不住大皇子,就连七皇子您也要被牵连”“托木公公,大皇兄只是一时酒醉,情有可原,还请托木公公帮帮忙,让我与父王见上一面,兴许我可以……说动父王……”
    “七皇子……这……哎……老奴实在是不敢违抗圣命啊……哎……该说的老奴都已经说了,……七皇子若还想要跪下去,老奴也不拦著……老奴还有事在身……先行下去了……”
    那老太监说罢,便重重叹了口气,弯著腰退了下去,耶律渲云目光抖动了一下,微微缩了缩冻僵的手指,垂首依然一动不动的跪在漫天雪地之中,这一跪,是他赌的全部,他既无权势,亦不受自己的父王喜爱,耶律渲云能拿出来赌的,唯有那仅存的一丝血之情,他相信普天之下,应该不会有一个父亲,会狠心让自己的儿子在冰天雪地中跪一整晚而不闻不问。而当那高高在上的父王心软的时候,也就是他争取希望的时候。
    可惜,他错了,错的荒唐而离谱,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王,就仿佛当他完全不存在一般,对他没有一丁点的过问。到了傍晚时候,大殿深处甚至又传来靡靡丝弦之声,一声声,甚为真切而妖娆。
    那一日,雪下了一夜,而他也从清晨一直跪到深夜,他整个人都仿佛被寒冰包裹住一般,身子仿佛被关在一个千年冰冻中,冷的近乎麻木,明明那两条废腿早已失去知觉多年,可是这一夜,就连它们也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冰寒地冻,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比那不停飘落下来的雪花还要惨白几分,但是无论怎麽样寒冷痛苦,他的眸子却一直死死的看著那深红色的宏伟大门,清皎的眸子中的明亮光彩随著无边的夜色而一点点的黯淡下去,似有什麽东西,从他眸中一点点的陨落,又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冰刃残忍而生硬的将某种东西从他清素寂静的眸子血淋淋的剥落下来,让他看清楚什麽才是最真实的真实。
    渐渐的,他的思绪有些模糊起来,越过那扇大门,穿过漫天飞雪,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情景,看见了自己的母妃被裹著一个草席,扔在了天寒地冻的野地里,看见了自己高烧不退,蜷缩著小小的身子在病床上独自一人苦苦挣扎,痛苦的求生,而另一边,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却抱著其他的女人缠绵欢好看见了,这麽多年,那个人每次看向自己时,那疏离冷淡又极为不屑厌恶又甚为嘲弄的眼神,天底下,没有一个父亲,会用那样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儿子,可是那个人却会。
    原来,这麽多年,那个男人变了很多,但是有一点却是从来没有变过,一如既往的没有变,那就是依然对他的生死,毫不在意,漠不关心……耶律渲云目光模糊的看著自己身上凝结的那一层薄薄的冰雪,勉强的勾起唇,自嘲的挤弄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还没来得及做完,便又被风雪覆盖住了,有一滴热乎乎的东西从他眸中掉落出来,那麽烫,又那麽疼……这是什麽??
    “渲云……别再跪了……跟我回去吧……回去吧……” 一个娇柔拖著哭腔的声音从夜色中突兀的响了起来,“呵~”耶律渲云轻轻转头看她,清寂的目光含著浓浓自嘲而又哀伤,:“你知道麽……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生死对他来说丝毫不重要……甚至比不上一个舞姬的舞姿……”
    奴桑儿目光心疼的擦去他脸上落下的泪痕,用尽全身力气的紧紧抱住他,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全部都传递给她,哽咽著叫道,“我们回去,我们回去!!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乎你的生死,可是我在乎,我在乎!!”
    “桑儿……”耶律渲云潮湿著眼眶,将她搂在怀中,俊脸轻埋在她的肩膀里,目光压抑的令人难以呼吸,“永远都别离开我……”
    十日後。
    潮暗的大牢里,一阵响亮而急促的脚步声,从牢房一侧,传向了牢房的尽头某一个角落。
    “六皇子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 隔著牢狱的栅栏,泠春涧用余光朝著那一角藏青衣袍瞥了一眼,唇角的笑容疏淡而温凉。
    “哈,的确是不错,不,应该说是好的很!”耶律弓麟也流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不同於泠春涧的清冽,带著七分邪气,三分凉,“呵呵呵,泠公不愧是西夏国第一谋师,不过是区区小计,便助我除掉了大皇兄!!了却了我多年的心病!!”耶律弓麟斜挑著嘴角笑著,无情的眸子尽是嗜血的快慰, “只可惜你没有看到那大快人心的场面,大皇兄的头啊就被那麽哢嚓一下子砍了下来!!血溅当场!!哈哈,过瘾!过瘾啊!!可惜你身在牢狱,没能亲眼看到,却是又有些遗憾了!”
    耶律弓麟这麽说著,表情便当真的流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没关系,只要六皇子看的高兴便够了” 泠春涧不卑不亢的笑了笑,神情淡然如冰。
    耶律弓麟斜挑著眉头笑了笑,打量了一眼他手上的沈重手铐,伸手扶住栅栏,安抚般的扬唇道,:“我知道暂时把你关在这里是委屈你了,只不过为了避免人怀疑,也避免洞箫子继续生疑,本皇子也只能出此下策,;还请泠公子多多包涵啊!““六皇子不必介怀,我在这里吃的好,睡得好,与在外面并无太多差别”“哈,你能这麽想再好不过,不说这个了,今天是个该庆祝的日子,我特意带了些美酒来犒劳你,就当是庆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愉快!!”
    “我不善酒量,这珍馐佳酿酒还是不要糟蹋了……”泠春涧眸色淡淡的,摇头想要拒绝、“怎会是糟蹋,今日本皇子心情很好,你可不要做令人扫兴之事!”耶律弓麟不容拒绝的扬声道,回首朝著身後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时手脚麻利的打开了牢笼,将一樽美酒送了进去。
    泠春涧知道以他霸道张扬的子,是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的意思,故而也不再多说什麽,只是动作清雅的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中慢慢的喝了一口。
    耶律弓麟微微邪沈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笑容深邃而慵懒的用手缓缓抚弄著肩上垂落的发丝,脸上又刻意做出一副颇为同情的样,“看来以前是我低估了那个玉露,没想到她不但有本事将父王迷的神志不清,就连大皇兄也为她魂牵梦萦,若不是大皇兄看上了她,恐怕我们也没有那麽容易就下手,谁知道我那可怜含冤而死的大皇兄啊,只有贼心却是没有贼胆,只可惜死前父王都不肯相信他是清白的,他是被诬告的,呵呵……父王啊……这一辈子相信的人恐怕就只有自己喽……”
    他顿了一下,神情又忽而变的乖张而邪傲起来,目光中还不时的闪过一丝轻蔑,:“还有一件更好笑的事儿,耶律渲云那个蠢人竟然为了救大皇兄而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天,可是结果怎麽样??父王不是还是照样理都不理他??哈哈……我那天真的皇弟啊……真是傻得可爱……他难道不知道,在父王心里,没有什麽东西比他手中的权利更重要,一旦有人踩上那块禁地,就算是亲手骨,也不会有丝毫留情”“有其父必有其子,这麽看来,你的确比你的那些兄弟们更适合当这大辽国的大王” 泠春涧凉淡一笑,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姑且把这当成是赞美收下了” 耶律弓麟眯著眸子邪笑一声,棕褐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烛火中昏沈如墨,“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泠春涧摩挲著青玉杯壁,垂眸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如同子夜中绽放的昙花,绚人眼目中又含著杀人於无形的毒意……:“接下来就轮到你的五皇叔了,你是想让他死无全尸,还是生不如死?”
    作家的话:话说,大家看到题目肯定是想,谁是白昙花吧?、O(∩_∩)O哈哈~,刚才突然觉得,泠春涧的外号其实可以叫白昙花麽,因为听说昙花虽然在夜中有著浓香,可是香气是很带毒的……so,白昙花啊白昙花,你真滴就是一只白昙花,。
    泠春涧【怒瞪】:滚走,不要给我起这麽雷的名字好嘛!
    (18鲜币)第182章 耶律灼要篡位?
    ‘洞仙歌’中,男人一袭红衣醉卧在美人榻上,红木发簪上的两条红白丝绦随风,肆意在脸边飘动,妖冶俊美的面容上平静无波。耳边人的不停吵闹似乎完全入不了他的耳中。
    “洞箫子!!洞箫子!!!洞箫子!!!” 鸾萱站在他身边,叫的嗓子都快哑了,也得不到那人的一点回应,看著他始终刻意装醉不理会自己,她终於用尽了耐心,目光一闪,满是恼火的扑倒他身上,对著他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咬。
    洞箫子看著她歪著脑袋,气急败坏的咬著自己的手臂,薄唇不以为意的轻弯了一下,手腕优雅的一抬,便用灵活的手指紧紧捏住了她的脸蛋,向上不轻不重的一拉。
    “哎呦!好痛!” 鸾萱立时痛叫起来,捂著脸颊从他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看著他眸中蓄起的捉弄笑意,瘪著嘴委屈的道,
    “你耍赖!就会欺负我!!就会欺负我!!”
    洞箫子弯了弯唇,不置可否,抱起酒坛又仰头朝著口中灌了进去,清澈的酒水如清泉一般从坛口倾泻而下,一丝不落的流入他优雅张启的红唇之中,美眸中闪动的妖冶波光,似比这千年的醉颜红还要醉人。
    鸾萱看著他这张妖孽的不能再妖孽的表情和动作,傻呆呆的站在那,一时间竟看的怔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干渴般的舔了舔唇,又撒起娇来,讨好笑著蹭到他的身边,轻轻拉著他的袖子左右摇晃。
    “洞箫子,泠春涧已经在大牢里关了很多天了,你去跟六皇兄说不再追究了,好不好?你让他放泠春涧出来好不好?”
    洞箫子冷笑一声,妖冶森凉的眸子朝著她的口瞥了一眼,目光有些讥嘲,:“伤刚好,就忘了痛?你怎麽就是不肯长记!你不听我的话,早晚会後悔!”
    “我不会後悔,我不会後悔!!我只要你让六皇兄将泠春涧放出来!” 鸾萱拉著他的衣袖,摇晃的更加用力。
    洞箫子懒得再理她一般,凉凉的闭起眸子,:“又不是我关著他,你要是想起何不自己去求你的六皇兄!”
    “他若是肯听我的,我又怎麽会来求你!” 见自己从足足磨了他三日,他却软硬都不吃毫不松口放人。鸾萱又气又急,不由红了眼眶,眼中浮起了一片水汽。嘟著嘴囔囔著叫道。
    洞箫子不理会她,依旧不紧不慢的喝著酒,妖冶如花的眸子时不时的朝著窗外那一株淡黄色的黄梅望去。迷离的醉眼中含著几分霜冷如雪的清醒。
    “嘤……呜……” 鸾萱咬了咬唇,忽儿红著眼睛蹲下身,轻轻啜泣起来,一声一声的,像是断了弦的琴,令人难以忽视,又让人听的人心头不由发颤。
    洞箫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余光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渐渐地,那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後,鸾萱索又放开嗓门,耍赖般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嘤嘤……呜呜呜呜……”
    “你……你这是做什麽……又不是三岁小孩??” 洞箫子也被她吵得受不了,又是头痛又是好笑的看著她道。
    鸾萱抽噎著抬起头来,湿漉漉的水红眸子执拗而任,两腮边的晶莹泪水滚滚而下。
    :“呜呜……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放过泠春涧……大皇兄已经死了……我好怕……好怕……春涧哥哥也会死……我……我不要……泠春涧死……我不要……洞箫子!!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不要再让六皇兄查了!!我不想再也见不到泠春涧……我好怕……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他……”
    洞箫子看著眼前哭的泪水斑斑,惶恐难安的小脸,眉头送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後只能是低叹了一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拉著她就往外走。
    “你……你要带我去哪?” 她抹著眼泪跟在他身後问。
    “让耶律弓麟放掉你的心上人,不然他没死,我就已经先被你吵死了!”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鸾萱立时破涕为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洞箫子点了点她的额头,步伐没停,脸上的笑容却是深幽莫测,:“我还是那句话,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後悔你做的所有决定……”
    黄昏,浮云淡白, 霞光满天。那团团白云便以诡异之势态幻化起来,白云变成金色,浓云散成薄雾,挥洒天边,
    寒风吹卷起地上落叶,沙沙之声仿若怨妇的泣诉,凄婉哀怨。深冬的料峭寒意令本就萧瑟的‘栖云殿’更而显孤寂萧索。
    昏黄的霞光越过窗棂,落在倚窗而坐的耶律渲云身上,也落在他手上的那一把做工致的鹰首金弓上。
    耶律渲云素白的手指流连忘返的抚著那沈重而古老的金弓,水光潋滟的眸子幽幽的倒映著沈重而哀伤的缅怀和思念。
    “渲云,待你双腿痊愈,大皇兄带你去草原上大雕!就用这把弓,你一定会是咱们辽国最出色的弓箭手!”
    “渲云,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中原和西夏各地找寻奇药,有大皇兄在,你的腿一定会好起来!!你万不可自暴自弃啊!!”
    “大皇兄……” 耶律渲云握著手中那把古老金弓的手指渐渐收紧,面上满是无能为力的痛楚和愧疚,如水的眸中亦是深深的自责与悔恨,
    “渲云……别再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我想大皇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为他日日沈浸在悲伤内疚之中……“ 奴桑儿体贴的坐在他身边,一双盈盈的眸子流露著似水柔情。
    “嗯,我知道……你放心,我没事……只是一时间突然伤怀而已……”耶律渲云清然一笑,反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在手心里握了握,目光重又燃起点点星光,
    “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麽好消息?”奴桑儿疑惑的问道。
    “五皇叔派人送了书信来,说征战顺利,过几日便会启程回辽国”
    “真的??!”奴桑儿目光一颤,仿佛又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在她眸中投映出分外璀璨亮丽的光芒,她喜不自禁的用手掩著口,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叫道。
    “自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他要回来了……他真的要回来了……太好了……谢天谢地,他没事!1”奴桑儿连日来紧紧揪在心口的那一块大石总算是快要落了地,脸颊泛红的不停轻喃著,忽而,她有抬起眸子,有些渴望的看著耶律渲云,
    “那封书信在哪里?我可不可以看看?”
    这些日子来,她已经跟耶律渲云学了很多字,不但是中原的,就是契丹文字也认识了不少,
    看著她心急渴望的眸子,还有那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脸蛋,耶律渲云目光微微一动,唇边的笑容如同初见时那般的,带著一丝逗弄,一丝试探的笑意
    “那……不如你先亲我一口,我再把信给你”
    “亲……你……?” 奴桑儿怔了一下,看著他脸上的笑容和那眸中若有若无的一簇篝火,她的脸颊像是被什麽烧著了,越发红扑扑的,让她局促不安的揪著衣袖,没有说话。
    耶律渲云见她这般神情,暗想她定是不愿,心口不由一滞。眸中那明亮的篝火被什麽一吹,暗暗熄灭下来,他轻咳了一声,勉强笑道,
    “我逗你的玩的,来,我拿给你……”
    说著,便垂下羽睫掩住其中暗涌的情绪,伸手去拿那信,不想脸上却忽而被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蓦然覆盖住了。
    他一惊,随即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沁人心脾,无暇无尘笑容,一双眸子里的光彩明豔的晃人心神、
    他情不自禁的拉著她的小手,声音充满柔情的轻唤,:“桑儿……”
    奴桑儿红了红脸颊,神情有些羞涩,她也有些惊愕自己会真的主动吻了上去,她只是下意识的不想看到他他先前那失望隐忍的神情,她喜欢看他像现在这样笑,笑的温暖仿佛充满著幸福,她喜欢看著他,因为自己而幸福起来……
    “我们一起看这封信,好不好?”奴桑儿咬了咬唇,脸颊红霞满天,一双眸子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瑰丽动人。
    “好……” 耶律渲云脸上的笑容更将璀璨绚烂,手臂一伸,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两人一起展开信笺,在金红色的霞光中,一点点的慢慢读了起来。
    金红色的阳光落在犷有力的字体上,是他的味道,亦是对的思念……
    灼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与此同时,辽国大殿上,
    身材魁梧的辽王端坐在金色宝座上,看著手中的奏折,对著大殿中站立的男子颇为愉快的大笑道。
    “哈哈,又胜了!!耶律灼果然是辽国的战神啊!只要有他出马,那些中原人西夏人算的了什麽!!相信假以时日,这天下总归都要属於本王一个人!!哈哈哈哈哈哈!!麟儿啊,你要多跟你五皇叔学学啊!!”
    耶律弓麟温雅的笑了笑,附和的点头笑道,:“五皇叔又打了胜仗,真是大快人心,可喜可贺,
    只不过……”
    “不过什麽?” 辽王微微收敛了笑容,抬眉问道。
    耶律弓麟低下头,猛然间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扬声道,:“只不过儿臣有一件儿臣断不敢学他”
    “何事?”
    “与父王争功” 耶律弓麟抬起眸子,眯著棕褐色的深邃眸子,扬声道,:“父王可知道,民间私下流传著一件事,而且最近传的人越来越多,儿臣恐怕再这麽下去,有损父王声誉”
    “流传甚麽??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些?争什麽功??!” 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脸色明显的沈暗下来,半天笑意也无。
    耶律弓麟不疾不徐,一字一顿的扬声道,:“民间的百姓都说,五皇叔才是保佑辽国百年不衰的真龙天子!!才是一统江山的真正王者,还说其实父王的龙椅早就该五皇叔来坐,还有甚至,甚至希望父王您早日退位,将王位让给五皇叔”
    “放肆!!放肆!!!!”身材魁梧的男人再也听不下去,怒不可遏的拍打著龙椅扶手,额头上青筋暴跳,脸颊的气的一股股的直颤。
    “本王的龙椅是先王所传,坐的天经地义!!岂有让给别人的道理!!简直是一帮混账!!把他们都给本王砍了!!”
    “父王息怒……”耶律弓麟看著宝座上暴跳如雷的男人,唇角掠起一抹险的笑容,但是面上却仍是一副谦卑无奈的神情,
    “儿臣明白,但是天下人不能明白,五皇叔他格桀骜不驯,狂放不羁,又一向心高气傲。自恃功高盖主,常常不把父王放在眼里,如今五皇叔凯旋归来,又手握兵权,再加上京都又流传出这样的流言,儿臣只怕五皇叔已然蠢蠢欲动意图篡位,父王不可不防!”
    闻言,辽王眉头深深锁了起来,脸上再无一点喜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怒气,他瞥了一眼耶律弓麟,声气的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作家的话:瞄……瞄一下嘛……嘻嘻
    (11鲜币)第183章 深泣血
    辽夜晚的雾气厚重薄而缠绵,北海寒冰般森冷的北风夹著皑皑白雪漫天飞舞。火光冲天的阙之中,一队浩浩荡荡的兵马伫立在火光之中。冰冷的漫漫飞雪与刺目的火把在夜空中交相呼应著,暗暗的透出丝诡异的杀气。黑暗之中,搭箭上弦,密密麻麻的弓箭,对紧火光之中的兵马。这不是几十几百的人,而是上万名箭手,是重型的箭弩。
    一支箭,无杀伤力。
    十支箭,也伤不了耶律灼
    可若是一百只,一千只又或者是一万只呢?夹著雪花的寒风吹透冰冷的青铜甲,吹起飒飒的血红战披,却吹不动那人矗立在马头上的雄健身躯,长长的盔红和如瀑的乌发在雪地中漫漫飞舞,肩胄上的鲜红饕餮铭纹凶狠的呲著牙,将他俊挺桀骜的面容彰显的凌厉异常男人紧拧著两道浓眉,阅览沧海桑田的面容上尽是刀光血影的痕迹,雄鹰似的双眼来回扫视著城墙上的一片火光,和城墙上对著他们的那一排排弓箭手,一双波澜深沈的眸子昏昏暗暗,幽幽沈沈,低沈著声音开口道,“耶律弓麟,你这是什麽意思?”耶律灼目光冷冷的看著他,目光冷硬如冰,即使被数万个弓箭手对著,他的神情依然一片孤傲寒冷,无情无绪。但是他身後的那些部下们有的已经渐渐露出胆怯之色,纷纷接头接耳,议论纷纷,面色不约而同的泛起惨白,玉台之上,耶律弓麟负手而立,穿著一身墨蓝色玄麟锦袍,披著一件雪白色貂裘披风,神态优雅而无情,脸上的笑容虚伪的让人想要一剑刺穿。:“恭喜五皇叔凯旋归来,不知五皇叔喜欢这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这场如此特别的庆功宴麽?”“我要见王兄!” 不愿与他多加废话,耶律灼说的言简意赅,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是啊,我们要见大王!1”“我们要见大王!1”“见大王!1”众兵将纷纷附和嚷叫起来耶律弓麟不慌不忙的优雅一笑,侧首朝著身後的老太监语调清柔的道,“未公公,可以开始了!”那老太监便谄笑著应了一声,又仰著头如同一只高傲的老公**一样走到台前,拿出手中的圣旨,重重咳嗽一声,尖著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瑞昱王耶律灼勾结西夏,通敌卖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本该凌迟处死,但念及耶律灼曾为大辽战功赫赫,故赐御酒一杯!不得有违,钦此!”那老太监话音刚落,底下便喧哗声一片,其中一个兵将举著拳头高叫道,而耶律灼的面容则然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你们胡说!!王爷他何曾通敌卖国??我们是打了胜仗回来!!何来卖国之说??王爷是被冤枉的!!王爷不能死,王爷不能死!!”“没错!若不是王爷带著我们英勇围剿那些西夏人,我们早就回不了了!!王爷没有通敌卖国,王爷是我们辽国的大英雄!!王爷不能死!我们要见大王!要向大王说个清楚”众兵将也用手臂挥舞著刀枪,高叫著附和道,:“王爷是被冤枉的!!王爷不能死!!我们要见大王,要见大王!!!”一时之间,底下喧哗声一片,吵吵嚷嚷,杀气沸腾,皇墙上的弓箭手立时戒备紧张起来,弓箭紧握在手中,统一的抬起手臂,更紧的对准了底下躁动的人群。“灼哥哥……”城墙上的另一边,本是心情殷切想要见他的奴桑儿看著眼前突然变化的局势,整个人都呆掉了,尤其是听完这道圣旨,奴桑儿更是觉得整个人仿佛被雷狠狠劈中,连站都站不稳了,她勉强的扶著栏杆,起身就要跑下城墙,“桑……虞萝……” 耶律渲云看著包围在他们身边那几个侍卫冲著他们齐刷刷的亮出雪亮的剑身,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暗暗的朝著她摇了摇头,紧紧拽住了她的手。“你们……你们这是干什麽!!五皇叔他何时谋反了!!你们为虎作伥,你们全都是混蛋!!”一旁的鸾萱见此阵仗,也是心急如焚,又气又怒,叉著腰挑起脚来朝著那些对著拿著剑指著他们的侍卫,怒声叫道。但是那些侍卫却任她无论怎麽叫骂,都仿佛什麽也听不见似的,只木著脸看她,手中的剑却在火光中闪烁著愈加森寒的波光。“呵呵,五皇叔真是德高望重啊,看来就连他们也要为你造反了啊!”耶律弓麟眯著眸子笑了笑,一声下令,便见几层巨大的铁网从天而降,刹那间,除了耶律灼,所有人都被罩在了铁网之中。“放了他们!” 短暂的惊愕之後,耶律灼拧著浓重的眉头怒声叫道,“这些部下都是忠心耿耿跟了你多年的吧” 耶律弓麟冷笑著了下巴,命人将那盛著玉瓶和玉杯的酒端到了耶律灼的面前,“只要五皇叔听父王的话,安安生生的喝下这杯酒好让我回去交差,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这些部下,否则这几千人都要为你殉葬了”闻言,耶律灼的目光一沈,手中的拳头不觉间紧紧握了起来,凌厉桀骜的乌眸狠狠的瞪著对面笑的动人的男人,一双眸中怒海翻腾。煞气暗浮。“不准你动他们!”“那就要看五皇叔的选择了”“王爷不要喝!”“王爷不要喝啊!!不要喝!!”“王爷别喝!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属下们宁死也不愿王爷背负这千古骂名啊!王爷,你不要中计!这是他们都谋!” 副将在铁笼焦急的叫道。“哈哈,真是悦耳动听的忠心,连我都听的甚为感动啊,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吧” 耶律弓箭眸中的笑容更加迷人,但是脸上的神色却甚为冷狠毒,他抬眸朝著某个角落淡淡的摆了一下手,刹那间,一支利箭便破空而出,朝著铁笼了进去,直直没入了那副将的膛,刺目的鲜血立时从他的口涌了出来,只听他闷闷的惨叫一声,整个人死睁著双目倒在了地上。“骆图!!“耶律灼回身大吼著,看著追随自己十几年的部将,再过几日就准备要成亲的部将就这样惨死在自己面前,他整个身子都气的微微发颤,凌厉凶狠的眸子如同一只发威的野兽,赤红著目色狠狠瞪著对面之人,肩头的发丝被冷冽的北方扬起,在脸边狂乱飞扬,一身煞气仿佛恨不得下一秒便撕碎眼前之人,“耶律弓麟!!你找死!!!”
    (10鲜币)第184章 英雄寞
    “耶律弓麟!!你找死!!!”
    随著耶律灼的一声怒吼,他矫健高大的身影凌空而起,手中的寒剑出鞘,散发著森冷杀气的直直次向耶律弓麟。
    耶律弓麟面色微微一变,却是没有躲,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促狭笑意,瞬间,空中再次传来了尖利的破空之声,城墙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弓箭手都纷纷举起弓箭,疾而出的箭雨,铺天盖地,来势凶猛如万兽齐奔,毫不留情的纷纷朝他了过去,“灼哥哥!!灼哥哥~!!.放开我,放开我!!”奴桑儿哭叫著在耶律渲云怀里挣扎,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可是任凭她怎麽挣扎,耶律渲云都紧紧拉著她的手,将她锁在怀里,紧皱著眉头沈默不言。
    眼看万箭齐发,耶律灼心知退无可退,将绝世剑法舞得密不透风,兵器相击的刺耳声音不时的从夜空中响彻起来,但是任凭他如何抵挡,毕竟只有一人之力,他一个人,又如何能抵的过这万箭齐发,那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利箭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纷纷朝著铁笼内被围困的千余名兵将了过去,刹那间,惨叫哀嚎声一片,血腥之气在夜光下如潮水般无声无息的漫涌起来。
    突然,耶律灼动作一滞,手腕蓦然一转,长剑地,单膝跪落在地,一直手紧紧掩住了口。但见青铜盔甲的口位置上,赫然著一乌黑长箭,冰冷的箭头穿过他的身体,带著猩红色的血迹,从他的後心狠狠刺穿。手臂上,亦著一支乌黑长箭“呃……”他蹙眉呻吟一声,赤红的眸子狠狠瞪著耶律弓麟,目光凶残怒恨的如同一只被逼到尽头的野兽,带著想要撕碎一切的疯狂。他咬了咬牙,勉力从地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拔下手臂上的利箭,仍在地上,缓缓的朝著耶律弓麟走了过去任凭城墙上的万千命弓箭手搭弓拉弦,齐齐瞄准了他,他也无畏无惧,只是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手中紧握著冰冷的长剑,一步步,目光充满杀气的逼近耶律弓麟,猩红的血顺著他的手腕流淌下来,又沿著手中的寒剑滑落下来,汩汩的血流顺著剑锋流淌下来,一滴滴的砸落在石砖上,像是在凄凄弹奏著一手冥曲。
    所有的弓箭手都被耶律灼身上散发的气息震慑住了,虽然箭在弦上,却没有人敢发出去,只是那麽怔怔的看著这个高大黑暗的身影一步步逼近耶律弓麟。
    “灼哥哥!!灼哥哥!!”
    耳边似乎传来谁的呼唤,这声音如此熟悉,托著他熟悉的那种哭腔,.他步伐顿了一下,微微扬起头,朝著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便看见那熟悉的小脸上悲伤欲绝的爬满了眼泪,她似乎想要挣扎著跑下来,但是却一直被耶律渲云紧皱著眉头,紧紧拽在怀里。
    “大王驾到!” 一个尖锐的声音忽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沈默,高声宣告道,随著那声音起落,身材魁梧,面容臃肿的辽王步伐沈稳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儿臣参见父王!”耶律弓麟率先回过神来,高扬著声音恭敬下跪。闻声,其他人也都如梦初醒般的纷纷下跪磕头,唯有一人例外。
    辽王扫了一眼孤立在原地,浑身染血,目光冷傲冰凉如狼的男人,不悦的道,“耶律灼,见了本王,为何不跪”耶律灼不答,也不跪,只沈冷著一双墨海般的眸子,幽幽暗暗的看著一身龙服的王者,一双眸子一片血红,声音暗哑冷涩,语气中再无君臣之分,“那道圣旨当真是你下的,当真是你的意思??!”
    辽王被他那如狼般凌厉血红的眸子看的浑身不自在,无意识的後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却是愈加森凉沈,“不错,是本王下的,你勾结外贼,意图篡位,颠覆我大辽江山,证据确凿,由不得你抵赖!本王念在你我兄弟一场,赐你御酒一杯,已是分外仁慈,你莫要再多生事端,让更多的人为你陪葬!!”
    耶律灼与他对视著,阅览风霜的眸子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动著让人看不清楚的光芒,他回头看著铁笼内的遍地尸骸,刺目血红。
    忽而仰起头。蓦然放声狂笑,那笑声夹在雪中,甚为癫狂苍凉,悲荒讥讽,一声声的落在人心里,如刺一般,扎的人坐立难安。一双眸子昏沈如海,浑浑噩噩的让人难辨情愫。凌乱的乌丝在耳边随著漫天雪花狂乱而舞,“勾结外贼??意图篡位??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颠覆大辽江山!!!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欲图篡位!好一个兄弟情分!!好一个……哈哈哈哈……想不到我耶律灼一生为国尽忠,为辽国出生入死这麽多年,到最後原来在王兄心里……不过是个意图篡位的谋反之人,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落在雪地之中,甚为苍凉悲怆,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在夜色中哀啸,满腹怨愤不甘,却又桀骜不驯宁死不肯摇尾乞怜。
    辽王闭了闭眸子,背过身去冷冷开口道,“不必多言,上路吧”耶律灼渐渐止了笑声,眸光深深的看著王者的背影,一字一顿的赤红著眸子道,“狡兔死,猎狗亨,林鸟尽,良弓藏,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愿意如大王所愿,只求大王可以允我一件事”辽王没有回头,只是背著手道,:“你放心,笼子里的幸村兵将,我会善待他们!”
    “多谢大王” 耶律灼仿佛卸下了重担一般,目光微微释然,抬手端起了盘子中的御酒……听著身後众人不舍的呼唤,他淡淡一笑,目光朝著城墙上的一角,那个含泪望著他,拼命摇头的少女望了一眼,眸中掠起一丝遗憾,“桑儿……” 他低低呢喃了一声,目光有一丝愧疚,“对不起……”
    言罢,他端起手中的酒杯,面色平静的仰头朝著口中灌了下去
    (16鲜币)第185章 尘归尘,土归土
    眼看著那杯酒被耶律灼端起,城墙上的一人突然高声叫道。
    “五皇叔,且慢!”
    辽王目光抬头朝著城墙上之人看了一眼,目光厌烦而嫌弃,威严的声音森冷的让人心里打颤、扬声怒吼道,
    “放肆!这里岂有你说话的权利!你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莫要在这碍本王的眼!!!!”
    那般刻薄冰凉的神色,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他们竟是血相连的父子。
    不过,耶律渲云却不以为意,疏朗如清月淡云的眸子目光卑微的微微一笑,低垂著头神色恭敬的扬声道,
    :“父王息怒,儿臣只不过是想要亲自送五皇叔上路,以报答五皇叔曾经对儿臣的关怀照顾,儿臣明白自己无力再改变父王的决定,儿臣只是希望可以亲自敬五皇叔一杯酒,也让儿臣心中少些憾恨,也让五皇叔走的安慰些,还望父王成全”
    辽王思索了片刻,眉头皱了周,没有立即答应,
    “五皇叔如今已身负重伤,又有这麽多人围狩,纵然翅也难逃,儿臣只不过是想尽一点心意,还望父王成全” 似是看穿他的顾虑,耶律渲云耐心的又说了一遍,清然的眸子流露出抑郁悲伤的绝望之色,“儿臣只是想敬皇叔最後一杯酒,难道父王也不允麽?”
    “父王,别理他!”耶律弓麟在辽王耳边不放心的低声道。
    辽王拧了拧长的眉头,看著耶律灼盯著自己冰冷的嘲讽轻蔑之意,猛然一拂衣袖,声气的不耐警告道,
    “要敬就快敬,别给本王磨磨蹭蹭的,反正今晚无论你耍出什麽花招,耶律灼都是必死之身!”
    “儿臣……不敢……”耶律渲云轻轻应了一声,拍了拍奴桑儿寒冷如冰,不停发颤的手指,轻声道,“推著我,我们一起下去”
    “……嗯!!”奴桑儿愣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含泪点了点头,推著木制轮椅的手把朝著城墙下匆匆走了下去。
    待走近时,奴桑儿才发现耶律灼身上的伤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无血的灰白,口的血渍被片片飞雪覆盖著,凝结住一层薄冰。唯有一双辽阔苍远的墨海沈眸死死的盯著她,唇角微微扬起一个依稀是笑的弧度,只是那笑在飞雪的夜晚,甚为荒凉而晦涩,
    “桑儿……”
    “灼……灼哥哥……”奴桑儿落著泪,轻声唤著他,她多想就这样扑在他的怀里,带他离开这里,回到曾经那个宁静的小村庄,回到曾经平静的生活中去,可是……一切似乎都太迟了,太迟了……
    “五皇叔,渲云无能,这皇中,只有你和大皇兄对我最好,可惜我太没用,不但保护不了大皇兄……更保护不了你……”耶律渲云红著眼睛,自己从轮椅上费力的支撑起身体,扑通一声的重重跪倒在地上。
    “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不怪你……”
    耶律灼一惊,伸手想要扶起他。目光如火,灼灼发亮
    耶律渲云却是不肯,他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拿过那个玉杯,朝天一举,又缓缓的洒在地上,
    “这一杯,是我代大皇兄敬你的”
    耶律灼苍凉一笑,不置可否,唯有雪花簌簌在二人眸中凄凉飞扬,片片丝丝,落个不停。
    耶律渲云红著眼睛与他对视了片刻,低头哽咽了几声,又从那玉瓶中倒出一杯酒来,颤抖著手指递了过去,湿红眼眶中的泪滴玄玄欲落。
    “这一杯,是敬五皇叔你的,但愿……你离开这善恶不分,杀戮漫天,污秽不堪的人间炼狱可以早登极乐,从此……再无烦忧……再无苦痛……”
    “不要!!不要给他!!不要!!!”奴桑儿哭的不能自已的扑过去想要抢过那酒杯,却被身边的侍卫紧紧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分毫。
    “放开我,不要喝,不要喝!!!!灼哥哥!!不要喝啊!!不要喝!!!!”奴桑儿哭著挣扎著尖叫著,像是一头发疯的小野兽一般,歇斯底里的哭叫挣扎著,目光充满了绝望而悲伤。
    耶律灼自嘲一笑。面色平静的接过耶律渲云手中的酒杯,乌发如瀑随著风雪在火光下凌乱飞舞,一双昏昏沈沈,视死如归的眸子在落在奴桑儿沾满灰尘和泪水的小脸时,缓缓的掠起一丝心痛和不舍,
    四目相对,目光交汇,唯剩无限怅恨,和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永别。
    “告诉我你会替我好好照顾她” 耶律灼将那怅然不舍的目光中收回,眸色一变,又是那万只冰寒利箭都无法穿的坚硬冷冽的神色,他死死的盯著耶律渲云的眼睛,如同逼著他起誓一般,沈哑著声音道。
    耶律渲云神色郑重的轻轻点下头,那声音如云似雾,看似幽幽渺渺,却含著任谁也吹不散的坚定,
    “我会好好照顾她,一直到……我死”
    耶律灼释然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朝著奴桑儿含泪悲伤的小脸看了一眼,目光微微闪了闪,仰头端起手中酒杯,蓦然一饮而尽。
    “灼哥哥!!!” 奴桑儿绝望的尖叫一声,身子猛然向前一扑,却又很快被重重摁在了地上,她悲伤的落著泪看著那杯掉在地上,还残留著一滴酒渍的玉色酒杯,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地上,一双盈盈水目中丧失了神智一般的看著他,粉色的唇瓣在风雪中徒劳的一张一合,却是再也哭不出一声来。
    一串串的血珠,顺著耶律灼的唇滴落下来,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上,刺目猩红的血,染红了身下洁白的雪地。也染红了这一片苍凉的夜空。
    伴著那矫健骁勇的身躯重重倒地……此後,辽国……再无……耶律灼。
    三日後,子夜,
    无云,无月。无雪。亦无风、
    ‘栖云殿’的後花园内。一剪单薄身影静静坐在一株已然被风雪吹的凋零的梅花树下,抱著怀里的翠羽大鸟,目光寂寂,像是在等待什麽,又像是已然再无要等之事。
    一阵悄然的脚步声,从他身後响了起来,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寂静的小院,却照不亮他眸中的神采。
    “都准备好了麽?” 耶律渲云没有回头,声音如同被风一吹的雾气,飘渺而虚无。
    “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七皇子当真要这麽做?” 迟暮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不忍,
    “我主意已定,对这里,我再无留恋,一丝,一毫,也没有 ” 他顿了顿,又问道,:“桑儿可安顿好了?”
    “嗯,是”
    “如此便好……”耶律渲云唇角微微扬了扬,接过迟暮手中的火把,一边转动著轮椅,一边看著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唇角的笑容模糊而清冷,
    :“这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开心的日子,却超不过二十天,呵呵……真是讽刺,不过我唯一庆幸的,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你,那时的你,骨瘦如柴,经常被这里的太监们欺负,可是你的那双眼睛,却永远都是那麽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你屈服……”
    “若不是七皇子,恐怕我再如何坚强,也早就被那些太监们给饿死了” 迟暮沈默了片刻,低声道,
    耶律渲云冷笑了一声,目光灰凉的如同烧烬的木炭,只余一片灰暗,:“这辽里,每一个人都如虎如豺,每一个都是嗜血而残忍,什麽骨亲情,手足之情,在权利和欲望面前,全都会卑贱如泥……”
    “七皇子……”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再静一静”
    “是……” 迟暮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耶律渲云又沈默著坐在原地,神情被乌黑的夜色笼罩著,让人看不清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见他举起手中的火把,一簇簇燃烧起院内的草木。
    很快,四周火光大亮,熊熊的烈火很快便从他身边围窜起来,那旺盛窜高的火苗如同吐著火舌的巨怪,不停的在夜色中呼吼闪烁。烧焦的味道在夜色中弥漫开来,隐隐的透著死亡的气息。
    耶律渲云神色仍旧是淡淡的,甚至有丝冰冷的嘲弄,耳边似乎又传来少年时,那令人难忘的对话。
    “你真是迂腐不堪,自古 便是窃物者贼,窃国者诸侯!”
    “皇位本来就是该用鲜血铺出来的!!我将来一定要成为辽国之王!让你们都匍匐我脚下,!”
    “……六皇兄,死那麽多人,换一个王位值得麽!?”
    “你这个小残废懂什麽!跟王位比起来,血亲情又算的了什麽??当了王,我要什麽就能有什麽??天底下的金银财宝,美酒佳肴,万千美女都是我的,用几个兄弟的命来换,值得很,怎麽,你害怕了??、所以,你最好莫要惹我,我到时候倒是可以考虑赐你一个全尸!!”
    “呵呵……”耶律渲云苍凉冷笑,那笑在冷寂的夜晚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悲愤,想不到年少时的一番对话,到如今竟然当真是一语成谶,那人当真是为了王位,丝毫不念及兄弟叔侄的情谊,五皇叔,大皇兄……下一个……轮到的人便该是自己了吧……
    他甚至能想象的出,耶律弓麟将自己踩在身下,肆意侮辱时那脸上会是何等快意愉悦的神情,只可惜……他再也不会给那人这样的机会……
    他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这火光冲天的苑,手腕一扬,将手中的火朝著掷一大片干枯的草垛掷了过去。
    铺天盖地的大火瞬间熊熊而起,乌黑浓烟滚滚窜了出来,刺目火红的火光之中,唯见一双清透苍穹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不染一丝波澜的静静望著不知名的远处,直到被妖娆火舌团团吞没……再也不见踪影、
    作家的话:所以,会有人觉得这是结局咩??……嘎嘎……
    谢谢miss chole童鞋送的礼物哦万分感谢~(*^__^*) 嘻嘻……
    (9鲜币)第186章 偷天换日
    荒无人烟,远离闹市的深山之中,
    一个竹屋静静伫立在雪地之中,几株丹红色的梅花,在竹屋旁边寂寂绽放、
    “七皇兄,你们以後就一直住在这里了麽?” 鸾萱转头看看著轮椅上,一身素白衣衫的耶律渲云,轻声问道。
    “嗯,暂时只能在这里将就了……”耶律渲云轻点了下头,朝著屋子里看了一眼,眸色有些无奈,有些担忧,:“如今这般情景,我只希望我演得那出戏够逼真,不会有什麽破绽,让耶律弓麟再起疑心,追到这里来……不然……哎……我真是不敢再想下去……”
    闻言,鸾萱也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头,随著他的眸子朝著屋子里望了一眼,小声道,
    “未来皇嫂她情绪稳定些了麽?”
    耶律渲云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还是不怎麽说话,也不怎麽吃饭,只是日夜守著五皇叔,我真怕她熬不住……”
    鸾萱也颇为同情的低叹一声,小声道,:“若不是你告诉我,我也没想到,她竟然和五皇叔有著那样的过往,哎……她也是个可怜人……哎……五皇叔到底什麽时候才会醒过来?”
    “不知道……”耶律渲云又深深叹了口气,神情含著一抹愧疚,“那日,我趁给五皇叔敬酒之时偷天换日,在酒里面放了可以让人暂时假死的‘葬心’,本来是五日之後便会苏醒的,可是没想到他体内还重了一种毒,这两种毒毒相生,让他病的更重了,也不知道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他越说越是沮丧,说到最後不由猛地用手恨恨一锤扶椅,红著眼眶,清澈的水波里涌动著深深的自责之意,拳头握在手心里一拳拳的狠狠砸了在轮椅上。
    “是我没用……是我太没用了……是我害的五皇叔昏睡不醒……我一直就这般的无用!”
    “五皇叔,你别这样啊!”鸾萱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啊,若不是你,五皇叔早就已经死了,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但是也还有著一线生机啊!我们不可以放弃希望!”
    耶律渲云红著眼眶点了点头,缓缓应道,:“你说的没错,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解药,让五皇叔恢复如常”
    “嗯!要我说最可恶的是就是耶律弓麟!那个大混蛋,简直是丧心病狂,连亲生兄弟手足,都要残骸,他简直不是人!” 鸾萱紧握著拳头愤愤骂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果然没错……”
    鸾萱拧了拧纤细的眉头,似是想说什麽,但是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小手在衣袖里难为情的搓来搓去。
    “怎麽了?你想说什麽直言无妨”
    鸾萱又憋了一会儿,方微红著脸,极为难为情的道,
    “七皇兄……本来我不该这个时候离开的,可是叶浮歌说宋朝的朝廷里出了大事,一定要立刻赶回去,我……”
    “原来是这件事”耶律渲云面容平静的微微一笑,了她的头发,轻柔笑道,:“你放心,有迟暮在我身边,我没事的,我也不想你再留在辽国,这里看似平静,实际上则是杀机暗伏,你离开一阵子也好……”
    “七皇兄……我舍不得你们……”鸾萱撇著嘴,一副快要落泪的样子,
    “傻丫头,你现在已经嫁做人妻了,还这麽孩子气”耶律渲云又无奈笑著揉了揉她的脸蛋,笑道,
    “我看那小侯爷虽然潇洒不羁,但是品行端正,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你可要收敛些你的孩子心,多多珍惜眼前人啊”
    “他哪里值得托付了,他啊,可总是欺负我呢!” 鸾萱撇了撇嘴,不服气的道,她看了一眼就快要落山的夕阳,有些依依不舍的道,
    “那七皇兄,鸾儿就先走了,待那边事情一完,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嗯,好,一路小心”
    “嗯!” 鸾萱用力的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们也要多多小心啊,实在躲不过了,便来大宋来找我们!”
    “好,快走吧,别让他等急了” 耶律渲云清淡一笑,笑容安宁而平稳。
    鸾萱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他,莞尔一笑,动作熟练地翻身上马,直朝著林子的另一头直奔而去。
    话说,鸾萱骑著马儿到了他们约定的地点,正见叶浮歌独自一人坐在马鞍上优哉游哉的四处张望,她又向著他旁边巡视了一眼,确定无人後,不由驾马骑到他身边叫道,
    “泠春涧呢?他怎麽没来?”
    叶浮歌回眸挑著眼角,装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今早写了封书信给我,说有要事要办,不方便与我们同行,先走了”
    “他走了??” 鸾萱怔了一下,随即满是失落的垂下水灵灵的眸子,紧攥著手指,自言自语的抑郁轻喃道,
    “就那麽急麽,连等我一下也不肯麽……还是他肯本就不想和我们同行……”
    叶浮歌看著她小脸上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也不多说什麽,只是略带痞气的低哼一声,抬了抬眉梢,猛然一甩马鞭,坐下的骏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了过去,唯有尾音嫋嫋传来
    “丫头,咱们来打赌吧,今晚谁最後一个到客栈,今晚便不许吃饭!”
    鸾萱听著他颇为挑衅的声音,立时从失落中解脱出来,神一震,朝著他的背影奔了过去,
    “少臭美了,鬼会输给你!!”
    作家的话:亲们,还有最後一卷,就结束了哦……差不多还有30多章,期待吗,(*^__^*) 嘻嘻……
    (17鲜币)第188章 你怎麽了(郡主)
    入夜。营帐内的篝火映得发黑的天际通红,微醺的军士抱著酒坛相拥著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著,不绝的声乐在耳边此起彼伏,整个营帐都笼罩在了打了胜仗的欢乐气氛中。
    主营帐内,一阵阵开怀笑声更是如同天雷滚滚的从帐内传了出来“哈哈,今日咱们大获全胜!将那些西夏人打的屁股尿流,真是大快人心啊!”
    他拍了拍姒乌袂肩膀,著嗓子朗声笑道,:“我说四皇兄啊,先前我不懂,为何你与父皇刚刚相认,便受到父皇如此重用,让你来率兵攻打西夏,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三皇兄当真是用兵如神啊,没几天的功夫就打的那些西夏人藏头缩尾,不敢再出来!了不起,了不起啊!”
    身著一身冰冷盔甲的姒乌袂微微扬一下唇,冷傲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叶浮歌和泠春涧身上,神情郑重而认真,:“保卫大宋江山,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我们都该好好谢谢他们二位才是,若不是他们不惧生死,仗义同行,我们未必会这麽快就得胜”说著,又神色郑重的端起一杯酒,颇具王者威仪的朝著他们敬了过去,“这杯酒,是我敬你们的”泠春涧温和一笑,笑容清泉清冽通透,他也施施然举起酒杯回敬,眸色温润,:“四皇子不必客气,这些也不过是我们为人臣子,为人兄弟所该做的,不足挂齿”“哎哎!!你别说的这麽轻松,你是自愿的,我可不是!” 叶浮歌叼一筷子,吊儿郎当的将凳子悬空翘起,脑袋枕在手臂上,身子一晃一晃的,半醉半醒满脸郁闷的嚷嚷道,“我可是被你们坑来的!姒……四皇子,我说你这一招也太狡猾了,早知道当初你让我答应的条件是来陪你打仗,我宁死也不答应的!我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呵,你这懒骨头,也该动弹动弹了,不然我怕你以後连剑该怎麽拿都忘记了!”姒乌袂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哎……” 叶浮歌低头叹了一身,脸上依然是一副很郁闷的表情也难怪叶浮歌郁闷,他素来便生潇洒随,浪荡风流,不喜征战,更不喜欢在兵营生活,本以为姒乌袂在信中说京城出了大事是何等危险之事,没想到却是他与皇帝父子相认,还委派他征战西夏。
    事情发展到这里,叶浮歌还是高兴的,看著自己忍辱负重多年的好兄弟终於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怎麽能不高兴,可是没等到他高兴一会儿,他这个好兄弟便半要挟著半胁迫著将他逼上了军营,让他心中好生郁闷,而最让他郁闷的不只是这个,还有……
    “喂!姒乌袂……哦……不对,我现在该叫你四皇子了哦……有酒你们怎麽又都不叫我?!不行,我也要喝,我也要喝!!……”不知从哪风风火火跑进来的鸾萱毫不客气的挤到他们中间,一点也不生疏的坐到桌前,端起叶浮歌的就往口中灌进去。
    对,就是她!!他居然答应了鸾萱与他们同行!!这样可怕的决定,他真想打开姒乌袂这个怪人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麽?、!
    鸾萱跑进来的时候,脚还无意识的撞了一下叶浮歌那摇摇晃晃的凳子,他一个没有防备,险些摔倒在地上。还好他手忙脚乱的胡乱摇摆了几下,保持了平衡没有摔了下去。
    不过,众人看著他这滑稽的样,脸上都是一副极力忍笑的神情。
    看出众人心思的叶浮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瞪了众人一眼,又看著鸾萱趴在自己身边,毫无形象的拿起自己刚刚用嘴叼过的筷子就夹起桌上的菜肴往口中送,一只脚还踩在他翠青色绣著孔雀金边的衣服下摆上,并且不时的无意识的在上面碾几下。
    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无力,脸色已开始隐隐发泛青,众人也都禁了声音,两人都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样看著他们,“我说郡主啊,你幼时可学过女子礼仪仪态之类的?” 叶浮歌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千遍一定要保持形象,保持优雅的形象,才勉强挤出一丝温柔的有些怪异的笑容,柔声问道。
    “学过啊,怎麽了?!” 鸾萱一边拼命吃著,一面无所谓的应道。
    叶浮歌嘴角又挤出更深的笑容,摆出一副更加深情款款的样子,笑道,:“那郡主,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可符合曾经学过的那些女子礼仪仪态?”
    鸾萱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又飞快的往嘴里送一颗糖醋丸子,一边飞快的咀嚼著,一边含糊不清的道,“符合,符合的很啊,里的太傅都说我学的是最好最快的一个!我想这世上恐怕没有一个女子比我学的更好了!所以啊,你娶了我,你应该感到庆幸啊!1”她一边又夹了一个丸子,一边有以一副‘我已经这麽完美了,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我这麽完美的女人,你还不好好珍惜’这样的眼光瞥了一眼叶浮歌。
    闻言,不只是叶浮歌感到身上一阵阵的恶寒,就连其他的人也都觉得有什麽东西要从胃口里翻腾出来,偏偏那个当事人却仍旧是一副没事儿人样子,朝著对面表情或复杂,或呆若木**的男人们颇为豪放的叫道,“喂,你们不要发呆嘛!!今天咱们打了胜仗!该好好的喝一晚上!!快喝啊!!快喝啊!!我先干了!!”
    一语双关的哈哈笑道,:“哈哈哈,覆水夫人纵使这麽长时间不见,还是如初来时烂漫可爱,单纯无邪,哈哈……浮歌……你好福气啊……好福气……我看也就只有这丫头,才能治得住你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侯爷啊!”
    刚刚缓过神来的叶浮歌听他这麽说,脸色又是一青,沈默了片刻,猛然一把拎起酒坛,无奈的摇头苦笑著道,“呵呵,我看我还是醉了好,醉了好!”
    此话一落,看著他那苦大仇深的愁苦表情,众人终究是再也憋不住,纷纷仰头大笑起来,就连不苟言笑的姒乌袂也扬起唇,笑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而泠春涧亦然,只是他似乎喝的多了些,双颊上一片淡淡红晕,将他俊美面容上的笑容衬出了几分妖娆之色,仿佛一朵醺醉的海棠花。含著春意盎然的迷醉鸾萱其实也不知道他们为什麽突然笑的这麽开心,只是看众人都这麽开心,自己的兴致也高了起来,她转了转眸子,起身又为他们每个人填满了酒,歪著头笑道,“既然大家今日这麽开心,不如咱们就来个行酒令吧!!错的人要喝酒哦!!我先来说一个,十朵五枝花!”
    “好,我来,三杯两盏酒……”
    “休问南辰共北斗,任他从鸟飞兔走”“酒樽金杯花在手”“且戴花饮酒!!”
    那一晚,众人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是觉得心里分外开心高兴,每个人都玩的不亦乐乎,浓浓的酒香在营帐里张牙舞爪的四处流窜,蛊惑著神智,迷惑著人心,让人飘飘欲仙,忘了身在何处,自己又是谁……
    子夜时分,鸾萱方从酒醉中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窗外,月光苍白若雪,从外面落进来,正能看到帐子内的人,她觉得身下软软的,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一直是趴在叶浮歌的口上,看著他月光下那俊逸致的面容,心中突然莫名的一动,她脸颊红了红,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打在自己的小脸上,自言自语的道,‘啊呀,我一定是喝多了,怎麽会觉得他……长的也很好看呢……也没有那麽讨厌呢……不行,我一定是喝太多了,我要出去吹吹风”她这般自言自语说著,便当真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出去,外面呼啸而来的冷风让她身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望著远处的目光在落在一个偏僻的篝火旁边时,不由一凝,火光闪烁处,隐隐的印出一个单薄的影子。
    咿?那个人……那个人的身影怎麽那麽像是泠春涧?
    她心中奇怪,撞著胆子朝著他走了过去,待走到火堆边,看著那人抱著一个酒坛,对著火堆发呆的样子,不由惊讶的叫道,“春涧哥哥,真的是你?、你怎麽一个人坐在这里吹风?这里很冷的,小心冻冰了啊”泠春涧目光没用从火堆上挪开,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在原地上坐著,苍白的面容被火光照映著,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醉著的,“有时候感觉到冷,也是一种好事,至少我还有知觉,那就证明著我还活著,这已经比今天用乱箭死的那些西夏人好过了百倍,你知不知道,连冷这种感觉,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奢望”鸾萱愣了愣,情绪有些低落下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可是我们赢了啊,你不开心麽?”
    “开心,我当然开心,我怎麽会不开心”泠春涧恍惚一笑,笑的模糊而没有温度,他突然回过头来看著她,目光里有一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闪烁著,冰冷冷的,宛若严霜,又宛若寒刃,“我记得你说过,你说你们辽人里也有好人,也不全都该死,那这些西夏人,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也许也是好人,可是他们却为了战争不得不死,这真的值得开心麽?你说那般成见对你们不公平,那对他们就是公平麽??可是什麽公平,这世界上又怎麽会有公平??”
    鸾萱被他的神色吓住了,听了他的话,一时间也不由得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麽,呆了半响,才紧揪著衣袖,不安的小声道,“春涧哥哥,你怎麽了,为什麽我觉得你今晚怪怪的”“没什麽……”泠春涧眸光闪烁了一下,渐渐收敛起锋芒的光彩,轻轻摇摇头道,“也许是我喝太多了,有些胡言乱语了,你不要介意……”
    鸾萱踟蹰著还想说什麽,却见泠春涧目光猛然一变,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15鲜币)第189章 火中梦魇(郡主)
    鸾萱被泠春涧压倒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掉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触,他那张俊美温润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无限的放大,
    一双流淌著深山春涧之水的清凉眸子里水光潋滟,荡漾著含著令人无法自拔的氤氲波光,那片迷人的水光,让她本以经清醒的神智又再次醉了过去。
    隐隐的,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就喷涂在她的脖颈和脸蛋上,带著微微的酒气,她睁大眸子,傻傻的看著他,看著他毫无瑕疵的俊美面容。心跳越来越快,她只觉得脸颊一片烫热,整个小脸都变的红彤彤的。
    她如痴如醉的看著近在咫尺,徘徊在她眼前的那张弧形好看的薄唇,她身体忽而莫名的一阵燥热,她突然很想去触碰那唇瓣,想知道那上面会是什麽样的温度。
    突然,眼前仿佛有刺目的火光一闪而过,有什麽似乎被点著了,
    她有些疑惑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过去,不由呆住了,但见十几只带著火的利箭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的倾泻而来,落在帐篷上和营地之上。
    “春涧……” 她目光一惊,起身欲呼,可是男人淡薄的唇却在此时蓦然而落,紧紧封在了她的唇上,一双深黑清透的眸子紧紧闭著,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情愫。欣长的身子将她紧紧压在了身下。
    鸾萱浑身一颤,睁大了眸子,呆呆看著他的唇在自己的粉唇上温柔吸允暧昧厮磨,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个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出现的场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麽?
    他的唇,又冰凉又温柔,就好像是山涧中流淌的潺潺泉水,含著淡淡的树木清香,让她丝毫没有抵抗能力,让她也忍不住的,轻轻搂住了他的腰,有些生涩的承受著他的吻,她甚至忍不住的,也偷偷的主动触碰他的唇,她喜欢那温柔而让人沈迷的感觉,也迷恋他身上那淡淡的草木清香。
    如果是梦,那就让她沈醉在这不可能实现的幻觉中吧。她这麽想著,小手又抱紧了他的腰。
    感受到她的主动,泠春涧面色僵了一下,眸中有些深邃复杂的东西从他乌黑浓密的羽睫下如闪电般一闪而逝,
    那疾快的速度,就如同从他们头顶上无声飞过来的万千只带著火光的利箭,在掠过他们头顶时,掠下星星点点的火光。
    朦朦胧胧的,鸾萱仿佛觉得身边的温度似乎越来越热,那是一种不正常的热,像是要被烤化了的热。东西被烧焦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伴著一阵阵惊慌绝望的嘶叫哀嚎之声。
    “著火了!!啊!!救火啊!!”
    “著火了!!”
    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了来,那样真实的声音,让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麽真实的惨叫声,似乎不像是梦啊,可是如果不是梦,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她发愣之际,泠春涧忽而停下了与她的温柔厮磨,缓缓直起身子,转过头,朝著那一片火海望了过去。
    鸾萱愣了一下,目光也追随者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脸色不由一阵苍白,她颤抖著双手,紧紧拉扯著泠春涧的衣袖,声音虚浮的无力,
    “春涧哥哥,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我……到底在不在做梦?!”
    泠春涧回过头来,幽幽的盯著他,醉意全无的眸中呼啸著寒冷的北风,格外清醒的目光通透的另人有些生寒,
    “你没有醉,这不是梦,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这火……”鸾萱一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看著已经连成一片火海的营帐,焦急的看著也燃著大火的主营帐,急的跺著脚叫道,
    “我们被偷袭了!!这可怎麽办!主营帐也著火了,他们还在里面呢!!”
    她一边焦急叫著,一面就要朝著火海冲了过去,泠春涧急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叫道,
    “你要去哪?”
    “我要去救他们啊,他们还在里面呢!”
    泠春涧朝著里面熊熊火势望了一眼,目色黯然的道,“这麽大火,别说你本就进不去,就算你能进去,你也再也出不来了!”
    “可是,可是他们还在里面啊,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鸾萱不肯罢休的叫道,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一张小脸被火烤的通红。身子不停的要往火光里跑。
    “你现在进去,不但救不出他们,自己也会送命!!也许……他们已经出来了……”
    泠春涧紧抓著她的胳膊不放,仿佛怕她随时都会跳进那火坑。身边的火光利箭依然如雨纷纷的落进来,有好几次都险些到他们,泠春涧眉头微微拧了拧,攥紧了她的手臂,正色道,
    “你不要胡闹了,也许他们最後逃出去了,咱们却死在了这里!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
    眼看著又是一只利箭了过来,脚下的熊熊火光越来越大,鸾萱不由自主的慌了神,目光失神的随著泠春涧跌跌撞撞的朝著营帐另一条小路跑了去,
    他们一路跑著,跑著,跨过无数的死尸,越过无数个烧著的帐篷,只看的鸾萱越来越心惊,小手寒凉如冰。小脸上也是一片雪色。
    在他们跑过一个被火烧著的小帐篷前,鸾萱脚步硬生生的一顿,她乞求的看著泠春涧,目光紧张,
    “这是我的营帐,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拿出来,你等我一下!!”
    “什麽东西这麽重要??” 泠春涧蹙了下眉头,拉著她继续往前走,似是并不打算停下来。
    “不行,我一定要拿出来!”鸾萱却如同铁了心一般,用力甩脱他的手,也不顾他惊讶的表情,匆匆跑进来著火的帐篷内。
    “郡主!” 泠春涧有些焦急的叫了一声。敛眉叹了一声,追了过去。他刚准备也跑进那燃著火的帐篷,便又见鸾萱手中护著什麽,花著小脸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冲著他欣慰的叫道,
    “找到了,终於找到了!!还好它没事!!”
    泠春涧定睛一看,方看出她怀里抱著的正是一副画,正是向前自己为她画的那一副。他看著她那紧张又庆幸的神色,也不知为何,心里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痛的让他的脸色一僵。
    “你怎麽了?怎麽脸色这麽难看?” 鸾萱看著他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奇怪的问道,“你……受伤了麽?”
    泠春涧僵硬著面色,似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清润如水的声音仿佛也被火烤干了一样,含著一丝暗哑
    “你差点丢了命,却是为了这一副破画?”
    “这哪里是一副破画!” 鸾萱不服气的瞥了一下嘴,宝贝一样的将那幅画紧紧抱在怀里,有些委屈的道,
    “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幅画,是你亲手画给我的!”
    泠春涧幽幽的看著她清澈无邪的眷恋目光,喉头动了动,没有再说什麽,只沈默著抬手抓牢她的小手,拉著她朝著大营的出口疾步跑了去。
    翌日,清晨。
    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鸾萱便在荒野中的山洞中醒了过来,
    她揉著眼睛,将这空荡荡奇大无比的山洞环视了一遍,发现这里除了自己却不见泠春涧的身影,不由心中一慌。苍白著脸站起身来,惊慌失措的大声叫道,
    “泠春涧!!”
    没有回应
    “泠春涧……春涧哥哥……!!”
    仍然没有人回应
    “春涧哥哥……春涧哥哥,你在哪啊?”
    鸾萱心中不由更是又怕又慌,她一边叫著,一边朝著洞外跑了去,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慌张。
    “春涧哥哥……春涧哥哥,你在哪啊?!!春涧哥哥!!”
    “我在这里,怎麽了?” 泠春涧抱著一些柴火,还有一些干粮从枯树间步伐匆匆的走了过来,看著她湿红的眼眶和在里面打转的泪珠,关切的问道,
    鸾萱见他回来,这才放心心中大石,红著眼睛扑进他的怀里,哭著呜呜咽咽的道,
    “嘤……我以为……我以为你也出事了……我以为……就只剩下我一个……我好害怕……你也会出事……嘤……我不要一个人……”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啊” 泠春涧将手中的柴火扔到地上,回手轻轻拍著她的後背,温柔的安慰道,
    “我是怕你醒来了腹中饥饿,嚷著要吃的,便下山去一户农家要了些吃的,又捡了些柴火,才回来的迟了些,没事了,没事了……”
    “嗯……” 鸾萱红著眼眶,抽噎了几下,轻轻松开了他,乌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手中几个白乎乎的大馒头。
    “饿了吧,先吃一个” 泠春涧从手中拿了一个馒头,递到她手中。
    “嗯,”鸾萱乖乖的从他手中接过馒头,咬了一小口,静静的看著他在山洞中生起火来,又咬了一小口馒头,轻声道,
    “一会儿我们可不可再回营地看看,不知道叶浮歌他们怎麽样了?”
    泠春涧摆弄火堆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眸色抑郁而又冰凉,
    “我方才也回过营地了”
    “那你找到他们了麽?他们是不是还活著?”
    作家的话:喜欢郡主的亲亲们,这些标明的章都会关系到郡主的结局哦,也是鸾萱、泠、叶、还有玉露关系体现最密切的剧情了,
    因为郡主的部位也快结局了,所以……喜欢郡主的亲亲们,期待你们滴喜欢呀,嘻嘻(*^__^*) 嘻嘻……

    (14鲜币)第190 要你与为我奴!
    宋辽边境的荒野山村,几个女子扶著周围的枯藤步履艰难的在半山腰上爬著,
    其中一个仰头看了看不远处,矗立在梅花林中红色大宅,朝著其他人兴奋的叫道,
    “到了,到了!神医就在里面了,咱们终於到了!1”
    “啊,真的是啊!”
    ‘太好了,我们终於到了!”
    众人立时欢呼一片,只见其中一个黄裙女子紧拉住青衣女子的手,满脸开心的道,
    “桑儿妹妹,我没有骗你吧,这里真的有神医的,我们村子里的人这一阵子病了都是来这里看病的,那大夫的医术真的很神奇,我想他一定可以治好帮你的忙的!”
    奴桑儿咬了咬唇,扶著一棵枯枝,登上了最後一个台阶,她遥望著眼前这神秘华美的宅院,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一丝忐忑不安,站子原地没有迈步子。
    “桑儿妹妹,你这是怎麽了?” 那黄衣女子不解的歪头问道。
    “艾绒,这里面真的有神医麽?他真的像你们说的那麽神奇麽?” 奴桑儿皱了下眉头,轻声问道,
    她这次也是偷偷出来的,眼看著耶律灼一日日的沈睡不醒,她整日整日的心神不宁,虽然耶律渲云和迟暮也已经到处找大夫来看,可是总是收效甚微。
    直到二个月前,附近的人都说这山上突然来了一个神医,包治百病,凡是被他诊治过的人,即使身患怪疾,或者身命垂危,那神医都可以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只是,那神医有一个怪癖,就是凡是求他治病之人,都要答应他一个条件,或是为他做一件事儿,中途不得有丝毫反悔,若是允诺之人最後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或是中途要反悔,那麽那个病人轻者会旧疾复发,终身不愈,重者还会一夜之间,暴毙而亡。
    奴桑儿刚知道这件事时,便想要带著耶律灼去诊治,可是耶律渲云和迟暮却心有疑虑,耶律渲云又让迟暮晚上偷偷上山去探查那神医的身份,得出的结论却是那神医甚为邪,所用之术也甚为古怪,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并不打算去冒险,想要另寻他法。
    可是,眼看著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却还是一无所获,奴桑儿的心越来越焦躁,她眼看著耶律灼一天比一天消瘦,气息一天比一天微弱,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煎熬,和邻村也要上山的几个女子相约而行,虽然前路未知,可是那也是一个微弱的希望,她只想著,无论是什麽方法,只要可以救他一命就好。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
    “嗯,有的!我们村子里的林大伯腹痛了几十年,本来大夫都说他肚子里长了个东西,活不过半个月了,可是被那神医诊治过之後,现在什麽事都没有了,看的比之前更加强壮!!希望,这次那个神医也可以将我姐姐的眼睛治好,让她以後可以看到东西……”
    黄衣少女牵著奴桑儿的手,一边走一边叽叽呱呱的说著,不知不觉间两人便走到了那大宅的门口。
    先前的那几个人已经进去了,所以大宅前的人并不多,只站了两个五大三,身穿红色劲装的守卫。
    “这位大哥,我们姐妹对神医有事相求,不知可否进去一见神医?” 艾绒施施然的走过去,巧笑著问道。
    那个守卫漫不经心的看了艾绒一眼,点了点头,
    “先去排队吧”
    说著,叫来一个衣下人领著朝院子里走去,艾绒一边朝著里面走著,一边朝著奴桑儿挤了一个鬼脸。
    那守卫的目光落在奴桑儿身上时,忽然一闪,一双黑细眸不停的上上下下打量她,奴桑儿被他这般目光看的吓的後退了一步,不安的垂下头去。
    那守卫又打量了她一会儿,收回目光,与身边的那个守卫不知低声说了几句什麽,那个守卫也开始不停的打量奴桑儿,最後目光猛然一亮,朝著同伴暗暗点了点头,
    “……” 奴桑儿被他们看的愈加不安,她紧皱著眉头,胆怯的朝後一步步退著,就在她转身要落荒而逃时,胳膊却被其中一个侍卫蓦然拽住了。
    “姑娘,你也是来找神医看病的麽?”
    奴桑儿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极轻极轻的应了一声, “……嗯……”
    “那便随我们来吧” 那守卫说著,与另一个守卫相视一笑,半推半拉著带她进了宅院、
    院子里排队等待的众人看著奴桑儿被两个护卫‘护拥’著朝著宅院最深处的竹院走去,都无不羡慕的发出阵阵感叹之声。
    “哎呀,你看她运气真好,不用等著就可以直接去见神医了!1”
    “是啊,凭什麽她就可以直接去见神医,咱们还要在这里排队,真不公平!”
    “我们要不要排队,我们也要立刻就去见神医!”
    人群中因为这不公正平等的待遇而愤愤不平起来,几个女子尖声叫嚷起来。但是很快便被一阵不耐的吼声镇压了下去,
    “你们再这样吵吵嚷嚷,就立马滚出去,到时候永远都别想见到神医!”
    众人听罢,虽然心中仍然是愤怒不敢,却也都不敢再多说什麽,纷纷噤若寒蝉。
    另一边,奴桑儿被那两个守卫一路朝著宅院最深处带去,在一个清雅宽大,修建古朴的竹屋前停了一下,便又带著她快步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微弱,淡青色的帷幔柔柔飘动著,
    一个青铜香炉静静摆在紫檀木桌上,吐出嫋嫋青烟。
    在那忽浓忽淡的嫋嫋青烟之间,奴桑儿隐隐约约的看到青色的帷幔内,幽幽的倒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两个守卫朝著帷幔後的人行了个礼,便不发一言的退了出去,‘!当’一声,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奴桑儿蜷缩著身体跪伏在冰冷的地砖上,看著青色帷幔内那个模糊的身影,咬了咬唇,撞著胆子小声道,
    “你……就是他们口中可以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神医麽?”
    “……嗯……“帷幔内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脸朝著奴桑儿这边看了过来,嘶哑晦涩的声音从帷幔内如鬼魅一般的飘了出来,
    “你哪里不舒服?”
    这个声音……为何让她有一种陌生的熟悉之感,让她一瞬间有一丝失神,这个声音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在哪里……
    “嗯?” 见她不答话,帷幔内的声音再次慵懒的低沈响起。
    闻声,奴桑儿这才回过神来,目光闪动了一下,忽而笔直的跪好了身子,眸色恳求的望著帷幔内的身影,柔声道,
    “我不是想要给自己治病,我是想请神医去救一个人,还请神医菩萨心肠,愿意出手相助”
    帷幔内的人沈默了一会儿,低哑著声音开口,
    “你既然来这里求我,便也说明你已知道我之规矩?”
    “……是……”奴桑儿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身上忽而有一种不知名的寒意袭来。
    “你愿意答应我的任何条件。只要我肯救你要救之人?” 低哑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幽幽传出。
    “是!只要你可以救我要救之人,我什麽都答应你!”
    奴桑儿用力的点著头,眼中有泪花隐隐闪烁,“只要你愿意救他一命,我什麽都愿意答应你,只要我做的到”
    “不後悔?”
    “不悔……”
    “好,我就喜欢这麽痛快的回答” 帷幔内的男子低笑了一声,哑著声音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我要你做我的床上奴,一身一世都要陪著我,任我予取予求”
    闻言,奴桑儿脸色一白,整个身子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不由狠狠一颤,粉嘟嘟的唇在半空中半张著,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此时,淡青色的帷幔被一只手缓缓掀开,一个人的身影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你……你……” 奴桑儿瞪大眼睛看著男人布满伤疤的骇人面容,吓的连连往後退著,颤抖的声音吐不出连贯的字句,
    “你……你是……是……是谁……”
    “我是谁?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麽?” 男人恍惚一笑,身形一晃,不知怎麽已来到她的身後,从背後紧紧抱住她,大掌抚弄著她的椒,半边狰狞骇人的面容则紧贴著她娇嫩的脸蛋摩挲著,晦涩暗哑的声音如同地狱最深处传来,邪气美的眸子里裹著玩味的笑意,
    “好久不见……我的小美人儿,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你是不是又想叫我‘灼哥哥’,嗯?”
    作家的话:麽麽,guyueshan童鞋,一口气又送了那麽多礼物给我,好感动,(*^__^*) 嘻嘻……
    哎呀,我也不能犯懒了,明天双更哇,一个郡主的,一个桑儿滴,向著结局的火前进哦,哇哢哢
    (16鲜币)第191章 他们的生死(郡主)
    “他们是不是还活著?”
    “营地被大火烧成一片灰烬,我细细查看过了……遍地烧焦的尸骨……没有一人生还”
    泠春涧静静坐在火堆边,声音平静的有些怪异,右脸边还带著昨晚被火肩擦伤的血痕,几丝碎发垂在他的眼角,恰恰遮挡住了他眸中的情绪。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呢!!” 鸾萱面色一滞,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紧捏著手中的拳头,红著眼圈不停的摇头叫嚷道,
    “不会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叶浮歌……他……他不会死的!!他那个大混蛋,怎麽可能这麽容易就死掉了呢,我一定是做梦,我一定是做梦!!不会的……我现在一定还在梦中……你是假的,这一切全都是假的……我要打醒我自己!我要醒来!!”
    她一边哭著,一边抬手狠狠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泠春涧也不阻止她,只是静静坐在一边,目光遥遥的望向远处,任由著她用尽全力的咬著自己胳膊,直到鲜红的血渗透淡粉色的衣襟。
    “……啊……好痛……为什麽这麽痛,这个噩梦还不醒来……为什麽……”
    鸾萱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目光哀伤的呢喃著,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由自主的顺著她的眼眶落了下来,心好痛,为什麽……心会这麽痛……又这麽冷?
    “我早就告诉你了,这一切都不是梦,是血淋淋的事实” 泠春涧清醒到残酷的声音在她耳边如云似雾的飘荡而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她哭花的小脸,目光泛起一丝冰冷的涩然,
    “你在为浮歌伤心?你不是总是吵著说你很讨厌他麽?若是他在天有灵,看到你会为他掉眼泪,一定会受宠若惊……”
    鸾萱愣了一下,抬手了自己泪水涟涟的小脸,也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哭湿了脸颊,她吸了吸小鼻子,想著先前自己与叶浮歌的点点滴滴,想著他们之间的嘻怒笑骂,又笑著今後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画面,再也看不到那样自命不凡,风流潇洒总是笑的一脸虚伪的面容,心口不由又是一酸,刚刚擦干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掉落下来,
    她红著眼眶抽噎了几下,双手紧握成拳,委屈愤懑的哭著道,
    :“是……叶浮歌他在我身边时,总是喜欢欺负我,总是捉弄我,总是惹我生气,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好讨厌……可是……一想到今後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又觉得好难过……为什麽老天要让他死呢……他是个好人啊……虽然他有时候……很爱捉弄人,可是他的心肠很好……他帮助过很多贫困的人,为什麽上天要这麽不公平呢……我恨那些西夏人,他们竟然用这麽卑鄙的手段,简直是无耻之极!禽兽不如!!”
    “……” 泠春涧蓦然不语,春水眸子里涌动的是谁也看不透的幽暗墨光,温润的面容泛著毫无血色的苍白,坚冷如冰。过了一会儿,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鸾萱面前,一言不发的看著她,
    鸾萱并没有察觉到他神情异样,只是走过去,将脸贴近他的怀里,轻轻搂著他,无助问道,
    “春涧哥哥,我们该怎麽办?该去哪里?”
    泠春涧身子没动,目光空洞洞的看著远处覆盖著白雪的山峦,淡淡道,
    :“我还有其他事要办,恐怕不能与郡主同行了”
    “你说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不能与我同行?” 鸾萱猛的抬起头来,手指下意视的紧抓住他的衣袖,红著眼圈目光惊愕的追问道。
    泠春涧有些生硬的抽出衣袖,背过身淡淡道,
    :“总而言之,我有要事要办不方便带著你,你沿著这个林子一直走,大约一个时辰,便可以回到柳州城,我想林大人他们一定已经到在城门那等著咱们了,你快些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
    “我不走,你要去哪?我要和你一起走!” 鸾萱不肯罢休的重新拉住他的衣袖,紧紧拽著不肯放手。
    “郡主,你不要再任了,我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你……还是快走吧”
    泠春涧闭了闭眸子,温润的面色含著斩钉截铁的坚定,目色也笼罩上了一层任谁也无法靠近的寒霜、
    衣袖被那只小手无力的缓缓松开,泠春涧不忍回头看她伤心委屈的表情,硬著心肠不回头看她,他本来以为她还要再多加纠缠什麽,可是身後却是再没了动静,
    林子间一时间,变得格外静谧,只偶尔有几声鸟叫,划过淡蓝色的天空,又转瞬即逝。
    那沈默维持了一小会儿,泠春涧便听见背後传来一阵细细的啜泣之声,那声音虽然很轻,很低,却莫名的牵动人的心绪,
    他僵持了半响,缓缓回过头去,果然便见鸾萱并没有离开,只是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双手环著膝盖,小脸抵在胳膊上哭的好不伤心。
    一滴一滴的眼泪,从她眼眶边上无声的滑落下来,晶莹剔透的惹人不由生怜,她像是在极力忍著不哭出声,娇俏的小鼻子憋得红红的,咬著唇小声的抽噎著,串串泪珠绵延不绝的从她小脸上掉落下来,哭的甚为委屈悲伤。
    泠春涧在那里僵硬的站了一会儿,终究是轻叹了一声,走到她身边,放软了声音道,
    “别哭了,好不好?”
    鸾萱又吸了吸鼻子,水湿水湿的眸子伤心的望著他,小嘴一瘪,眼泪又劈里啪啦的砸落下来,
    “春涧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怎麽会……你多想了……”
    “那你为什麽不让我跟著你?”
    “……”
    为什麽,他说不出口,亦不能说出口。故而他只是垂了眼睑,微蹙起纤细的眉头,沈默不语。
    鸾萱看著他犹豫黯淡的冰凉面容,看著他春水般的眸子泛起的丝丝暗影,再也顾不得许多的扑入他的怀里,害怕他跑掉一般的紧紧搂著他的腰,迷惘悲伤的落著泪道,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你走……我现在什麽都没有了……我什麽都没有了……我不知道除了跟著你,我还能去哪??大皇兄死了,五皇叔成了活死人……七皇兄如今也离开了皇……那里如今只剩下残忍嗜杀的六皇兄,我再也回不去了……现在,就连叶浮歌也离开我了……我觉得好像一夜之间,我什麽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好怕……我好怕……我好冷……好冷……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郡主……” 泠春涧忧郁的皱起眉头,春水般的目光漾起一片涟漪。搭在她肩膀上想要推开她的手指蓦然而顿。
    鸾萱用袖子抹著眼泪,呜呜咽咽的哭著,眼泪如雨倾泻而下,宣泄著她心中这些日子来承受的所有痛楚,迷茫的神情含著天真的无辜,
    “明明似乎还是昨天,大家都还好好地,很开心很开心的在一起,为什麽一夜之间,就会变成这样子,为什麽他们都不在了……求求你……别抛下我……别让我一个人……”
    “郡主可还记得,洞箫子说过,若是你总是让我伴在你身边,你在乎的人都会一个个的失去,郡主有没有想过,也许洞箫子说的是真的,我的确是是你的‘煞星’?”
    泠春涧半自嘲半认真的说著,清澈的眸中浮光隐隐,似是有一丝愧疚从里面一闪而过,又飞快的隐没在那一片温柔的可以杀死人的春水眸中。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鸾萱头摇的更厉害,眼泪也掉的更欢,:“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你一定不会……”
    泠春涧眸光涌动了片刻,看著她哭的如同一个泪人,忍不住的轻轻叹了口气,温柔的将她轻拥在怀里,轻拍著後背,幽幽道……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一切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哎呦……啊呀……沈死我了……呃……你们两个不要再那哭哭啼啼了!否则本侯爷不被累死,也会被你们哭死!!”
    鸾萱听著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她与泠春涧对视了一眼,同时朝著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夕阳西斜,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背著一个一身乌金盔甲,受伤昏迷的男人朝著他们步履艰难的走了过来。
    “叶……叶浮歌??!!”
    鸾萱呆呆的看著他走来的背影,直起身子傻了一般的僵坐在原地片刻,又猛然如梦初醒般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用力捏了捏叶浮歌的下巴,小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欣喜若狂,
    “你们没死??你们是有下巴的!!你们真的没死!!!太好了,你们没有死!!”
    “呸呸!死丫头,就不会说些吉利的,一见我就死啊死啊,我只怕我就算大难不死,也马上要被你咒死了!”
    叶浮歌皱了皱眉头,习惯的斜挑著眼角瞪著她训斥道。
    “对对对,是我说错话,我错了!
    这话若是平时,鸾萱早翻脸与他吵了起来,可是如今却只是一直傻笑著点著头,抹著眼角的眼泪点著头明媚笑著,她又回眸朝著站在身後不远处的泠春涧招手叫道
    “春涧哥哥,你快过来啊,他们还都活著,都没事啊!!!”
    泠春涧笑了笑,面色从容的走了过去,脸上堆起的温润柔和笑容恰恰遮住了他眸中那飞掠而过的一丝惊愕和晦暗、
    (10鲜币)第192章 跪到床上去
    “好久不见……我的小美人儿,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你是不是又想叫我‘灼哥哥’,嗯?”
    “你是……你是……那个人“ 奴桑儿看著他半边邪俊,半边如同鬼魅般纵横交错的疤痕,整个人都吓的呆住了,思绪却不得不飘回到在辽深夜里,那些被蒙著双眼缠绵的夜晚。
    “你真是明知故问” 男人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她的身子立时一个激灵,挣扎著反抗起来,却被他拥的更紧,嘶哑嘎的声音在她耳边冷森森的响了起来,
    “你以前不是很想让我扯来你眼上蒙布麽?怎麽如今看到我的真实面容被吓住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脸很难看,很恶心,嗯?”
    奴桑儿被他身上的一种如同从地狱深处走来的鬼魅一般的气质吓的红了眼眶,她不敢看他,只是低垂著头哭著小声道,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
    “那就看著我!” 男人霸道的命令著,将她的身子扭过来,又逼迫著她抬起头来注视著自己布满伤疤的骇人面容,他审视著她眸中不经意流淌出来的惶恐和畏惧,嘴边缓缓牵出一抹近乎扭曲的笑容,
    “我的脸就这麽可怕麽?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不是……我……求求你放我走……放我走……”
    奴桑儿慌了神,在他的怀里不安的扭动挣扎著,她的畏惧和害怕也并非是因为他的面容,她怕的是他眸中散发出的森狰狞之气,那里面的光芒,流动著嗜血而仇恨的波光,让她止不住的想逃
    “放你走?你不想救他了麽?” 男人低嘎一笑,胜券在握的淡淡道。
    奴桑儿听他这般说,挣扎的动作蓦然一顿,水盈盈的眸子望著他时,充满了楚楚可怜的迷惘和无助
    男人见状,布著伤疤的唇边勾起一丝愉悦森的笑容,他的手指在她的下巴上抚弄了几下,幽幽道,
    “这就对了,你要知道现在只有我能救他,而你若是想要救他,便只能听我的话,好好的取悦与我”
    说罢,不待她反应,便又将她下巴狠狠一掐,看著她吃痛的蹙眉张开粉唇,他灵活的长舌便趁机顺著那张开的小口滑了进去,含著她的粉唇在里面肆意的吸允舔弄,他狠狠地吻她,布满疤痕的狰狞魅然面容紧贴著她细嫩的脸蛋不停摩挲,明亮深邃的黑眸渐渐模糊散开,转而代之的是灼灼炙热的火焰。
    他吻得极富技巧,烫热的舌拼命地吮她的唇绕她的舌,似乎要吸干她口中的所有蜜汁,那舌毫无阻碍的攻进她微张著的口中,舔过她口内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是粉嫩的牙床,洁白的齿缝,舔过她的上颚,每一个动作都是带著几分邪佞,带著几分玩弄,带著几分霸道,像是要刻意让她知道,是谁在征服她,是谁在占有她,而她又是在谁怀中颤抖落泪。
    最後,他的舌又缠上她清甜的小舌,辗转缠绵,恣意吸允她的甜蜜,霸道而疯狂,让她无力抗拒,挣扎不开。
    。
    奴桑儿半闭著眼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也随著男人充满羞辱的挑逗而不停的顺著脸颊掉落下来,她的头摇个不停,像是要逃脱这痛苦的亲吻,可是男人的大手却用力按住她的臻首,让她动弹不得分毫,只能落著眼泪,承受著这难熬的亲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那骇人的面容才离开了她粉嫩的小脸,看著她被自己吸允的红肿还泛著水光的粉唇,还有她噙著泪珠的盈盈水眸,目光中泛起更浓的情欲,抓著她下巴的手又用了用力,一双兽眸如同玩弄一只猎物一般,居高临下的凉凉笑著,另一只手已然滑落到了她的小屁股上,在上面轻轻揉搓抚弄,
    “这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告诉我,你的身子是不是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嗯?”
    奴桑儿浑身又是一颤,她眼泪汪汪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小手无助的抵著他的厚实膛,噙著泪哽咽著道,
    “求求你……放我走……放我回去……”
    “你忍心看著你最爱的男人就这麽死了麽?” 男人的声音又要挟的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奴桑儿含著水气的眸子抖了抖,潮湿的睫毛在半空中闪了几下,苍白著小脸问他。
    “你真的可以救他?你没有骗我?”
    “就算你不信我,难道你不信那些村民说的话麽?若是你不信,你又何必来这里求我这个神医?”
    男人看著她犹豫挣扎的矛盾神情,又覆在她耳边,嘎的声音含著刻薄凶狠的森凉,
    “若是你做我的奴,乖乖的任我予取予求,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他,但是若是你不肯,你便等著回去为他收尸吧”
    闻言,奴桑儿脸色又是一白,她低垂著头紧紧咬著唇,眸子里水光不停在淡青色的帷幔下闪闪烁烁,就在那唇就要被她咬的快要出血之时,她缓缓抬起眸子,无力的放下抵在他前的小手,噙著泪道,
    “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治好他,我什麽都答应你”
    “这才乖……”男子满意的点了下头,又伸手了她的脸蛋,哑著声音命令的开口道,
    “以後你要叫我主人,知道麽?”
    “……是,主人……” 她红著眼睛,小声应了一声。
    “很好,跪到床上去” 男人抬手缓缓的指了一下青色帷幔上的大床,皮笑不笑的森凉凉道,“你还要一边过去。一边要说,遵命,主人”
    奴桑儿看著帷幔内的大床,目光流露出一丝恐惧,但是看著男人那毋庸置疑的神情和骇人面容,又红著眼眶垂下眸去,轻轻哽咽了一声,小声应道
    “……是,主人”
    (16鲜币)第193章 此夜情难为(郡主)
    天幕暗垂,山洞里不时响起树枝烧焦断裂的声音,
    洞口不时有风刮进来,那股颤悠悠的微弱火苗顺著风东倒西歪,将洞内人的身影也拉的摇摆不定。
    “不管怎麽样,还好你们警觉,大难不死逃了出来,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可真是吓坏了!!” 鸾萱一边将小手凑到火堆前取暖,一边心有余悸的说道。
    “呵,或许是老天看我们命不该绝”
    叶浮歌哼笑了一声,又朝火堆里丢了几木材,手臂上的猩红血迹被火烤的凝固在衣袖上,看上去甚为触目惊心。
    “咳咳……水……”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姒乌袂身体还很虚弱,他微微挪了挪身子,目光朝叶浮歌看了去。
    “哦,我去取些来你” 叶浮歌点头,起身要去取水,却见泠春涧从身侧取过一个盛满泉水的竹筒,神色平和的朝著他们递了过去。
    “我刚才用竹筒打了不少泉水,先喝这个吧”
    叶浮歌怔了一下,目光闪烁过些复杂的东西,并没有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竹筒,只是抬起一双狐狸般的眸子直直的看著他,那样穿透的目光,像是想要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看的清清透透,明明白白。
    “怎麽了?怎麽这麽看著我?有什麽不对麽?” 泠春涧微微缩回手,淡淡笑著回视著他的犀利眸光。
    “呵呵,没什麽,我只是在想……”叶浮歌忽而抬手接过他手中的竹筒,朝著里面望了望,清透的笑中带著莫名的寒冷,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在里面放了什麽别的东西?”
    泠春涧目光一顿,脸色微微一沈,直视著他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你在怀疑我?”
    叶浮歌微微扬了扬唇,侧过身去,肩上的发丝被洞口的风吹的贴在脸颊上浮动不止,脸上也被火光掠下一道暗影,
    “春涧,并非是我想要怀疑你,只不过我们突然被偷袭,还伤的如此惨重,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怪异,我想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饶了一圈,你的意思就是还是不相信我?” 泠春涧眉头微蹙了一下,清澈的目光转向姒乌袂身上,
    “四皇子的想法一定也与浮歌相同?”
    姒乌袂微微沈默了片刻,他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儿,冰冷的垂下眸子,缓缓道,
    “驻扎之地,是我们临时决定的,西夏兵本就不可能知道我们的驻扎之处,除非是有人去为他们通风报信”
    “就凭这个,你们便断定是我出卖的你们?” 泠春涧凉凉的笑了一声,笑容透著一丝讥讽或是自嘲。
    叶浮歌目光抑郁的口道,:“单凭这个,我们自然不敢断定是你,可是……我们在一个垂死的将士口中听到,他说出事之间曾见过你与一个黑衣人在林子里见面,这件事你又作何解释?”
    “那你们为何不想是那个士兵他要诬蔑与我,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他才是那个奸细……”
    “阿莫为人正直老实,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们” 叶浮歌负著手,正色道,俊逸的面容上少了平时吊儿郎当的神情,神色甚为严肃。
    “呵呵,所以你们宁愿信他也不信我?” 泠春涧冷笑了一声,目光与他们交汇了片刻,忽而又垂眸自嘲的轻笑数声,淡淡道,
    “好,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眼下我也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证明我之清白了”
    他这般说著,眼眸飞快一闪,手腕一转,抽出叶浮歌腰上的佩剑,便朝著自己的脖颈上划了过去,
    “不要啊!!”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他挥剑的那一刻,鸾萱飞扑过去,小手紧紧握住了锋利的剑身,手心里立时一阵痛到窒息的锐痛,鲜红的血顺著她紧握的拳心淅淅沥沥的滴落下来,很快便将那剑身染得鲜血淋淋。
    “郡主?、!” 泠春涧剑锋一顿,看著鸾萱痛的煞白的小脸,春水清眸划过一片波澜。神色不由怔然、
    叶浮歌看著她这不要命的举动,心口也不知怎麽就涌上了一口怒火,朝著她怒声吼道,
    “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 鸾萱手心虽然疼痛难忍,却也不敢放开那把寒剑,只蹙著眉头气急败坏的朝著叶浮歌叫嚷道,
    “你们不是好兄弟,好朋友麽?他好心拿水给你们喝,你们为什麽这麽怀疑他?!他不会出卖我们的,要我说那个什麽士兵本就是在胡言乱语,说不定他才是真正的奸细!!”
    “你……你……你简直是无药可救!” 叶浮歌看著她迷茫无知的小脸上一副咄咄逼人的表情,气的脸色发青,他重重一甩衣袖,懒得再理她一般,转过脸不看她。
    “春涧,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昨晚起火的时候,你在哪里?” 姒乌袂沈默了一忽会儿,忽而直视著他淡淡开口问道
    “我喝酒喝的太多了,有些头痛,便坐到敞篷外面去吹风”
    “和谁?”
    “……我坐了一会儿,便看见郡主也走了出来,我们便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
    “那那些火箭飞来的时候,你也是在外面的,你不可能看不见,为何不来告诉我们?”姒乌袂追问。 “当时你们在做什麽?”
    “……”泠春涧目光在火苗中晃了晃,没有说话。
    “是,我也很好奇,你们当时到底在做什麽?” 叶浮歌也转过头来,等著他的答案。
    泠春涧依然没有开口,微有鸦羽般的睫毛在火光中闪烁著华美静然的光泽,一张俊容被火光照映出一片凌乱的暗影。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逼他了!他说不出口,我来说!!”鸾萱猛然松开被血染得一片鲜红的寒剑,一手捂著手上淌血的伤口,红著脸小声道,
    “当时……当时我们在……亲嘴……”
    “你说什麽?你们……” 姒乌袂明显的愣了一下,若不是看著鸾萱涨红的小脸和不自然的神情,他险些要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的唇语,他朝著叶浮歌暗暗瞥了一眼,却见叶浮歌的神情也是有一丝错愕闪过,那俊朗的眉宇间一股浓浓的怒气正腾然而起。
    “你明明听见了,还故意问什麽嘛!”
    鸾萱脸颊更红的咬了咬唇,嘟嘟囔囔的嘀咕道,目光却也偷偷的朝著对面那个眉宇间充斥著一种莫名恼怒的叶浮歌瞥去,她只看了一眼,便吓的缩了回来,没有敢看第二眼。
    只拉扯著自己衣袖,嘀嘀咕咕的小声道,:“现在你们该相信了吧……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不会是奸细的……”
    “呵呵,好,呵呵呵,真是好的很……”叶浮歌铁青著脸笑了几声,狠狠瞪了鸾萱一眼,蓦然转身,衣袖一拂,头也不回的朝著山洞外走了出去。
    “浮歌,你去哪?” 姒乌袂拧了下眉头,不放心的在他身後叫道
    “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叶浮歌回头应了一声,便转身蹭蹭蹭的大步走了出去,脸色生寒生寒的。
    鸾萱知道叶浮歌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的不轻,她从来没有见他气到这种样子,气到仿佛连多骂她一句都嫌是多余的一样,就那麽气的一言不发的出了山洞。自己找地方冷静去了。
    山洞内,随著叶浮歌的离开而更显的清冷沈闷,即使火堆燃烧的旺旺的,还是让人觉得寒冷,
    过儿半响,姒乌袂才打破了沈默,低咳了一声,看著泠春涧淡淡道,
    “这件事还是暂时不提了,春涧,抱歉……我们本不该怀疑你,只是一时间很多事情……哎……还望你不要介意”
    “四皇子说笑了,这是人之常情,换做是我说不定也会心生怀疑 ”泠春涧应著,温润的表情温柔平静,看不出一丝怒气。一丝怨愤。
    姒乌袂微微扬了扬唇,点了下头,他毕竟是有伤在身,神有些不及,没呆一会,便又睡著了,泠春涧和鸾萱对望了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起身不发一言的静静帮她包扎好手上的伤口,两人便也躺在一边各自睡下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阳光从白云间流泻下来,落在枯黄的草地上,将那僵硬冰冷,捂出了几团柔和的温度,
    鸾萱捧著一把鲜果,蹦跳著跑到孤身坐在山坡上的叶浮歌身边,眸子转了转,撇了下小嘴,碰了碰他的胳膊,
    “喂,我摘了很新鲜的果子,你吃不吃啊?”
    叶浮歌脸色依旧是沈沈的,将身子转了个方向,没有理会她。
    “喂,这个果子很香甜,很好吃的,只有这麽几颗,你不吃可就没了!” 鸾萱不罢休的也将身子随著他转了过去,陪著笑脸甜甜说道。
    “真的很好吃哦,你尝尝嘛!”
    “这果子若是好吃,你早就拿给你的春涧哥哥了,哪里会有我的份?” 叶浮歌冷笑一声,目光讥讽。
    鸾萱刻意让自己忽视他的嘲讽,勉强又挤出一丝甜甜的笑容,讨好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笑道,:
    “不是啦,这个是我特意采来给你吃的,你一早上都没吃什麽东西,一定很饿了,吃一些吧”
    “哦,那你的春涧哥哥怎麽办?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认错人了?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叶浮歌,不是泠春涧!”
    叶浮歌也不知道为何心中就是有一股恼怒挥散不去,他越是嘲讽她,心中也越是烦闷,到最後索衣袖一拂,将她手中的果子全部挥到了地上。
    “啊!” 鸾萱惊叫一声,看著自己为他用心采摘的果子就这麽被他不耐烦的甩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和杂草,心中也火大起来,嘴巴一撅,霍然起身,指著他鼻尖气鼓鼓的叫道,
    “叶浮歌,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好心好意的送你果子,你做什麽这麽小气!”
    (16鲜币)第194章 主人的名字(限)
    深青色的帷幔,在屋内如海浪般此起彼伏的浮动不休。
    奴桑儿赤裸著身子跪在床上,白嫩娇小的身子随著男人糙大掌的抚弄而不停的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边摇摇欲坠。
    “这麽怕做什麽?你忘了那麽多个晚上,你是如何热情的在我身下承欢的麽?”
    男人嘎的声音在她背後低靡响起,手指沿著她滑嫩的大腿轻轻抚,一路往上,划过腰际,来到前,拨弄著那两粒小小的草莓。火热的舌头如同一只灵活的舌,一会儿轻舔著那潮湿的花,一会儿又卷起舌头亲吻著她的腿,很快便让她娇喘连连,双腿止不住的摇晃,磨蹭著,雪臀也在半空中难耐的扭动著,水盈盈的眸子迷茫又无助的回头看著那邪恶如鬼魅的男人。不停低声娇吟,:
    “嗯……好痒……啊……不要……”
    “嗯……痒……你……你到底是谁……你是……什麽人?”
    “对我感兴趣了麽?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麽?”
    他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让自己布满伤疤的骇人面容逼近她粉色的樱唇,一双乌暗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笑的神秘而又危险,看著她被自己盯的脸色更加苍白,方低下头重重咬住她前挺立的小红果,忽而用舌尖轻轻的舔弄,忽而又用力拉扯,看著她红著脸在他怀里不安的喘息挣扎,他又邪笑著伸出二指入她的花之中,不给她丝毫喘息机会的拨弄著她花中的敏感珍珠,动作熟练而快速的在里面勾起一汩汩蜜汁、
    “啊啊……嗯……啊啊……”
    奴桑儿被他的手指搅弄的一阵阵快感惹得脸颊火烫,眸中一片快慰的情欲之色,虽然明知道不该,可是她自己却是难以抗拒的随著男人的手指而一收一缩的夹著花,像是在欲拒还迎,又像是在渴望著更多。
    见状,男人得意扬了扬眉头,晦哑的声音含著丝丝低沈笑意,他搂过她瘫软的娇躯,一把托住她粉嫩的雪臀,深深注视著她,诱惑的问道。:“舒服麽?我就知道,你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嗯……不……嗯嗯……” 奴桑儿听他这麽说,红著脸扭过头去,双腿羞耻不堪的想要夹紧,但是却被男人大手一拽,向著两边分开到极致,
    “啊……不要……” 奴桑儿惊叫一声,感受到一个热烫的巨物不由分说的顶到了自己私密的地方,她咬了咬唇,眸中含著羞辱的泪光,终究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求求你……不要……啊!……嗯……啊!痛!!”
    “好紧!还是那麽紧!” 男人两手紧紧扶在奴桑儿的腰上,结实的臀部因为从背後的姿势而更有力的撞入她的小,一下又一下,将身下肿大的分身一点点用力塞入那艰难吞吐的花窄小蜜道内,
    “……痛……轻一点……好痛……啊啊……恩恩……轻一点……不……不要……”
    奴桑儿被撞的疼痛不堪,眼泪止不住的落,小小身子随著他的撞击大力摇晃著,噗嗤噗嗤的抽声在寂静的屋子内一下又一下清晰的响著,直让她羞的满面通红,雪白的臀在男人的掌心中无助的摇晃著。
    “唔……真舒服……又湿又热……”
    被紧紧收缩的小夹的舒服不堪的男人仰头愉悦的低吟一声,看著那一阵热顺著她白皙的双腿流淌下来,他邪笑著又趁势在滑腻腻的花中重重抽送了几下,喘闷哼声中如雨般从他半边布著伤痂泄的唇边流溢出来。
    他乌黑的眸子深了又深,忽而掐进她的下巴,一边更大力的在她後内抽送著,一边嘎低笑著,
    “要叫主人,主人才会轻一点……你很想知道主人的名字是不是?那你就要好好的记牢了”
    他抚弄著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道,
    “我叫严穆砗,这个名字,你一生一世都不准忘记”
    “嗯……你……嗯……你到底为什麽……会在皇里……现在又为什麽……嗯……会在这里?”
    奴桑儿对於这个男人,实在是有太多的困惑,太多的迷惘,见他终於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由的忍耐著身体里的疼痛和情欲,呻吟著问道。
    严穆砗不答,只是搂著她的腰肢,在那春水绵绵的内费力冲刺著,眯著狭眸断断续续道,:“
    “我就知道,你们是……不会那麽容易死在那场火里的,耶律弓麟也不信,所以他派了那麽多人出来搜寻你们的下落,不过可惜……呃……他到现在依然一无所获,如果他知道了你们的藏身之处,你说他会不会很高兴?”
    “别,别告诉他,求求你……嗯……” 奴桑儿神情一慌,急忙哀求道。
    “我可以不说,只要你答应我一辈子不离开我,我就不告诉他,我还会帮你们找一个更不容易被他找到的地方”
    “……为什麽……为什麽你……” 奴桑儿怔然的看著他,被情欲涨的红红的小脸上不觉得涌起一丝迷惑,
    严穆砗低嘎一笑,腰肢重重一挺,掐弄著她前的蓓蕾,听著她再次发出的颤抖呻吟,方得偿所愿般的低低幽幽道,
    “因为我从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是你,从你被百里宵池第一次带来给我享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你是属於我的,你的身子还有你这张小脸,不知为何都让我迷恋不已,本来在中,我便想要将你强行将你留在身边,可惜百里宵池却总说时机不到,执意让我等著,你知不知那些日夜里我等的有多难熬,不过好在如今,终究是被我等到了,你这只小鱼如何逃得过我的手心?”
    第一次被带来给他享用……
    奴桑儿迷迷糊糊的听著,猛然间回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被百里宵池蒙著双眼带到了一个地方说是要去服侍一个男人,然後,自己果然就被那个男人和百里宵池一起享用了,而且那还是她第一次被两个男人一起享用。
    想著当时那羞耻的画面和激烈的交合,奴桑儿本来就红的脸颊不由的更红了,偏偏身後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她,大掌在椒上重重揉搓著,笑的甚为回味,
    “没错,就是我们两个一起进入你的那一次,那应该是你第一次被两个男人同时进去吧,你那张小脸上又是慌张,又是青涩,真是让人百看不厌,怎麽要都要不够,还有你身下的小嘴……到最後越吸越紧……”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奴桑儿红著脸蛋,满面羞辱的打断他,目色亦是羞窘难当。
    “害羞什麽,就是这样才惹人更加疼爱啊” 严穆砗不以为意的哼笑了一声,抱著她的雪臀,蓦然加快了抽动的频率,那样快速的律动让她只能两手颤抖的撑在他身体两侧,小屁股却和他的窄臀紧紧黏贴,膝盖小腿也勉力的被带动著在他身下销魂的摇晃
    “啊啊……好快……啊啊……嗯……不要……啊啊啊……嗯……太快了……”
    随著身下女子的娇吟哭啼越来越急促,严穆砗抽的速度不也越来越快,每一下都狠狠扎实到最深处,每一次又从那紧的不能再紧绞咬著他的小中近乎全部抽出来,然後下一次便又得更加的深入凶狠。他的昂扬很大,每一次进入都塞的她的小发涨,蜜不知不觉的涌的更多,随著他鲁而炙热的撞击而不停清晰羞耻的交合之声
    “恩啊啊……主人……啊……桑儿……受不了……啊……”
    男人的动作越来愈大,如同发了狂一般撞击,使得奴桑儿的花也缩得越来越快,最後只听男人蓦然低吼一声,一股浓烫的爱尽数喷入了她的花心最深处。
    香烟漫卷,欢情过後,
    严穆砗低头看著自己怀中的人儿,看著她那目光笼著一层红红水雾,毫无睡意的眸子,抬手蹭了蹭她的脸蛋,哑著嗓音问道,
    “不累?不睡一会儿麽?”
    奴桑儿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撞著胆子抬起头疑虑不安的看著他,
    “你真的会治病麽?”
    “我不是说过好多次,那些人的确都是我治好的” 严穆砗不满她的质疑,不耐的拧著眉头哑声道。
    “你还是不相信?”
    “不是……我……”奴桑儿不敢惹怒他,急忙摇了摇头,怯生生的摇咬了咬唇,小声道,:“你先前答应我会给他治病的……
    “我当然记得,既然你不困,那麽咱们现在就去吧” 严穆砗骇人面容上神色平静,看不出什麽恼怒之意。
    没想到他是如此好说话之人,奴桑儿反而是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附和的点头,像是怕他反悔一般的急声道,
    :好,我……我不累,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去是可以去……不过……” 严穆砗懒懒的伸了一个腰,将欲起身的奴桑儿又揽在怀里,布满伤痕的糙手指玩弄著那一对雪,声音哑而幽渺,“但是我要你在他们面前,也叫我主人,而且我看完病之後,你要与我一同回来……”
    他扫了一眼奴桑儿为难纠结的小脸,冷笑了一声,补充道,:“若是你不肯,那我便不去了,我跟你打赌,他的病除了我没有人治得好,不过你若是想让他就那麽死了,我也没什麽损失”
    “不……不要……我……我答应你……”

    (8鲜币)第195章 我与你一起为奴
    荒山,僻野。
    一处清静幽僻的院子内,梅花三三两两的在角落里自开自落。
    耶律渲云和迟暮、奴桑儿神色忐忑的等候在院子里,等待著里面人的动静。
    “妹妹,你请的那个神医真的管用麽?当真可信麽?” 迟暮见里面迟迟未有动静,有些沈不住气的说道。
    奴桑儿咬了咬唇,朝著窗子内张望了一眼,低著头轻声道,
    :“应该是可信的……他应该不会……骗我……”
    “要不,我还是进去看看……” 迟暮仍是有些不安,征询般的将目光落在耶律渲云身上。
    耶律渲云微微蹙了下眉,还没开口,便听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蒙著黑色面纱的男人从屋内飘如鬼魅的走了出来,
    “怎麽样?你有没有办法将他救醒?” 一见他出来,奴桑儿急忙走过去,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你该叫我什麽?” 严穆砗扫了奴桑儿一眼,板著脸旁哑声道。
    奴桑儿愣了一下,不安的朝著耶律渲云和迟暮瞥了一眼,微微红著脸道,:“……主人……你可以不可医治好他?”
    “我说能救便是能救,跟我回去取药吧” 严穆砗说著便率先踏门而出,看也不堪耶律渲云和迟暮,就好像他们两个完全不存在一般。
    “妹妹,你为何叫他主人?他到底是什麽来头?” 迟暮目光一寒,闪身挡到她欲追上去的步伐,紧盯著奴桑儿质问道。
    奴桑儿咬了咬唇,她抬头看了一眼迟暮,又看了看耶律渲云忧郁皱起的眉心,不忍他们再为自己担心,见严穆砗已经走了出去,便擅作主张的偷偷编起谎来。
    “他就是附近村民们这些日子都争相去求访的名医,我也去求他看了病,他答应我会给灼哥哥治病,可是要我做他的奴婢,伺候他一阵子,所以我……才会叫他主人”
    “做他奴婢,伺候他一阵子?不行,我看那人脾气古怪,不像是正派之人,你不准和他去!”
    迟暮闻言,心中一怒,想也不想的断然否决。
    “哥哥……”奴桑儿见他态度坚决,知道他不同意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去做,可是眼下,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她并不想因此错过,只得目光哀求的看著他,柔声道,
    “哥哥求求你,就让我去吧……这是一小段日子,待他病好了,那人就会放我回来了!”
    “不行,我说不行,我宁肯另寻他法,我和七皇子已经在找别的办法了,你再耐心等上几日!”
    “我等不下去了……我等不下去了……” 奴桑儿摇著头,浑身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的坐倒在地上,眼泪顺著她的脸颊流淌下来,目光如春风中的落花,哀伤而又悲凉,她不停的摇著头,哭声破碎而仓惶,:,
    “就算我能等,灼哥哥也等不了了……你们都看到了,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消瘦,我真的很怕……有一天他再也醒不过来,我不可以失去他……不可以……”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从竹椅上沈默的男子口中轻轻吐了出来,他清皎岑寂的眸子掠过丝丝幽冽波光,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忽而缓缓开口道,
    “你若执意要去便去吧,我们不会阻拦你”
    “七皇子!” 闻言,迟暮更是一惊,不敢置信的看著日光中的清淡男子,像是不能相信这话是出自他口。
    “……你……真的同意我去了?” 奴桑儿也愣住了,含泪的目光有欣喜,也有惊讶,她本以为耶律渲云也是要阻止他去的,却不想他竟开口准她去。
    “同意了……“耶律渲云清雅的笑了笑,目色不忧不喜,不惊不怒,平静的如同一潭碧波粼粼的湖水,飘渺如云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慢慢弥散开来,
    “你我既已是夫妻,便当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你要去与他为奴,我便与你同去,一同为奴”
    “……这……这……” 奴桑儿一呆,随即睁大了眸子,连连摇著头道,:“不行,这……这……不可以……”
    “为什麽不可以,同样的本金,却可以多一个奴隶,这般划算的生意,岂会有人不同意?”
    耶律渲云风情云淡的笑著,目光则朝著屋外那随风飞扬的衣角瞥去。
    “哈哈哈哈……”嘎磨糙的笑声在门外蓦然高声响起,随著那刺耳晦涩的笑声,只听严穆砗嘶哑著嗓子道,
    “说的不错,这麽划算的生意我岂会不做,你既甘愿为奴,我又岂会阻拦,既如此,你们两个便一同与我回去”
    作家的话:其实,严穆砗不是丑八怪啦,人家其实是帅锅呀,虽然是曾经是,噗嗤……下章会解开他的各种身世遭遇啦,所以下一章的题目该叫,
    “‘丑八怪’是如何炼成的麽”。(*^__^*) 嘻嘻……
    (17鲜币)第196章 杀劫临身(郡主)
    “叶浮歌,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不发一言是什麽意思!”
    “你站住,你给我站住!叶!浮!歌!”
    鸾萱一路小跑著跟在沈著脸一言不发,只低著头往山洞走回去的叶浮歌,心中又气又急,见他始终是不肯应自己,索咬著唇,使力跑到他面前,手臂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气喘吁吁的叫道,
    “叶浮歌,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
    叶浮歌眉头一皱,正欲发作,忽然面色一变,狐狸般警惕狡黠的眸光一寒,劈手将鸾萱拽到了自己身後,布上杀气的眸子眼神幽冷扫视著四周。
    林内雨密布,一股更加浓郁的杀气充斥在密林子里,随著寒风呼啸不止的是浓烈的嗜血之气,
    鸾萱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有些畏惧的缩在叶浮歌身後,警戒的望著四周。静静坐在石洞外的泠春涧和姒乌袂亦感受到了这场马上要来的腥风血雨,脸色瞬间陡沈下来。
    “一会儿一有机会,你便带著姒乌袂快逃,千万不要回头”
    叶浮歌沈稳内敛的开口,朝著鸾萱低声道,双瞳褪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之意,变得格外寒凌,冷目扫视著四周,黑瞳闪过惊涛骇浪之色。
    “那你呢……” 鸾萱不放心的摇著头,目光紧张的看著他,心中惴惴难安、
    鸾萱话音刚落,便见乌云蔽日, 光华一下子收敛起来,黑压压的天际,只听一身簌簌厉响,很快飘落了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了她们,那些人一现身,便带来山雨飘摇的强烈震憾,嗜血的残杀之气笼罩著半边天际,
    “你们是什麽人??!”鸾萱看著他们一个个都是身穿黑衣,蒙著面,个个凶神恶煞,撞著胆子开口叫道。
    “送你们去见阎王的人!”为首的人一挥手,冷硬无情的话露出来:“杀!”
    那为首话声一落,那些黑衣人便个个手持寒剑,朝著叶浮歌他们刺了过来。
    “谁送谁去见阎王还不一定!” 叶浮歌冷哼一声,声音浸过万年寒冰,清冷中透著杀意,手中的剑锋随声出鞘,雪光闪过,身影若疾风般迎向那些黑衣人。
    刹那间,刀光剑影,一道道红色血珠便顺著雪光的方向从人的体内出,随风飘落。
    叶浮歌虽然平素吊儿郎当舞文弄墨,不喜习武,但是他的剑法却甚为高超,虽然被七八个人围困著,也丝毫不见慌张,翩然剑风扫然之下,不过片刻,便有三四个黑衣人死在了剑下。
    “打得好,打的好!” 鸾萱从没见过如此绝妙的剑招,一时间竟看得痴了,也不分场合的一边拍著手,一边兴高采烈的叫著、
    与那些黑衣人缠斗的叶浮歌见状,险些鼻子都快气歪了,他狠狠瞪了一眼鸾萱和泠春涧,怒声叫道,
    “你们还不快带人走!”
    鸾萱这才想起他刚才对自己低语之言,急忙跑到泠春涧身边,帮他扶起姒乌袂,朝著山林深处深一脚浅一脚的逃了去。
    那些黑衣人见他们要逃,哪里肯罢休,其中几个黑衣人低喝一声,身形一转,朝著鸾萱他们逃走的方向追了去,
    叶浮歌目光一凉,看出他们的企图,身形一转,飞身上去,寒剑冰冷剑光一闪,拦住他们的去路,手腕又灵活一转,长剑狠狠一挥,一串血珠立时从那黑衣人的脖颈处喷溅出来。
    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人之力,又身上有伤,而对手却都哥哥内力雄厚,不容小觑,他纵然身法轻盈如燕,能保住自己命无虞,但是却无法堵住那些黑衣人追杀的步伐,在他正与一个黑衣人打的难解难分只刻,已经又有几个黑夜人沿著石洞後的小径追了去。
    铺满落叶的小径。杂乱的脚步声不停响起。那是逃亡的脚步,亦是求生的脚步,但是任凭他们跑得多快,却总也逃不掉身後的阵阵寒意,杀机临身。
    “春涧哥哥,这里有两条路,咱们该往哪边走啊!” 鸾萱看著面前分开的两条岔路,慌慌张张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後,看著繁密的枯枝间那几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咬著唇焦急叫道。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
    泠春涧朝著两边小路看了一眼,略一沈吟,指著左边的一条道,低声道,
    “走这边!”
    “嗯!” 鸾萱飞快点点头,扶著姒乌袂便匆匆的朝著左边的小路走去,她走了几步,却见泠春涧依然立在原地不动,急忙叫道,
    “春涧哥哥,快走啊,他们要追来了!”
    泠春涧看了一眼那小路,轻声道, “我们一起走,一定会被抓住,我先留在这小路上引开他们,一会儿再来与你们会合”
    “可是……” 鸾萱还想说什麽,却见泠春涧已经身形一闪,头也不回的朝著那条小路直行而去,顷刻间那身影便隐没在了荒草见。
    鸾萱心中虽然不愿,但是知道此地也不能久留,只好一颗心悬吊到嗓子眼,扶著脸色苍白,浑身寒冷的姒乌袂走了去,
    她越走,便越觉的姒乌袂有些不对劲起来,他的身子越发冰冷,而且抖的分外厉害,她看著他渐渐灰白的脸色,还有那宛若结了一层寒霜一般的乌眸,神色大惊的叫道,
    “你……你不会是……不要啊……你的寒毒不能这个时候发作啊!!姒乌袂,你坚持一下,现在不可以啊!!”
    “呃……”姒乌袂乌黑冰冷的眸子颤抖了几下,蓦然低吟一声,整个身子重重栽倒在枯草之上,双手抱著手臂,痛苦的呻吟扭动起来,整个身子都仿佛结上了一层寒霜,寒意袭人,
    “喂!!你怎麽了!!你振作一些啊!!”
    鸾萱目光慌乱的朝著四周望了一眼,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多希望叶浮歌和泠春涧会突然出现,可是四周回应她的却只有呼啸的寒风和越来越浓的杀气。
    “你自己快走吧,不必管我!” 姒乌袂抱著双臂不停哆嗦著,口中有丝丝寒气如烟冒出来,一双眸子森凉如冰。傲然而又坚硬。
    “你在说什麽傻话,这个时候我怎麽可能会丢下你不管呢!” 鸾萱摇著头叫道,
    “你留在这里,只会……只会死路一条,你走吧,我不会……怪你!” 姒乌袂身子抖的更
    加厉害,连头发也都开始结上淡淡的白霜。逼人的寒意从他身上不停的散发出啦。
    “你在说什麽傻话!你是他们的好兄弟,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鸾萱急中生智,一边说著,一边拔下发上的珠钗,学著之前叶浮歌他们的样子,握了握那尖锐的珠钗一头,闭著眼睛在手腕上一划,一股锥心的疼痛立时传了来,刹那间便有一殷红的血珠顺著她的手腕流淌下来
    她也顾不得呼痛,急忙扶起他的身子,将手腕上的血对著他的唇灌了下去,姒乌袂怔了一下,像是不信她竟会这般做,但是那一滴滴涌落在自己唇上的血的味道,还是引诱著他贪婪的吸允起来,
    渐渐的,身上的寒意不再那麽逼人,一点点的退散了下去,脸上也微微有了些许血色,
    “好了,你身上不那麽冷了,你感觉好点了没有!?” 鸾萱见他面色有了变化,欣喜的叫道,
    他看著她欣喜欢笑的小脸,目光涌动了一下,干咳了一声,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去,沈声道,
    “回去之後,我自会犒赏你”
    鸾萱见他脸颊不知何故红了起来,觉得分外有趣,‘噗嗤’一笑,故意打趣道,:“那要看我有没有命活著领取你的犒劳了!”
    “我看你是没有了!” 随著一个高声怒喝,两个黑衣人飞身过来,朝他们冷笑了一声,剑光直冲著他们而来,
    “啊!” 鸾萱惊叫一声,心想这下死定了,却见姒乌袂乌眉一皱,按耐著肩上伤口的疼痛,霍然拔出剑,险险的挡住了直刺而来的锋利剑尖。
    那黑衣人低喝一声,剑锋一转,又斜刺而来,与姒乌袂打斗起来,姒乌袂平时剑法并不弱,甚至是功力惊人,只可惜他身负重伤,而且寒毒刚刚发作过,无法使出内力,
    眼看著剑被被黑衣人打落,锋利寒刃就要刺入他的心脏,一个石头破空而来,打断了那只寒刃
    只听空中一阵衣袂飘动之声,叶浮歌已不知从何处跃到他们面前,手握染血寒锋,将他们两个护在身後,
    他的身上也受了伤,手臂和口上都是血红一片,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三四个黑衣人已尾随他而来,那五人对视一眼排成一列,像是编制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一样,将他们围堵的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叶浮歌看著那几人充满杀机而面露得意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的寒刃,目光含著鱼死网破的决绝,就算毫无生机,不到最後一刻,他也绝不会认输,纵使是输,他也不会摇尾乞怜
    “你们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一定要杀我们!!?” 鸾萱不死心的尖叫著瞪著他们,就算是死,她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黑衣人笑著不说话,只是不停逼近他们
    “是珍妃让你们来的是不是?”姒乌袂看著他们腰上挂著的那个特殊腰牌,目光一暗,冷声问道
    “死前做个明白鬼,也不枉你来人世走一遭!一切不甘都去跟阎王说吧!”
    那黑衣人狞笑一声,不置可否,握著手中的寒剑,朝著他们一步步走过去,
    忽而,不远处传来一个亢奋马撕,一个简陋的马车从他们身後疾驰而来,马车上还坐著一个白衣男子,驾著马车疾驰而来,手中还拿著一个巨大的火把,正是泠春涧
    他驾著马车,冲入人群,将手中的火把四处挥舞,一时间火光大作,燃烧的甚为剧烈,那些黑衣人竟然没有一个敢接近的。
    叶浮歌明白他的意图,立时带著鸾萱他们跃上那简陋的马车,泠春涧见他们安然上马,;立时一勒马缰,朝著前面的小路疾奔而去。
    那些黑衣怎麽肯轻易放弃,自然也跟著穷追不舍,他们一个逃,一个追,一路狂奔著,
    不想,待那石路尽头,却是一处断壁,
    看著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泠春涧与叶浮歌、姒乌袂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下头,既然生机已无,那麽只好赌上一把了,
    心机一定,只见泠春涧再次狠狠一甩马鞭,那骏马便悲鸣一声,朝著山崖下冲了去
    (19鲜币)第197 严穆砗的过往
    深夜,乌云密布,夜雪纷飞。
    “哢……哢……”
    夜深了,寂静的院子里,劈柴之声依然没有停歇。那院子是那样安静,安静到除了这一声声斧头撞击木头的声音以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堂屋内的奴桑儿站在窗边,目光不忍的朝窗户外看去,但见院里雪地中一个清瘦男子坐在轮椅上,半弓著腰不停劈柴,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是却是格外认真,目光也极为平静,可是奴桑儿看著看著,水盈盈的眸中便浮起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哢……哢……哢哢……”
    那声音每一次传来,都像是在往她的心口上扎针,她纤细的手指紧扣著窗棂,目光闪动了片刻,蓦然转身,拉开门扉便要出去,不想,一个身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门前。
    “你要去哪?我可没准你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严穆砗冷冷斜她一眼,抖了抖衣袖上的雪花,率先踏入暖阁之中,坐在青色绣花蒲团上,头也不回的道,
    “过来,给我梳头”
    奴桑儿又朝著窗外瞥了一眼,双手交握著走到他面前,柔弱的声音近乎哀求,:
    “……主人,我求求你,天色已经这麽晚了,外面又下著大雪,你让他回去休息吧,七皇子的身体一向很弱,再这麽冻下去,我怕他又会冻出病来……”
    “这里没有什麽七皇子,只有我的奴隶,我没有逼他来受苦,是他自己要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
    严穆砗看也不看窗外人一眼,只是幽冷的看著铜镜里的那张骇人面容,唇边的笑意极为渗人。
    “主人……桑儿……求求你……求你让他回去吧……” 奴桑儿听著窗外不时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心中一痛,噙著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著哀求道,
    “或者,让桑儿去替他劈柴,桑儿身子很好,桑儿不怕冷,求求你……主人……求求你……”
    “你为他哭了?” 严穆砗将视线从铜镜里挪开,落在她泪水涟涟的小脸上,晴不定的凝视了半响,手指在她脸蛋上刮了刮,蓦然一把狠狠掐住他的下巴,恶狠狠的瞪著她道,
    “为什麽你会为他哭?你喜欢他??你喜欢的是他那张脸麽?你觉得他那张脸很好看,是不是?”
    “我……” 奴桑儿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住了,一时呆愣著抽噎著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脸很难看??你是不是觉得对著我这张脸很痛苦!很可怕,很想吐?!”
    他用力的抓著她的下巴吼道,大半张被火烧的布满丑陋骇人伤痂的面容不停的逼近她,近的近乎就要贴到她的脸上去,那双黝黑狭长,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狠狠盯著她,像是下一刻,便要将她生吞活剥,吞入肚中。
    “……不是……我……我……没有……” 奴桑儿惶惶的摇头,明明是飘雪的酷寒天气,但是她却已然被他惊的冷汗浸透衣衫。
    “你撒谎!!!!” 严穆砗大怒著叫道,挥手将她狠狠甩在地上,又发疯般的将桌子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落在地上,最後又捧起那块古老铜镜用力摔在地上,
    看著那镜子被摔的七零八落,却又在不同的位置映著他的伤毁面容。他的神色越加癫狂,他抬腿狠狠踢著那些残碎的镜面。一下下的,在地上发出刺耳难忍的声音。
    直到每一个残碎的镜面都被他踢得无影无踪,隐蔽在他的视野之外,他的神色才略有好转,他一把又将吓的哭红眼睛的奴桑儿从地上抓了起来,抓著她的下巴,神态癫狂而又饱含著无法摆脱的苦痛,沙哑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听起来更加晦涩
    “我告诉你,我的脸没有被烧伤这前,比他还要好看上千倍万倍!!若不是那场火!!若不是那张火……”
    他声音陡然低沈下来,乌黑深暗的眸子里目光有些呆滞,不停的低喃呢,越过漫漫飞雪,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十几年前,那场普天盖地的熊熊大火。来势汹汹,势要吞灭一切的大火。
    “若不是那场大火……若不是那场火……”
    奴桑儿看著他癫狂的面色,忽而流露出悲戚痛苦之意,一时间也是心绪万端,说不清是什麽滋味,其实她并不真的怕他,反而觉得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可怜,可悲。
    犹豫了半响,她轻声问道,:“你的脸是被火烧伤的?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当年辽夏两国想要联合抗宋,但是又彼此之间极为不信任,故而辽国便提出了两国皇子作为质子互派到对方国家那里做人质,十年前,便是我作为西夏三殿下的侍读陪著他一起来到了辽国”
    “你是西夏人?” 奴桑儿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过她也隐约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在辽国中遇到他,忽而,她脑中灵光一闪,满面惊诧的脱开道,“那……百里大人……百里大人,难道他也是……”
    严穆砗没有理会她的惊诧,只自顾自的道,目光悲愤而又昏暗,
    “本来我以为待战争一结束,我们都可以重回故土,可是没想到那场仗却是败了,扣留在我们西夏的辽国十三皇子也不知何故突然暴毙而亡,辽国皇帝自然大怒不已,虽然他没有杀我们,但是却以此做为刁难,不肯按承诺放我们回去,将放行之期一拖再拖,并且用尽一切手段折辱欺凌我们……”
    奴桑儿静静的听著,听的出神,一时间也忘了去追问,只是轻蹙著眉头,等待著他将故事继续讲下去。
    “三殿下素来锦衣玉食惯了,本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他不停的命人偷偷传信给大王诉说我们的困境,说他的处境堪虞,不停的请求大王救我们回去……” 严穆砗神色缓缓的坐在凳子了,目光幽幽的看著屋外的漫漫大雪,笑容也如大雪寒冷冰冷凉。
    “你不会想象,那些日子对我们来说是怎麽样的难熬,当等待成为一种煎熬,你就会明白,人是可以多麽的憎恨等待这个词”
    “那後来……你们没有等到是麽?”
    “等,等是等到了……” 严穆砗唇边的笑容更冷,那张骇人的面容在烛火下闪动著冷到骨髓的光芒,
    “不过只是他等到了,……我记得那一天,也像现在一样,下著鹅毛大雪,我们如往常一般吃完那些狗都不吃的剩饭,抵不过冬日的严寒早早上床睡觉,直到半夜,屋里却突然著起火来,那熊熊的火势本就无法逃脱……当时,我只觉得浑身似乎都要被烤的融化了,要被烤成了一滩烂泥……”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好端端的著火?”
    “不过是一个计,就如同你们用的是一样的,他们用大火伪造了三殿下被火烧死的假象,带他逃离了了这里,为了演的逼真,不给他们挑起战争的借口,他们把浑身烧伤的我留在了这里……继续过著之前的那种生活,” 他黑眸幽幽的,神情麻木淡漠,像是在诉说著别人的故事,到最後,唇角还依稀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不过,在那之後,这里每个人看到我的脸,都惊恐之际,对我避若瘟疫,就连之前常常欺辱我们的那些人,也不再来了,我倒是落了个清静,若不是百里宵池来到辽国,也许我现在还被困在那破屋中”
    “……想不到,这当中竟会这般离奇曲折,你当时一个人被关在那里,一定很痛苦……他们就这麽把你丢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分了……”
    奴桑儿感同身受的看著他布满伤痂的面容。不敢想象他一个人是怎样在火海中受尽折磨,苦苦等待,之後又是如何一个人在那辽国里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她看著他的脸,也不知道为何,竟会突然想要伸手,去抚一抚他那狰狞骇人的面容,
    当她知道自己有这个想法,不由暗暗吓了一大跳,手指紧紧蜷缩在衣袖里,像是生怕自己的手会真的伸出去,覆在他的脸上。
    严穆砗却仿佛没有留意到举动,只是拿起一只木梳,缓缓梳理著自己垂落在肩头上的如墨青丝,冷笑著道,
    “我曾问过自己是否恨他们,是否该恨三殿下就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连一句话都不留下,不过後来,我发现我连恨的资格都没有,我的这条命本就是他救的, 纵然他当时便坦白告诉我了他们的种种计划,难道我能说一个‘不’字麽? 所以,怎麽看结局也都是一样……”
    奴桑儿看著他笑的似是无关痛痒,可是那双带著一道长长疤痕的眼睑处,还是无声无息的闪过一抹被挚友背叛,被抛弃的痛楚,只是那痛楚埋的太深太灰暗了,隐藏在那邪诡昏暗的眸子深处,不愿让人轻易发现,也许那人也包括他自己。
    “也许……你们的三殿下虽然离开了,但是心里却还是牵挂你的,他心中一定也很内疚……” 奴桑儿斟酌著语言,小声安慰道。
    “他当然内疚,否则又怎麽会让百里宵池来辽国想尽办法救我出来,不过我知道,他让百里宵池来辽国,不但是为了我,还有更深的企图,我也知道他救我出来,也不只是为了内疚,可惜……我不会再如他所愿”
    他沙哑的声音顿了一下,抬手摩挲著手中的木梳,脸色冰郁疏离又分外决绝,:“西夏的那个严穆砗早已经死在大火里了,从我被他们放弃的那一刻,严穆砗就已与他们,与西夏国再无半点瓜葛!”
    话落,只听哢嚓一响,他手中的梳子蓦然断裂成两半。
    奴桑儿看著那断梳,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严穆砗一把搂在怀里,那双黑沈幽诡的眸子里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燃跳动,大掌不安分的在她口上滑动著,在那玫红色的蓓蕾上又掐又捏。
    “以前我一直觉得活著不过是在等待另一场死亡,直到那次,你无意间被百里宵池带来讨好我,我也不知怎麽的,竟然就会被你迷住了,那之後的每一晚,我都渴望著你的味道,想念你那又紧又勾人的小”
    奴桑儿被他那双如同鬼魅的销魂眸子看的甚为羞窘不安,心跳的越来越快,整个身子都随著他手指的撩拨不由自主的发烫,她羞红著脸轻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努力想要岔开话题,
    “那你……你是何时学会看病的?又怎麽会被这里的百姓奉为神医呢?”
    “我们家本来便是世代行医,我在西夏也曾钻研过各种妙医术,故而那些病症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严穆砗双眉一轩,语气含著说不出的傲然,他看了一眼奴桑儿,又有成竹的邪笑著道,手指沿著她的双腿之间缓缓探索而去,裹满了情欲的声音此刻格外沙哑低沈,
    “我知道你们偷梁换柱,救走耶律灼,一定会想尽办法求医问药,故而在这山上盖这宅子,又派人多加散播我医术了得之事,我知道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找上门来,对我投怀送抱”
    “你……嗯……你不要……”奴桑儿被男人长指碰触到敏感的地方,立时双腿一夹,红著脸轻轻推拒著男人的膛,
    “怎麽可以不要,我现在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是我只要你一个人,所以你逃不掉的,我也永远都不会让你逃掉!”
    严穆砗说罢,猛然一个翻身,将她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屋外,雪落得更急了,而一场比这雪来的更急的欢爱,才刚要开始……
    (12鲜币)第198章 床上的毒誓 (限)
    随著相处时日的增多,奴桑儿渐渐发现严穆砗的子其实并不如他外表那般的骇人而不容亲近,
    事实上,他除了子有时候有些古怪之外,还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人,比较温柔的人,虽然他有时候也喜欢故意折磨耶律渲云,让他去干重沈闷的活计,但是大都点到为止,并未曾真的苛刻什麽。
    当然,只这所有所有的前提,一定是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发生的,而能让他的心情一直保持良好状态的,便只有奴桑儿了。
    他对奴桑儿的态度,也可以说是温和的,偶尔兴起,他也会帮奴桑儿把脉,还会强迫她喝一些调理身子的草药。每次看到那又苦又黑漆漆的草药,她都很是头疼,可是看著他充满威胁的目光,却又不得不硬著头皮喝下去。
    不过,好在严穆砗虽然脾气难以揣测,但却是信守承诺之人,他果然将毕生所学的医术都用在了耶律灼的身上,每日都去山上采摘一种浓黑色,样子奇怪的草药再配以其他药材用水煎服,日日喂给耶律灼喝,
    渐渐的,耶律灼的病有了起色,虽然没有立刻苏醒,但是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呼吸也渐渐平缓而稳定。
    这些变化,奴桑儿都看在了眼中,也更加相信了严穆砗的医术,一颗悬吊著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青色的帷幔内,床底之间欢爱缠绵,伴著男女交合之声不停的漂浮出来。
    “嗯嗯……啊……嗯……”
    “唔啊……好紧……真是小妇,总是夹的我这麽紧!!”
    “啊啊……好深……嗯……轻一点……主人……啊啊……嗯……”
    “啊……嗯嗯……”
    “……”
    “唔啊……”
    “嗯……啊……”
    又将一股爱尽数喷入她的花中後,严穆砗低吟一声,喘著气躺倒在床榻上,结实的手臂紧搂著怀中女人的腰肢,邪笑著道,
    “你今天伺候的我很舒服,主人要赏你,你想要什麽?”
    “我……“奴桑儿眸子眨了一下,看著他饱尝情欲後,那餍足愉悦的神情,心中一个念头如闪电般闪过,她不自然的握了握身下的床单,撞著胆子小声问道,、
    “真的可以提请求麽?”
    “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严穆砗眉头一轩,搂紧她的腰肢,让她前的绵软贴近自己烫热坚硬的膛,乌眸饶有兴趣的看著她,“观你之神色,似是当真有事要求与我?”
    “嗯……我的确是一个心事……” 奴桑儿点了点头,小声道
    “说来听听”
    奴桑儿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他鬼魅般森然幽渺的眸子,咬著唇轻声道,:“你的医术这般高明湛,可不可以将耶律渲云的双腿也治好,让他行走如常?”
    “这有何难?”
    严穆砗面无表情的哼笑一声,手指夹扯著她前的娇软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立时惹得她身子一阵轻颤,看著她雪白的娇在自己的怀里不安的摇晃磨蹭著,他埋在她体内的硕大分身免不了的又硬了几分。
    “真的?!!” 奴桑儿心中一震,目光难免激动的望著他,神色即是兴奋又是期待,她知道虽然耶律渲云表面上并在意自己的一双废腿,但是他内心却一直渴望著有朝一日,可以重新走路,不必再坐在那冰冷的轮椅上。此时,听闻他的双腿有望行走,奴桑儿自然是兴奋不已。
    “自然是真的,只不过我为何要医他?” 似是不喜她脸上为其他男人露出的这种太过兴奋与喜悦的表情,他搂著她的腰肢,在她体内便是重重一顶。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嗯……“ 奴桑儿娇吟一声,看著男人眼中闪动的不悦波光,脸上激动难安的神情微微收敛了起来,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红著脸颊哀楚楚可怜的道,
    “可是刚才明明是你问我,想要什麽的……我只想要你治好他的腿”
    “你这麽说,便又是求了我一件事,那你便也该再答应我一件事” 男人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扬起下巴,直视著她的眸子里浮动起丝丝谲魅的涟漪。
    “你……想要我做什麽?” 奴桑儿虽然明知道他的答案一定会让自己分外为难,可是却也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胆怯望著他的一双水盈盈眸子,清澈的让人心醉。
    “别这麽紧张,我想要你做的事很简单” 严穆砗将唇覆在她的粉唇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又缓缓松开,唇边的笑容如同绽放在黑夜中的罂粟花,
    “我只是要你发誓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永远都留在我的身边”
    奴桑儿愣了愣,目光抖动了一下,垂首小声道,:“我……我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麽,我会留下来的……”
    “可是还不够,我要你发誓……” 严穆砗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眸子,目色森凉而犀利,一字一顿的沙哑著嗓音,鬼魅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
    “我要你发誓,永远都离不开我,否则耶律灼和耶律渲云全都会不得好死,死後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无法超生!!”
    “……!” 奴桑儿被这般狠毒的誓言震慑住了,原本泛著红晕的小脸一阵煞白,她目色震惊的看著他,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摇著头。
    “不行,你一定要起誓!” 看著奴桑儿这犹疑的态度,严穆砗的脸色陡然沈下来,一张骇人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愈加森悚然,他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不容躲避的逼视著她,恶狠狠的道,
    “若是你不起誓,我现在就去给他们两个灌下九百九十种剧毒,让他们经受九百九十种痛苦之後,再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死!我说到做到!你若是不信,我不介意现在就做给你看!”
    “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奴桑儿害怕惶恐的连连摇著头,眼泪不觉的从眼眶里连绵不断的滴落下来,她紧紧抓著他的胳膊,像是生怕他当真会立即便下床去给他们下毒,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那你说还是不说?” 他冷冷看著她,哑声问道。
    “我……我说……我说……” 奴桑儿知道依他喜怒不定的偏激子,一定会说到做到,哪里还敢再多加辩驳,只好忍著心口刀割般的疼痛,咬著唇断断续续的哽咽道,
    “……奴桑儿在此……发誓……今生今世绝对不会离开严穆砗,若违……此誓……若违……”
    她说到这里,便也哽咽的说不下去,到最後却是终究挨不过他那逼人锋利的目光,断断续续的抽噎著道,
    “若违……此誓……若违……不但自己会天诛地灭,耶律灼和耶律渲云……全都……全都……会不得好死,死後……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无法……超生……嘤……呜……”
    闻言,严穆砗这才面色好转过来,眼中含著笑意在她泪水涟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满意点著头道,
    “乖,这才是我的乖奴儿”
    说罢,又将她的双腿向上高举著摁在脸颊两侧,巨大的分身再次对著那红肿不堪的花激情而放纵的捣弄起来……
    (25鲜币)第199章 唯愿与君长相伴(郡主)
    春寒料峭的幽静山谷,流水潺潺,鸟语花香,草长莺飞,温暖如春。
    “醒了?” 鸾萱浑身酸痛的睁开眼睛,刚从床上坐起来,便看见一个妇人推门而入端了一碗米粥走进来,笑容和缓温柔的柔声道。
    “嗯,鱼娘,我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去吃的,不劳烦你总是亲手端来给我吃” 鸾萱看著眼前衣著古朴,面容温和友善的中年妇人,甜甜一笑,接住了她手中端来的热粥。
    美丽温顺的妇人展颜一笑,声音悦耳而温柔,:“没关系,我闲著也是闲著,你们从那麽高的山上摔下来,身子一定要慢慢调养才能好起来,过两日我再让阿发去打两只山**,给你们补补身子”
    鸾萱感激的一笑,看著碗里的热粥,心口不由一热,水灵灵的眸子满是感激的看著她道,
    “鱼娘,你对我们真好,若不是你从山野中把我们救回来,我们恐怕早就没命了,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她环视了一圈这间简陋到有些贫寒的屋子,转了转眸子,笑道,:“只可惜我现在身上也没有什麽银子,等我出了这山谷,去……嗯……去家里多取些银子来给你们,这样你们很快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想他们当时从那麽高的悬崖峭壁之上跌落下来,鸾萱当场便吓的哇哇大叫,本以为会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最终还是他们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被山谷中的人救回了家, 虽然叶浮歌摔伤了胳膊,泠春涧摔伤了腿,不过好在他们最终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离开这里?”鱼娘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道,:“恐怕很长一段日子,你们是无法离开这里的了”
    “为什麽?” 鸾萱闻言一惊,追问道。
    鱼娘接过鸾萱手中的空碗,目色清淡的微微笑道,:“这‘如春谷’是百年前我们的祖辈们为了躲避乱世纷争而迁徙进来的,他们见这里四季如春,风景如画,而且地势又极为偏僻,寻常人很难找到这里,便做出了在这里居住繁衍,永不出谷,远离战事纷争的决定”
    “永不出谷?” 一个清郎悦耳的声音从木屋外传了进来,鸾萱抬头看去,便见叶浮歌胳膊上缠著厚厚的布带,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门口,扬著唇口问道,
    “那这数百年来,便当真没有一人出谷麽?”
    鱼娘脸上的笑容平静而动人,她低下臻首,清清淡淡的道,:“纵然想出也出不去,先祖们早在百年前,便将这山谷中唯一的出口用巨石堵死了,所以这百年来,都没有人进来,也未曾有人出去过,直到你们的出现……你们是第一个从外面进来的人”
    “等一下,这麽说,如今我们也出不去了?” 鸾萱目光一闪,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懊恼的叫道。
    “没错,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鱼娘轻轻一笑,站起身来,看著他们惊愕的表情,又温柔笑道,
    :“其实这里也没什麽不好,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与世无争,心地纯澈,又远离纷争,不问世事,而且这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相信你们也会喜欢上这里的”
    她说罢,便又朝著他们温和一笑,端著碗走了出去。只留下叶浮歌和鸾萱面面相觑的沈默著。
    良久,鸾萱才轻咳了一声,朝著他受伤的胳膊努了努嘴,问道,:“喂,你的胳膊好点了没有,还痛不痛?”
    叶浮歌哼了一声,斜挑著眉头道,:“要不我也用石头把你的胳膊砸断,你自己试试痛不痛?”
    鸾萱柳眉一竖,本欲回嘴骂他,但是想到先前摔下山崖时,若不是他用胳膊紧搂著自己,把自己护在怀里,才害的胳膊摔断,心中的怒气又不免的被一抹说不上是感动还是内疚的情绪压了下来,
    故而她只是咬著唇,轻哼了一声,面颊不自觉的泛起一片红晕,盯著门外道,:“我懒的理你,外面的花儿好漂亮,我要出去瞧瞧!”
    说著,便瞥了一眼叶浮歌,径自朝外走了去,叶浮歌看著她微微窘红的小脸,暗笑一声,也跟著走了出去。
    木屋之外,但见碧天如洗,草地青青,燕鸣莺啼,青山绿水,桃花满天,风景如画,宛似一副人间仙境。
    开的繁茂的一簇花树下,穿著一身布青衣的泠春涧正与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说著什麽,时而侧耳倾听,时而有微微蹙眉,过了一会儿,又坡著脚一拐一拐的朝著他们走了过来,
    叶浮歌见他跛脚走路的样子,天好捉弄人的子让他目光不由的泛起打趣之色,朝著泠春涧远远的招手叫道,
    “喂,我看你这副样子倒是帮你想了个新名字,日後你就叫‘跛足先生’吧,如何啊,哈哈哈哈哈哈”
    泠春涧也不恼,只是跛足走到他们面前,气定神闲的淡淡笑著瞥了一眼他被接起来的断手,目光也是揶揄嘲讽,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 ‘ 断手侯爷’?还是你这个名字气派,若是给江湖人听到了,一定会以为江湖上又出了一个怎样狠辣的角色,於是群雄开始猜测,这个断手侯爷到底是断的别人之人,还是自己之手?”
    “噗嗤,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哈哈哈哈……断手侯爷……哈哈哈……” 鸾萱听的噗嗤一乐,越想越觉得有趣,忍不住捂著肚子也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直笑的前仰後合,不停的叫著,
    “哎呦……笑的……肚子都痛了……嘻嘻……哈哈……嘻嘻嘻……”
    叶浮歌没好气的瞪了鸾萱一眼,朝著泠春涧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出的话,恐怕也就她能听的如此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泠春涧见自己的无心之言被鸾萱笑成那般样子,也忍不住摇头有些好笑的笑了起来,面上却竭力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道,
    “看来我与郡主英雄所见略同,都觉得这个称谓极为适合侯爷你,不如等咱们回去,就让乌袂封你个的头衔 ‘断手侯爷’好了!”
    “噗嗤,好啊,……嘻嘻……好……哈哈……”鸾萱连忙乐不可支的点著头,一边揉著肚子,一边又噗嗤噗嗤的笑个不停。
    “你要是在这麽笑下去,我就点你的笑让你从早笑到晚,想停都停不下来” 叶浮歌故作厉害的瞪了鸾萱一眼,又斜挑著眉头叹气道,
    “只怕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鱼娘说这‘如春谷’唯一的出口已经在百年前用大石封死,再无出路”
    闻言,泠春涧也正了脸色,眉头有些抑郁的皱了起来,眺望著头顶的陡峭山壁,缓缓道,:、
    “我刚才也问过一位老者,这个山谷被巨石封死,没有出路,我们若想离开这里,只要
    攀沿而出,可是这个山峰如此陡峭,我们本就不可能攀爬出去”
    叶浮歌也皱了一下眉头,顺著泠春涧的目光望了上去,有些无奈的耸了下肩道,
    :“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你们两个不必如此悲观,我们现在身上都有伤,难以自保,留在这绝壁山谷中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我们命无虞,安心养伤”
    竹影微摇,姒乌袂从碧竹下朝著他们走过来,虽然身负重伤从山崖上摔下来,除了昏迷的时间比较长之外,他浑身上下却也没有受太大的伤,至少跟叶浮歌和泠春涧相比起来,他行动还算自如。
    叶浮歌想了想,点头道,:““嗯,这麽说来也没错,我们虽然出不去,但是那些想要置我们於死地的人却也进不来,我们可以先在这里养好伤,再考虑如何出谷之事”
    “嗯嗯……对对……咱们就听姒乌袂和……哈哈哈哈……断手……噗嗤……断手……啊哈哈……断手侯爷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咱们就留在这谷里一阵子!反正这麽美,就算是一辈子不出去,又有什麽关系嘛!”
    鸾萱笑的近乎岔了气,一边连连点著头,一边断断续续的的笑说著,一张小脸憋得如同夕阳中的彩霞,分外豔丽而明豔。
    “断手侯爷?” 姒乌袂疑惑的重复著,弥漫著风雪的眸子落在笑的近乎跌坐在地上的鸾萱身上,神色更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惊诧,
    “她这是怎麽了,被点了笑?”
    叶浮歌一副‘我本就不认识她’的表情,勾住姒乌袂和泠春涧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带著他们朝前走去,
    “别离这个疯婆子,走走,咱们去找些好酒喝,听说这里的桃花酒入口香醇,花香扑面,好喝的紧啊……”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们三个在悬崖上相视一笑,驾马跃下山崖之後,待他们一一苏醒,他们之间先前在坠崖上的种种猜疑和隔阂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仿佛之前的种种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默契与信任,肆无忌惮的开著彼此的玩笑,像是比自己家兄弟还亲。
    ‘如春谷’百年以来,虽然一直都是不分彼此,民风淳朴,和睦互助,但是这并不代表著他们一直可以在谷中白吃白住。
    这里的人最重视自给自足,简而言之,就是房子要自己盖……吃的要自己种,衣服也更是要自己做,不可以拖累别人。
    所以,没多久,鸾萱和叶浮歌他们便被从鱼娘家‘请‘了出来,自己动手盖房子,他们四个人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哪里会动手去做这些活,一个个都是笨手笨脚的,即使在旁人的帮助下,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四间屋子歪歪扭扭的盖好。
    他们四个审视著著虽然不够美观,但是分外结实的屋子,也都是甚为满意,尤其是叶浮歌更是颇为满意的点著头,按说他明明因为手有伤什麽都不能做,却偏偏不肯哪里凉快哪呆著,身子往树上一靠,便指手画脚的指挥著他们搬这个,弄那个,俨然像是一个骄傲的将军在指挥打仗,其中又以折腾鸾宣的次数居多,直惹的鸾萱一肚子火,却是发不出来。
    好不容易搞定了房子问题,下一个便是解决吃的问题了,事实上,每一次到了吃饭的点,叶浮歌、泠春涧、姒乌袂都会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头疼,
    因为,鸾萱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就连一向不怎麽挑食的泠春涧看著那一盘盘黑乎乎的菜肴也是一副敬而远之的神情。
    可是,鸾萱每次都像是盲目一样,完全看不出他们脸上的为难表情,每次都会炒出很多来,还一个劲的往他们碗里夹,
    每到此时,叶浮歌和乌袂便争先恐後的将自己碗里的菜夹到泠春涧的碗里,并且美其名曰的说他最受鸾萱的‘宠爱‘,理应多吃。
    泠春涧到底比他们面薄一些,每次都硬著头皮吃下去,那隐隐泛著痛苦之意的表情,落在鸾萱眼中,却以为他是因为吃的太快而被呛住了,於是又跑到灶房里,欢欢喜喜的端上一碗
    她熬制的独家秘汤……
    於是,我们的泠公子在看到这碗五颜六色,气味古怪的汤之後,彻底石化了……
    有时候到了晚上,他们三个饿的受不住了,便偷偷的到山上去打野味,三个人就在山林里一边烤著火吃野味,一边天南海北的谈天说地。一会儿又想到毫不知情的鸾萱若是知道他们夜夜偷吃美味,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彼此又都窃笑不已。
    不过,走夜路多了,总是难免要碰见鬼的,
    这一晚,当他们正津津有味的吃著一只烤兔子,
    叶浮歌目光发光的看著手中的烤兔子腿,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边咀嚼著,一边笑著赞叹道,
    “美味啊,美味!一天最幸福的时候也就是咱们三个在这烤东西的时候了!”
    泠春涧也撕下一只兔子腿,吃相比叶浮歌稍微斯文一些,眸子亦是含著笑意,:“那丫头若是知道咱们现在在背著她吃兔子腿,一定会很火大的!”
    姒乌袂哼笑了一声,唇边依稀牵起一个弧度,咬了一口手中的兔,:“下次不如咱们也给她带回去一些,以防她哪日发现了,当真是大骂咱们一顿,咱们带回去一些,也好有个交代”
    叶浮歌津津有味的允了一下手指,摇晃著手中的兔子腿,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必了,不必了,我看她吃自己做的饭吃的开心的不得了,她已经够胖的了,让她少吃一些,苗条一些吧,呵呵~•你看看,她平时都那麽能吃……她要是来了,咱们本就不够分的啊……一定都被她抢走了……”
    叶浮歌说著说著,忽然见泠春涧和姒乌袂面上忽而露出不自然之色,而且不停的朝他眨眼,心中正诧异间,便听耳边炸雷般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响了起来
    “啊啊!!好啊,你们三个太过分了!!竟然背著我来偷吃!!原来你们每天晚上都偷吃!!而且还不带著我吃!!我!!……我……我饶不了你们三个!!”
    鸾萱叉著腰,气鼓鼓的怒叫起来。
    “哎哎,这注意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他们是他们……”
    “不是我们,是他”
    “叶浮歌,你敢做怎麽不敢当?”
    “你们这帮混小子,美味一起吃,罪名却不一起扛,真是不够义气,我今日就要清理门户!”
    叶浮歌这般嚷嚷著,便拿起一燃著火苗的木棍朝著他们玩耍般的挥动起来,
    “该清理门户的是我们才对!” 泠春涧应了一声,和姒乌袂也一人拿起一火把,和他在树林间挥舞起来,
    一时间,火光四溅,星星点点的飘落在林木间,竟仿佛是月光下幽幽浮动的萤火虫。美的如同梦境。
    鸾萱看著他们这般玩弄,哪里还气的起来,小嘴不甘心的撅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噗嗤一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撕下来一只烤熟的兔腿津津有味的咀嚼著,甜笑著看著他们在林子间欢闹不休。
    看著他们在山谷中又变得如往日般情深如手足,鸾萱心中也为他们高兴,她暗暗的想,。也许这山谷中真的有著能另人忘记烦忧的本事,在山谷的日子,不但泠春涧忧郁的眸子清朗了很多,也让他撕去一贯温和的表情,变得格外的真实,就连一向总是冷冰著脸的姒乌袂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柔和,有时候,甚至还会泛起笑意。
    她看著他们三个欢笑打闹的画面,唇边也绽放起嫣然笑意,她偷偷的双手合十,仰头看著漫天璀璨的繁星,静静许起愿来。
    但愿,他们一直如这般亲如手足,但愿我们可以永远这样开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种快乐永远都不会消失……

    (13鲜币)第200章 又有身孕了?
    一银针缓缓扎入他的腿内,耶律渲云眉头紧拧了一下,紧紧扣著竹床床边的手指微微颤抖著,像是在忍受著极致的痛楚,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的顺著脸颊流淌而下,将他额前的秀发浸的一片水湿,薄唇被他咬的快要出血。
    严穆砗俯身坐在他身边,面色不动,只又从医盒里却出一银针扎缓缓扎入他腿上的筋脉之中缓缓旋转,待到取出时,刺入的部分竟变成了诡异的紫红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还泛著隐隐的血光。
    他瞄了一眼那染血的银针,自言自语的道,:“这筋脉闭塞的太久了,连血的颜色都这般淤塞不堪……”
    他低叹了一声,又取出两银针旋转著扎入他的膝盖两侧,这两银针扎的比前几针更深更痛,耶律渲云纵然再如何忍耐,还是忍不住的咬著唇,苍白著脸低吟了一声,“七皇子……” 迟暮看著耶律渲云瞬间又惨白了几分的脸色,目光一阵心疼,忍不住开口冲严穆砗道,“你动作可不可以轻一点?七皇子他快受不住了”“想要重新行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些痛都受不得,又如何还敢妄想可以重新走路” 严穆砗头也不抬的冷冷说著,布满伤疤的脸上神色冷然而轻蔑,他虽这般说著,手下却是出手如电,手中银针不停在耶律渲云的双腿上来回落下。
    捻转,提,食指前推回拉、来回搓动,一银针快速而准确的没入他腿上的每一个要之处。妙针法有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仿佛神来之针。
    待几十银针都没入他的双腿上时,耶律渲云的冷汗已经将身上的衣服都浸的湿透了,脸色苍白的比雪地中的白梅还要惨白上三分,忽而,他的身体突然一阵抽搐,双腿在木桌上颤抖不已。
    ‘呃……啊……”
    “七皇子!” 迟暮失声叫了一声,正要凑前看看发生了什麽,却听严穆砗头神色凝重,下针更快了几分,头也不抬的冷冷喝道,:“别过来!”
    “我凭什麽要……” 迟暮平时并不是鲁莽不讲道理之人,只是他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严穆砗实在是没有设麽好感,甚至很是厌恶,此刻怎麽会理会他的警告,冷著脸硬著要过去,“哥哥……” 奴桑儿急忙扯住迟暮的胳膊,看了一眼正全神贯注为耶律渲云施针的严穆砗,目光柔柔的道,“哥哥,我们就信他这次吧,主人……他医术真的很高明的,我想他这麽做有他的理由,也许只有这样,七皇子的双腿才能好起来……”
    闻言,迟暮瞥了一眼严穆砗,冷哼了一声,虽然没有再走过去,但是面色却仍旧是有些不快,语气也充满生硬而冰冷之意,“若他当真医术如你说的这般高明,怎麽不先治好他那张能吓死人的脸呢!”
    “……哥哥!” 奴桑儿听他这般直白而不加掩饰的刺向严穆砗最忌讳的地方,心中一紧,急忙苍白著脸摇摇头头,暗暗扯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这麽说。 转而又扭头朝著严穆砗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哥哥他是无心的……主人……主人……你……不要生气……”
    “我这场脸跟更早之前比起来,已经好看了很多……你该庆幸你没有在更早之前见到我,否则你一定早已被我吓死了”严穆砗冷冷一笑,目光嘲讪而冷然,他将最後一银针没入耶律渲云的腿内,缓缓站起身子,直视著他,森霜冷的眸子含著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其实,你更该庆幸的是你是她哥哥,否则估计你已经再没有命说话了”说罢,他便再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便朝著门外走去,待走到门口,与奴桑儿擦身而过之际,便听他哑的声音如风传来,唇边的笑容晦暗而朦胧,在屋内徘徊了一会儿,便又飘出屋外了,“我答应你的,已经做了,你答应我的,可千万别忘了”“桑儿,你又答应他什麽了?” 迟暮看著男人踏门而出的鬼魅身影,浓眉一蹙,不放心的追问道。
    “我……没……没什麽……”奴桑儿低下头,呢喃著小声应道,她咬了咬唇,掠了一下耳边鬓发,小声道,“哥哥,你先帮我照顾七皇子,我出去一会儿,一会儿再来”迟暮还来不及反应,便见奴桑儿也一脚踏出了门外,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院子里,不见了身影。
    腊梅飘香的庭院里,池水甚是清澈透明,,浅碧色的池水结著一层淡淡的薄冰,那薄冰也甚为晶莹剔透,在温淡的阳光下,晃晃悠悠的倒映出一张冷峻而狰狞的面容。
    冰水中倒映的男人用手抚了下自己伤痕累累的脸,自嘲的笑了一笑,眼角的光芒却是仍是冰寒而高傲。
    他眼角朝著某处动了一下,沙哑著声音冷冷开口道,“你不照顾他,跟出来做什麽?”
    於是,很快,那层薄薄的冰面又倒映出一个如清水芙蓉般清丽可人的女子,她有些不安的望著身前的男人,目色不安而又有些内疚,“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哥哥他平时不是那样的,他无意冒犯你……他只是关心七皇子……你不要介意……”
    严穆砗又是一笑,笑容轻蔑而嘲讽,:“你无需安慰我,别人怎麽看我,我本就不在乎,也不在意”他笑著回过身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著她微红著脸避开自己的如炬视线,目光动了动,仿佛有一阵轻风荡过,他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唇边的笑意意味深长,“你是在关心我麽?还是你不敢面对他的质问?”
    奴桑儿怔了怔,看著他那要夺人心魂的目光,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心头莫名的慌乱起来,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喜还是忧,她轻挣著想要推开他,胃里却一阵难受的抽搐,她面色猛然一变,一把推开他。一手扶著墙角一手掩著口干呕起来。
    “你怎麽了?” 严穆砗见她脸色雪白的不停干呕,拧了下眉,急忙走到她的身边,轻扣住她的手腕,奴桑儿缓缓将玉手从粉唇边放下来,无措的摇著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一阵子总是这样,吃不了太多东西,总是想吐……我……我是不是得了什麽怪病?”
    严穆砗放下她的手腕,也不说话,只是幽沈著双眸直视著她,直到她等的有些心急,方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唇边的笑容难得的扫去霾之色,流露出一丝温暖与晴朗“你的确是生了病,而且还是一个大病”“我……你说我生了重病?” 奴桑儿不由一惊,呆呆的看著他道,严穆砗脸上的笑容愈加晴朗,将她又在怀里楼的紧了些,弯唇笑道,“不重,不重,待你把我的胖儿子生出来,就不重了”奴桑儿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她圆睁著眼睛呆呆的看了他好久,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说……我怀里你的孩子??我……我有孕了??”
    严穆砗笑著点了点头,垂首抚著她的小肚子,唇角的弧度弯的更高也愈加温柔,目中还隐隐有著得意之色,“不错,你有孕了,而且肚子里怀的还是我的孩子,你之前应该是流产过一次,留下了病,不易怀有身孕,不过好在你遇到了我,我这些日子以来给你喝的那些祖传秘汤果然是管用的,你终於怀上了我的孩子……”
    “孩子……我们……的孩子……”奴桑儿怔怔的垂眸看著自己的小腹,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曲百转,迟迟无法定音,她在耶律灼昏迷的时候竟然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该如何是好?
    可是,可是,当她垂首抚著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又抬头看著严穆砗那难得晴朗起来的面色,她心中却又充盈著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柔情,自己也不能明白的感动和喜悦……
    要与不要,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19鲜币)第201章 挽断罗衣留不住(大结局上)
    二个月後,
    幽香馥馥的花苑内,男女交合之声又如往常般的响了起来,
    “……嗯……轻一点……你”
    “啊啊……太深了……啊啊……嗯……会……会……弄伤的……”
    “怎麽可能,我有分寸,不会伤到我们的小心肝宝贝……”
    他一边顶弄著她,一边抚著她的小腹,神态温和而含著与以往不同的宠爱,如同每一个要做爹的男人
    “嗯嗯……啊……嗯……轻一点……”
    “主人……”忽而,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步伐匆匆的跑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对眼前的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般的,径自走到严穆磲耳边说了什麽,便见严穆磲面色微微一变,将奴桑儿从身上抱了下来,又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披盖在她身上,勾了勾她的下巴,含笑著留下一句。‘在这等我’,便披上衣服,一边系著锦袍上的衣带,一边快步朝外走去。
    奴桑儿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呆愣了一下,虽然院子内没人,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羞涩,红著脸颊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一件件的重新穿在身上,
    待她将最後一件衣服穿好,忽而见一双黑靴乍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乌黑干净的靴面上还绣著一只银色长弓,上好的银色丝线在烂漫的春光中,闪烁著熠熠生辉的夺目光彩。
    她又是一愣,视线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移,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时,整个身子都是一震,一股难以形容的惊疑是梦的惊喜之情充盈在她的小脸上,
    “灼……灼……哥哥……你……你醒了……?” 奴桑儿如梦方醒的看著他,目光迷蒙而又分外璀璨,她一眨不眨的定定看著他,温婉的声音在春风中微微颤抖著,像是难以分辨此刻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玄紫色衣袍,乌发有些散乱,那一双紧闭了数月的乌沈黑眸此刻大大睁开著,目光一如往昔般雪亮冰冷,含看看尽沧海桑田的风霜之色,他动也不动的盯著她,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愤怒、失望、沮丧,还是别的什麽,
    他就这麽定定看著她,不动也不说,仿佛要一直看到她的骨子里去。
    大喜之下的奴桑儿却似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的神情,她只是一把紧紧抓住他温热的掌心,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泪水不知不觉的顺著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她满是深情的凝望著他,目光难掩激动之色,:
    “灼哥哥……你……你真的醒了……我没有在做梦麽??我这次没有再做梦是不是??你真的醒过来来了!”
    耶律灼凉凉一笑,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缓缓开口道,:“是,我是醒了……渲云告诉我,你应该会在院子里,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便没有让他跟著来,只是没想到……”
    他声音顿了一下,语气中突然便夹著一股怒意,“只是没想到,有惊……有恨……却无喜”
    奴桑儿愣了一下,看著他清寒的眸中妒意翻腾,浓暗如墨,方意识到先前自己与严穆砗的欢好一定被来找自己的他尽数看了个清楚,她心中一寒,极力想要解释著什麽,可是,她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无从解释,只能更加用力的握紧他的手不肯松开,眼泪急得不停往下掉,语无伦次的道,:
    “灼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你听我说……我……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我……不是……不是那样的……灼哥哥……你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是那种女人……不是的……不是……”
    耶律灼眸光闪了一下,缓缓覆住她紧握在自己手背上的玉指,直视著她沈声道,:“你是不是想说,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这麽做的?”
    “……”奴桑儿流著泪,无声的点了点头,两行热泪又不知不觉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落在脸边,甚是滚烫。
    耶律灼重重叹了口气,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拥在怀里,轻声道,:“真是难为你了……”
    “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桑儿……不怕受委屈……” 奴桑儿含著泪花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近似贪婪的呼吸著他膛中那只属於他的味道,双手主动的紧紧缠住他的腰肢,目光温柔而眷恋。充满了浓的化不开的深情蜜意,再也不愿眼前之人分开一分一秒。
    “既然我醒了,我们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现在?” 奴桑儿怔了下,目光不自然的朝四周瞥了一眼,轻声道,“ 可是……可是你的身子还没有恢复……你刚刚醒来,身子也很虚弱,不如我们再在这里休养几日,待你身子好些了……”
    “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说了我已经没事了” 他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奴桑儿,蹙眉道,“我只问你跟不跟我走?”
    “我……”
    “你不想走?你还留恋这里?”
    “……不……不是……我……” 奴桑儿低头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愁肠百结,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先前发下那般毒誓,也答应了严穆砗不离他而去,可是,如今……耶律灼一醒来,便如此强硬而不留丝毫余地的要带她走,她到底该如何是好?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怀了……那人的孩子……
    就算不管那毒誓,若是自己就这麽跟耶律灼走了,那……这孩子……又该如何……她看的出来,严穆砗很重视很紧张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也知道他一直期待著这孩子出生,可以听这孩子亲口叫他一声爹。
    耶律灼的目光也顺著她的目光朝著她隆起的小腹看了过去,他一步步走近她,手指也覆上了她的小腹,那一抹异样冰冷不适的感觉,让奴桑儿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的便往後退了去,紧张而惶然的望著耶律灼陡然沈冷下来的面色,
    “我方才听你们交谈,你是不是有了身孕?你肚子怀的是他的孽种??”
    “……是……我……我怀了他的孩子……”
    “打掉他” 耶律灼冷静而残忍的说著,那平淡的目光和语气,就好像只是要去摔碎一个无法洗干净的碗。
    “打掉?” 奴桑儿愣住了。苍白著脸呆呆的看著他,像是不能明白他在说什麽,又像是不能相信他会如此冷淡而平静的说出这麽残酷的话来,
    “没错,若是你还想和我在一起,还想再看见我,就给我打掉这个孽种” 耶律灼面若寒霜的重复著自己的决定,他苏醒了,墨海眸子里那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决绝也渐渐苏醒过来,他高傲冰冷的看著她,夹著喷薄欲发的妒怒之火,
    他怎麽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竟会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而且还是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无论这其中有怎样曲折心酸的理由,就算是这理由是为了自己,
    他的骄傲,他的霸道,也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既然发生了,那他便只能以极端的方式解决掉。否则他心中的怒火便只会越烧越旺盛,永无熄灭之日。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我不能……打掉他……”奴桑儿苍白著脸,惶惶然的向後退著流著泪, 喃喃道,: “我不能……我不能打掉他……”
    “若是我一定要你打掉他呢?”
    耶律灼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语气森冷决绝,脸色云密布,他大病初醒,气色本来就不太好,此刻的脸色更是难看,但是身体的痛苦,怎麽比的上他心口的痛苦,奴桑儿的表情越是紧张,越是犹疑,越是徘徊,她越是在意这个孩子,便让他的心,更痛一分,
    因为这些落在他眼中,都像是一毒刺似的,一针针的扎在他的心口处,
    原来,没有自己,她也可以过的幸福安然,原来,就算没有自己,她也可以在别的男人怀里寻欢作乐,没有自己,她也有著无法割舍的牵挂,甚至为了那个牵挂,她也许甚至可以抛弃自己。
    耶律灼的眸色越来越晦暗冷,先前见到她的那一份浓郁柔情,像是被一场突入其来的风雪埋葬,只余一片毫无生机的天寒地冻之色。
    奴桑儿看著他眸中越来越寒冷的波光,手指颤抖的覆著自己的小腹,感受著里面那缓慢而无辜的悸动,只觉心痛如绞,如坐针毡,她痛苦的紧紧咬著唇,脸色苍白如雪,她不忍让他失望生气,可是却又无法狠下心来放弃这个孩子,她只觉的脑海中像是有两只无形的手,在左右拉扯著她,那两只手的力气都很大,一边一个用力狠狠抓著她身体的一半,拼力撕扯著,
    她只觉得浑身痛的要被那两只手撕碎成两半,腿下一软,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掩面摇头哭泣著叫喊道,
    ““不要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逼我……”
    耶律灼看著那跪在地上,掩面痛哭颤抖的那个娇小身躯,目光闪了一下,唇边缓缓泛起一丝自嘲,一丝痛心的冷笑,
    选择我,竟让你痛苦至此麽?呵,既然如此,相见却是不如不见……
    他浓眉一敛,猛然抽出腰上的一把短刃,握住斜系在肩头上的乌发,刀锋一转,那一缕厚厚的青丝便如枯叶般,翩然而下。
    耶律灼紧握著手中的断发,目光决绝而霜冷的看著她,不再留有一丝余地,一丝温情
    “既然你这麽痛苦,我便成全你,曾经我救过你一命,如今你也偿还了我一命,从今以後,你我再无瓜葛,无论生老病死,两不相欠,但愿今生今世,你我老死不相往来。永无相见之日”
    “不……不要……” 奴桑儿看著从眼前飘飘坠落的三千青丝,看著男人冰冷决绝的目光,只觉五脏俱焚,脸色惨白若雪,她惶惶然的摇著头,浑身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跪伏在地上啼哭不止。
    眼看著男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院内,她使足了力气,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手指紧紧拉扯著他的衣袖,泪水涟涟的哭著叫道,
    “不要走……灼哥哥……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桑儿……不要……”
    耶律灼步伐顿了一下,他微微回过头,看著她哭的肝肠寸断的小脸,目光亦是一恸,他喉头动了动,盯著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再问你最後一次,你是要我,还是要这孽种?”
    “……我……我……”奴桑儿想说什麽,但是却又觉得有什麽硬生生的堵塞她的喉咙里,只能徒劳半张著朱唇落泪,却是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见状,耶律灼不再说什麽,那原本微微松动的坚如磐石的黑眸又覆上了一层严寒霜冰,手臂一扬,只听衣袖嘶啦一声,竟被奴桑儿拽的端裂成两半,他却是看也不看,再不回头的踏了出去。
    奴桑儿伏在地上,双目涣散失神的望著手中的半截紫袖,泪水无声无息的流淌下里,再也难以停歇。
    燕鸿过後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於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t
    (29鲜币)第202章此情何苦枉断肠 (郡主大结局上)
    “哎呀,我的**跑了,你们回来的正好!!快帮我抓**啊!!”
    “哎呀啊!!你们三个还愣在那里做什麽啊!!还不快帮我抓住那些**!!哎呀……都要跑走了!!”
    於是,日暮之中,三个扛著锄头,一身疲倦归来的男人,又开始了因为鸾宣不小心弄坏了**栅栏而使得**不停疯跑的抓**任务。
    於是,泠春涧和叶浮歌、姒乌袂三人认命般的低叹一声,放下肩头上的锄头,挽起衣袖,一个个左扑右扑的抓起**来,由於泠春涧和叶浮歌的腿和手还不是太利索的,姒乌袂也没怎麽干过抓**的事儿……三个人都所以抓起**来便显得格外笨拙,而那些**却像是得了灵谷这灵气,机灵狡猾的很,跑的飞快。
    眼看著三个人摆好包抄路线,马上要抓住了,那**却忽而一扑腾翅膀,飞到一个矮树杈上去了,直让叶浮歌他们三个捂著彼此被撞的痛痛的额头吸气不止。
    鸾萱更是一边在那哈哈笑著他们,一边心不在焉的赶著小**,不想只顾著笑话他们,脚下一绊,整个人倒栽葱般的栽倒在了屋前的一个小池塘里。
    待她挣扎著从乌黑的泥水中爬起来的时候,一张小脸都沾满了乌泥,俨然成了一个大花脸。
    本正捂著额头倒抽气的三人看著鸾萱这般滑稽哀叫的样子,都愣了一下,随即同时躺倒在地上放声大笑起来,直笑的一个个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见状,鸾萱索吐了吐舌,怪叫著便朝著他们扑了过来,那三人见状,哪里还敢躺著不动,急忙从地上跳起来,四处逃窜,鸾萱自然是对他们穷追不舍,一时间几日又在日暮之中疯闹嬉戏起来。
    彼时,春风眷人,
    待他们闹得累了,方停下来,换了身干净衣服,笑著一起坐在院子里一起吃起晚饭来,泠春涧正夸著鸾萱的厨艺有些进步了,便见篱笆外,月娘面带喜色的走了进来。
    “月娘,你怎麽来了?还没吃过晚饭吧,来,快来尝尝我做的红烧**翅,他们都夸我做的好吃呢!”
    鸾萱笑嘻嘻的摇晃著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朝著月娘招呼道,
    “是好难吃吧,他随意骗你的你也信?我看你啊,还是快别丢人了!” 叶浮歌颇为嫌弃的夹起一**翅放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嚼著,欠揍的笑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鸾萱顿时两眼一瞪,拿起筷子就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呵呵,晚饭我吃过了,下次再吃吧” 月娘笑著坐在他们身边,有些神秘的眨了眨眼睛,道,
    “我来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什麽好消息?” 泠春涧微笑著问道。
    “你们昨晚可听见了雷声?”
    “嗯嗯,听见了!!那雷声可真大,我从来没听见过那麽大的山雷之声。吓死人了!1”
    鸾萱连忙点点头,大声应著,想起昨晚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月娘娇笑一声,柔声道,:“呵……正是昨晚那阵山雷,将那埋在谷口的巨石打碎了一块,那缺口虽然不大,却也可以通人”
    叶浮歌眉头一挑,正色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离开‘如春谷’了?”
    “嗯,不错,如果你们要离开,现在可是大好的机会” 月娘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们若是定了主意,便要快些动身,因为再过两三日,寸长一定会再找人用石头补封住洞口的,到时候你们可真是再也出不去啦!”
    “其实这里这麽美……风景如画,无忧无虑,我都呆在这里不想走了呢” 鸾萱面上却无太多喜色,她环顾著四周的青山绿山,有些舍不得道。
    叶浮歌他们却是没有说话,三人皆是低头沈思著,像是都在各怀心事。
    一时间,气氛有些沈闷起来,月娘看了他们一眼,又掩口笑了笑,柔声道,
    :“我只是先前见你们似乎一心想出去,特来知会你们一生的,走与不走是你们自己的决定,若是你们愿意一直留著这里,我们大家也都很高兴,若是你们想要离开,我们也不会强留,你们还是考虑考虑吧,我还有些事儿,先走了”
    说著,便冲著他们盈盈一笑,提著手中的菜篮身姿婀娜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他们四人怔怔坐在桌前,对著菜沈默不言,
    二日後,
    午夜,星光璀璨斑斓,一只乌篷船在江水中缓缓划行,桨声清晰而动人,一个中年的船夫立在船头,缓慢而寂静的拨动著船桨。
    他的身影在色的月光下,显得平凡而又寂寞,他的目光望著黑漆漆的夜色中,不知在想著什麽,
    船舱的另一头,一个穿著五彩裙衣的少女抱著双膝,神色落寞的望著黑漆漆的夜色,小脸上怏怏不乐、
    “饿不饿,你这两天都吃的很少,吃个馒头吧” 白衣男子悄然坐到她身边,将手中的一个雪白的馒头递了过去,声音温润而柔和,让人没有拒绝的勇气。
    鸾萱摇摇头,将小脸在臂弯中埋的更低,闷声闷气的道,:“我……我不饿……”
    她嘴上虽然说著不饿,可是肚子却还是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她连忙用手捂了捂肚子,神情有些羞窘。
    泠春涧轻笑了一声,低声道,:“还在生我们的气?”
    鸾萱咬了咬唇,将脸从臂弯中抬了些起来,赌气的目光困惑不解的看著他们,:“为什麽‘如春谷’风景那麽好,人也那麽淳朴,你们却全都不喜欢留在那里,为什麽一定要回来呢?”
    “是,那里的确民风淳朴,风景如画,可是我们都不属於那里……”泠春涧微微仰起头,看著满天的璀璨繁星,一向温润无争的眸子里隐隐浮动著气干云天的豪迈之气,
    “男儿志在四方,志在为国尽忠,为国效力,况且如今生逢乱世,还有很多事情等著我们去做,如今壮志未酬,怎麽能如此轻易的便隐居於那里蹉跎一生?”
    鸾萱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似是不能明白的摇头道,:“我不明白,活著不就是为了快乐麽?只要过的开心快乐,就算蹉跎一生又如何?“
    泠春涧沈吟了片刻,仰望著如画星空缓缓开口道,:“‘如春谷’中的人最初也不是为了快乐而去,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躲避战乱而隐居在其中,他们虽然得以在那山谷中平安度日,可是在外面,还有很多人,有更多的人想要过上和他们一样安稳平静的日子,没有流血,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所以,我们只好为此不停努力著……”
    ”
    “那……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我也希望啊……可是,觉得很难做到……”
    鸾萱叹了口气,想起不久前辽国内的那一场腥风血雨,还是心有余悸,自己的族人都可以如此残忍,更何况是对外族,这般想著,她的目光不觉间惆怅起来,
    泠春涧微微一笑,目光悠远的的望著遥远对岸的星星灯火,春水般的眸中的光芒比午夜中的寒星还要晶莹明亮,
    “可以的,只要可以尽快决出胜负,便可以尽快的平息这场争斗,就可以阻止更多的流血,只要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王者,便可以结束纷斗,这一场争斗俨然斗的太久了……”
    他喃喃自语的说著,春水般的眸子忽而掠过一丝疲惫,但是却很快又隐没在了他的眸光深处,倒映出丝丝异样无奈的波光,:
    “那麽多人想要赢,可惜王者却只能有一个,你知道麽,有时候为了赢,明明知道那些手段卑鄙无耻,却也不得不用……这就是我的抱负……我想要结束战争……结束被欺凌……便只有成为这片大地上唯一的王者……”
    “你说的好像很复杂,我有些听不懂“ 鸾萱终究是有些按捺不住饿了,接过泠春涧手中的馒头用力的咬了一大口,目光不解的嚼著口中的馒头道。
    泠春涧看著她单纯无邪的可爱样,唇边的笑容恍然间晃动出一抹比月色还要皎洁清透的笑容,他伸手抚了抚她被江风吹起的发丝,笑道,
    “你最好不要懂,不管以後怎麽样,在‘如春谷’的日子,都是我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我想我会很怀念的”
    那样比月色还皎洁清透的笑容,是鸾萱毕生见过的这世间最美丽,最清皎的笑容,可惜……那也是她生命中最後的一次。
    “嗯!”鸾萱用力点了点头,她如痴如醉的看著月色之下,他迷人的俊美面容,还有那闪烁著月影星光的水润眸子,心中一动,轻咬了一下粉唇,脸颊微红的问道,
    “春涧哥哥,那一晚……就是营帐失火的那一晚,你……为什麽会……突然吻我?”
    这个问题,是她憋了很久的问题,到现在,才有勇气问了出来。
    泠春涧怔了一下,水光潋滟的眸子微微荡漾过一丝涟漪,他凑近她,薄唇在她耳畔边轻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那一晚,就当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只属於你和我的梦,好麽?”
    鸾萱失神的看著他,目光懵懵懂懂,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欲言又止,唯有脸颊在月色下红的动人,
    “很晚了,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泠春涧轻轻一笑,再也不说什麽,转身回了船舱。
    夜,更寂静了,唯有一轮圆月,升的更高,皎洁的月光将江水照的更加泛白,幽幽的倒映出一片痴情怨意。
    翌日清晨,江中划动了一夜的小船,终於靠了岸,
    河岸边,白堤绿柳,一树半开半合的粉嫩桃花倾斜著身子,临在水面之上,在春风的柔柔吹拂下,偶尔飘下几片淡粉色花瓣。像是在欢迎著他们重回尘世。
    “啊!这株桃花开的真美!!” 鸾萱率先从船上跃了下来,蹦蹦跳跳的跑到那一树桃花前,甜笑著折下一枝,在自己的发髻上,回头笑看著他们道,
    “喂,你们看我戴著美不美??你……”
    她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因为她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们三人的脸色都很奇怪,空气中,又隐隐的浮动著什麽躁动的气息,那种气息让她的心头莫名的涌起不安。
    她愣了一下,勉强一笑,又折下一枝桃花捏在手中朝著他们晃动著,
    “你们怎麽都像是木头一样戳在那里,快过来看啊
    她话音未落,便见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从河岸後传了来,不过片刻,便见数百手拿刀刃,手背弓箭的异族士兵一脸杀气的冲了过来,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住。
    “这,这是什麽回事?” 鸾萱目光惊诧的看著那些士兵的装扮和腰牌,惊讶的叫道,:“他们是西夏人,这里怎麽会有西夏的士兵?”
    泠春涧微微一笑,缓缓朝著那些兵将走过去,温润的面色冷若冰霜,看著他们的目光渐渐变得冷酷而无情,温润的嗓音即使在此时,依旧是那麽的动人,
    “游戏结束了,你们还是投降吧,或许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全尸”
    “春涧哥哥……你在说什麽啊?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鸾萱看著眼前的变化,惊的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看著那些兵将们都对泠春涧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整个小脸都有些发白。,
    “傻丫头,难道你现在还看不明白麽” 叶浮歌摇著扇子,冷笑著扫视了一眼那些士兵,冷冷道, “我们被人出卖了”
    “泠春涧,你的戏演得可真好” 他啧啧赞叹了两声,玩世不恭的笑容中含著一抹冰冷的几分,
    “过奖,不这样,如何能骗的了比狐狸还狡猾的饮歌侯?” 泠春涧脸上的笑容仍然是温温淡淡的。他侧眸看了一眼面色飞霜的姒乌袂,凉凉道,:“我看你们还是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念在我们相交多年的情分上,若是你们愿意投诚,我可以保你们不死”
    姒乌袂戴著乌金眼罩的面容本是冷峻如冰,闻言,脸色突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他深深看了一眼他,冷著声音开口道,
    “你真以为自己是赢的那个麽?”
    “你这是什麽意思?” 泠春涧微微一皱眉,拧眉道,:“你这话是何意?” 他话声刚落,便听身後又是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起,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们的军队便俨然被另一只更庞大的宋国军队包围了,为首的一个将领遥遥开口叫道,
    “未将护驾来迟,还望四皇子恕罪!”
    大宋的其他兵将亦大吼一声,其声甚为洪亮高亢,将林间的树木都震得哗哗作响。
    “怎麽会如此……”泠春涧失声低喃了一声,温润如春水的眸子如两股寒泉朝著叶浮歌了过去,
    “你是何时知道的?何时设下的埋伏?”
    叶浮歌轻笑一声,玩世不恭的眸子睿智而清冷,脸色却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笑著道,:“就是离开‘如春谷’的那一晚,你暗暗传信给的那一晚,真不巧,‘恰恰’便被我看见了”
    泠春涧朝著身後环视了一眼,知道敌众我寡,已无胜算,抵抗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恨,但是面上却仍是温淡的近乎没有什麽表情,一双眸子清清淡淡的看著他们,似乎全然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我们落在你们手上,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姒乌袂与叶浮歌对视了一眼,淡色的唇微张,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分外意外,
    “这一次,就当做是我们双方各自打个平手,互相撤兵如何?”
    泠春涧怔了下,好看的秀眉微微蹙了一下,:“你这是什麽意思?”
    姒乌袂昂了一下头,眉宇间颇有王者之仪,:“这一次我们让你,不过是为了昔日的兄弟之情,下一次,战场相见,我绝不会再留情!”
    说罢,便冷冷一扬手,示意那些兵将退兵,那些士兵虽然不愿意,却也不敢不从,
    泠春涧缓缓点了点头,目光昏暗的应声道, “好,说的不错,今日过後,战场之上,再无兄弟之谊,往日种种恩情,一笔购销“
    叶浮歌低低叹了口气,看著泠春涧的目光,亦含著一丝疼痛,一丝怅然,:“我们之间,一定要走上这一步麽?”
    泠春涧深深看了他一眼,垂下羽睫,压抑著眸中闪烁著种种情愫,冷著脸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一别,你们好自为之”
    春风从江面上掠起,吹散桃花点点,落在彼此纠缠的视线上,这样的场景,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初遇那年,他们三个一起一起坐在桃花树下纵酒狂歌,好不悠闲恰意,
    可叹,当日是如何的风流惬意,今日便是如何的萧寒刺骨。,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骗我!!你们一定在捉弄我,这不是真的!!”鸾萱不肯置信的叫著,声音里明显的拖著哭腔,她不管不顾的抓著泠春涧的衣襟,红著眼眶叫嚷道,
    “不是的,你不可以这样啊,你们是好兄弟,你们是好朋友啊,你们怎麽可以兵戎相向呢,你怎麽可以忍心背叛他们呢?、我认识的春涧哥哥不是这样的,不会这麽骗我的,不是的,不是的!!!你快回答我啊!!你不是这样子的,你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你不是宋人麽,为什麽你会变成西夏人??我们前几天不是还在山谷里,很开心麽??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委屈,你告诉我啊!!你一定是有什麽委屈,对不对??”
    “够了!!”听著那一声声剐心般的质问,泠春涧只觉本就烦躁不堪的心更加的郁燥,他突然大吼一声打断她,赤红著眸子反手抓住鸾萱萱的手腕,逼视著她的眸子,温润的声音不知何故陡然变调,只紧紧抓著她的手腕嘶声叫吼著,
    “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告诉你,我一直以来不过是在利用你,你别那麽天真了!!没有什麽特意为你而做的画像,我之所为你作画,不过是为了把你引出去,好让那些杀手将‘洞仙歌’里的人都杀的光,尤其是那个小太监,我怕你会在那里碍手碍脚,才把你带出去的!你不是想知道那晚在营帐里我为何吻你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过是怕你提早发现那过来的火箭,我怕你会坏了我的计划!!我带你去山上,也不是要看什麽美景,我不过是要阻止去救你的七皇兄!!所有的所有,我都不过在利用你,利用你打探消息,施行我的计划!!你懂了麽??懂了麽?懂了麽??”
    鸾萱如傻了一般的听著他的嘶吼,连脸上的泪水哗啦啦的流湿了小脸都不知道,她听著他一句句无情的言语,一句句无情的真相,只觉得心,被他用什麽一块块的劈裂开来,碎的一滴糊涂,血流满地。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 鸾萱尖叫著用力挣脱他的手腕,哭著用双手捂住耳朵,不停尖叫著,放声痛哭著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我什麽都不痛!!我不要懂!!不要懂!!!!”
    (38鲜币)第204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大结局中)
    “桑儿,我看山坡上的桃花开的正是娇豔动人,不如我们去看看,可好?”
    奴桑儿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院子外的一棵柳树上,空荡荡的仿佛什麽也装不进去。
    耶律渲云看著呆坐在窗前,面色苍白神色憔悴的奴桑儿,无声的叹了口气,目光也是掠起一番难解的惆怅。
    自从耶律灼那日决然离开,奴桑儿便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累了,便昏沈沈的睡去了,但带她一醒来,便又开始默然垂泪,仿佛那些眼泪怎麽流也流不完。
    任谁也劝不好她,到最後虽然是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神色却是越来越憔悴,吃的东西也来越来越少,萎靡不振,心如死灰。
    严穆磲一方面担心她身子,一方面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却也不奏效,神情也是整日像是憋著一团大火,隐而待发。
    他也曾派很人去找耶律灼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打探到他的行踪,耶律灼整个人自那日起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的,不留下一丝痕迹。
    到最後,见她状态越来越差,他实在是没办法了,索便用强的给她灌下去些滋补的汤药下去,可是没喝一会儿,便又被她干呕著吐了出来,身上一阵阵的虚汗湿透衣衫。
    眼看著奴桑儿的神越来越不好,脉象之中不但渐渐有了滑胎的情形,就连她的身子也有了油尽灯枯之态,严穆磲只急得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毫无对策。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布满疤痕的脸深深埋在她的脖颈间,湿红的目光第一次浮现出内疚懊悔之色,沙哑的声音带著难以压抑的颤抖,
    “桑儿,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发那毒誓,只要你好好吃东西,赶快好起来,到时候既然是你要离开我,再不见我,也没关系……我绝……绝不缠著你……只要你好起来,好起来……你想去哪都可以,你想要和他在一起,便和他在一起,我绝不阻拦……”
    奴桑儿一直望著窗外那失神涣散的目光缓缓的收了回来,她看著他隐隐有些湿红的乌黑眸子,弯唇虚弱的笑了笑,却不说话,只抬手抚了抚他布满疮疤的脸,轻柔的目光变又如落花般朝著窗外飘了去。
    她的目光甚为空洞而失神,仿佛如今在他怀中的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她的魂魄早已随著耶律灼的离开,而离开了。
    心,痛到麻木,便只能燃烧成灰,唯余一片残冷的灰烬。
    那一晚,这个即使在熊熊烈火中都没有痛叫哀嚎的男人,突然抱著她失声痛哭起来,哭声甚为凄厉哀恸,宛若狼啸。
    耶律渲云对於奴桑儿虚弱不堪的身体,亦是焦灼不堪,可是却也是毫无办法可想,他记得,奴桑儿只在见到自己终於可以双腿走路的时候,目光亮了亮,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温柔喜悦的笑容,
    “太好了,你的腿终於可以重新走路了……”
    “嗯,我可以走路了,以後可以换我来照顾你了” 耶律渲云静若山岳的站在她面前清柔一笑,笑容温柔而满是心疼,
    “……” 奴桑儿没说什麽,只是低下头去,安静的笑了笑。
    看著她莲花瓣清美可人的笑容,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为何五皇叔会可以如此狠心,如此决绝的便这样将她抛在身後,走的如此不留余地,他,怎麽忍心呢?
    就在他们两个还有迟暮都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上天突然又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惊喜,耶律渲云记得,那一日,正是春雨如丝,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那场雨下的好几个时辰都还没有停,院子里落了满地的娇红浅粉,零零乱乱的飘落在石阶上,满洒一地。
    他们两个,默然陪著奴桑儿坐在窗边,不声不响,
    花独灼便是在那时,领著一个小小男童打著伞走进了院子里,大声说著要求医看病。奴桑儿那本黯淡无光的眸子在落在那男童身上时,蓦然划过一道璀璨刺目的光彩,
    “泽枝!”
    那男童也愣了一声,甩开花独酌的手,便从雨中跑了过去,大声叫道,:“姐姐!!姐姐!!”
    花独酌在看到屋内那面容憔悴的女子时,手中的伞蓦然而落,水光潋滟的眸子望著她,一时间竟是呆掉了,
    说来也真是巧的很,话说花独酌当日狠下心放他们走之後,却仍是无法释怀,整日借酒消愁,也再无心管楼里的生意,整日只是抱著酒坛,四处游荡闲逛。
    恰好,一次路见不平,让他与费劲千辛万苦偷逃出来的泽枝相遇,他见泽枝当时虽然浑身肮兮兮,但是生的却甚是俊俏,情也是有趣,便索将他留在身边,做个无聊时解闷的伴。
    不过,泽枝自从与奴桑儿失散後,便遭受了各种苦难,身上也留下了不少顽疾病,许多病很多大夫也是束手无策,花独酌也偶然听说这半山峰上住著一个神医,便带著他来寻医看病,不想却正碰上了奴桑儿。故而,便出现在了他们在雨中相见的那一幕,
    ……她似乎瘦了,也憔悴了不少,是何缘故? ’
    花独酌看著轻搂著自己弟弟浅浅笑著,目光却望著自己的奴桑儿,心头又涌起那一种莫名的心动感觉,看著她憔悴的面色,和楚楚动人的目光,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也说不出到底是什麽感觉,可是有一点,他是在那时就肯定了的,
    ……这是天意吧,这一定就是天意,既然……上天让他们再次相遇,他这一次,便再不会放手了……
    花独酌毕竟是从小跟随著蔓青藤和花苒蝶他们一起长大,所以也学了不少像蔓青藤那般死皮赖蓝,胡搅蛮缠的本事,
    故而,他便以著泽枝已经视他为亲生哥哥,无法让自己离开,而自己也他如弟弟般爱护,所以更无法离开为借口,死皮赖脸的硬是要陪著泽枝一起住在这里,
    严穆砗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是看著奴桑儿见到泽枝後,果然神情微微振作了起来,也不敢与花独酌多加阻拦多加争辩,以免惹的奴桑儿又心生郁结,只得硬著头皮,默许了花独酌的蹭吃蹭住……
    人来人往的酒坊内,酒香醉人,却是斩不断买醉人的愁伤。
    耶律灼拿著酒杯,仰头又闷喝了一杯,却觉得满嘴苦涩,怎麽喝也喝不出这‘千金红’的香甜甘冽,
    这几个月来,他独自一人去过很多地方,却觉得越走,心中便越是空虚,每到晚上,他都回想起奴桑儿泪眼模糊的小脸,想著她紧拽著自己衣袖求著自己别走的悲伤神情,
    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她的一瞥一笑,像是日光般无处不在的照耀在他心中,无法挥散亦不能失去,
    这些日子,他总是会做一个梦,梦里又回到儿时,自己为逃避野狼在雪地里疾行,却偏偏遇到一个小女娃,眼泪汪汪的朝著他伸著手,含著‘大哥哥救我,救我!“
    他突然有些懊悔,懊悔自己就这麽轻易的说走就走,当时是头脑一热,心中一气,便二话不说的走了,
    可是冷静下来,他心中却又是万分不舍,只是已经没有颜面回去了,割发断情的是自己,如何再能回去找她? 更何况,她现在早已经不再是依附於自己那一颗小草了,她身边已然有了更多的人,也许,她此刻正生活的开心不已。
    但是,为何心中又是如此不甘,如此怨愤,他仰头又将一杯酒倒入口水,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劫数,劫数,难道这一次,我真的是在劫难逃麽?”
    他正这般喃然自语,忽听酒馆里的一人道,
    “你们听说了麽?那半峰山上的神医要大婚了!1听说新娘子漂亮的很啊,那神医可真是阔绰,这请帖放了几千份,这附近的人挨家挨户的都收到了请帖!” 那人说著,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请柬,在半空中挥舞著道。
    “呵呵,放几千份请柬又算的了什麽!” 其中另一个人揉著醉眼,呵呵笑著接口道,:要我说最惊人的是就是他们竟是一女嫁三夫啊!啧啧,这样的非常之举也只有他们那种非常之人能做出来了!”
    那人说著说著,又不怀好意的坏笑起来,目光充满了邪的味道,:“想来这一女三夫的洞房花烛夜一定有趣的很啊,到时候咱们也去偷看几眼……”
    他话声未落,便听热闹酒馆中突然发出‘砰砰’两声巨响,众人随声看去,便将刚才那个独自买醉的高大男子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身前的酒桌已经被拍得彻底散了架,哗啦哗啦的散落在地上,他抽出腰上的一块碎银冷冷的丢给那吓白了脸的小二,转身大步蹬蹬蹬蹬的便走出去,脸上的神情仿佛是要去与人拼命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了半响,猜测定又是从哪里开的怪人,也懒的多加揣测,那小酒馆内只寂静了半响,便又重新吵吵嚷嚷起来。
    三日後,半山峰上,
    “桑儿,你看我这身衣服合不合适?好不好看?”
    奴桑儿站在一棵桃树下,看著这满院子的红灯笼和大红喜字,又看著花独酌在那里一脸愉悦的穿著大红色的新郎官的衣服左右晃荡,目光踟蹰的轻声道,
    “……你们这样弄,他真的会回来找我麽?”
    “当然会,男人总是最了解男人的” 花独酌一摇三晃的走到她面前,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
    “尤其是像我这种饱经风月的男人,就会更了解那种男人在想什麽”
    一声冷笑声从树下响了起来,严穆磲穿著一身暗红色的新郎袍目色讥诮的走了过来,口道,:“你这话的意思却是有趣,莫非你连男人也伺候过?”
    花独酌瞪了他一眼,扬声道,:“这怎麽可能,我喜欢的可是女人,只不过我在这风月场上数十年所见到人,可远远比你见的多了,见识自然比你丰厚”
    耶律渲云也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他身上也传了一身深红色的新郎服,他伸手整了整衣襟,清俊的面容上微微泛起些许微红,冲著他们道,
    “你们二个不要斗嘴了,五皇叔他可有了动静?是否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和……桑儿成亲之事?”
    他生的本来就温柔俊美,如今穿上这一身深红色的新郎袍便显得越加风神俊秀,贵气逼人。
    就连严穆磲也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才微微笑道,:“我已收到消息,他已经朝著山上来了,相信日落之前,一定可以赶到这里”
    他们三个各穿著刚做好送来的新郎喜袍,大红、深红、暗红,穿在他们身上,竟是妥贴的没有一丝的不合适,一个清娆,一个清然,一个鬼魅,竟都是与那颜色相应成趣,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就是那麽合适的刚刚好,
    奴桑儿看著夕阳下,他们三个风情迥异,却全都是让人一看都再难移目的英俊夺目,脸上不由一红,神情不由有些羞涩,她不觉间又想起了耶律灼,小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
    严穆磲微微顿了一下,看著奴桑儿有些紧张,有些激动的目光,附在她耳边沙哑著嗓音沈声道,
    “记住我们教你的那些!他肯定不会再走了”
    “是了,是了,一定要欲迎还拒,你越是装作不在意,他便一定越是离不开你,还有……”
    花独酌也忍不住的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猎豔心得,又反复在她耳边提点起来,奴桑儿也听得认真,小手在掌心里攒成汗珠,苍白已久的小脸也因这马上就要重逢的喜悦和忐忑而渐渐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那红晕灿若朝霞,美的动人而又妩媚。
    待日落之时,耶律灼果然出现在了山峰之上,他们却全都仿佛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一般,照样带著奴桑儿去游船,去采花,举止动作甚为亲昵,奴桑儿也按著他们目光的暗示,全然都理会那从树荫中某一处过来的充满妒意的目光,和他们尽情玩弄著,
    虽然她心中有些不安他会再次被气跑,却也不敢擅作主张改变原有的计划,事实上,纵然没有他们的暗示,她也已经不敢再去做什麽,
    因为,只要一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一种独特的气息,她的心就会又涩又痛,然後,便又是一片空荡荡的冰冷和自嘲,
    她突然又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分外的好笑,
    难道,留住一个人,竟要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麽,竟要如此这般设下一个又一个的局,竟要用这般让人身心俱疲的心计麽?
    可是,一个人的心,若是要这样才能留的住,那麽不要也罢……她这般想著,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又渐渐的冷了下去。
    弦月东升,四周一片沈黑寂静,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在树杈上发出几声怪叫,之後又沈默下去。
    小院里的朱阁内,星火点点,烛光晃动。
    奴桑儿呆呆的躺在床上,垂眸想著心事,忽而听见窗外一个响动,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窗口窜入了屋内,二话不说的便压在了奴桑儿的身上。
    奴桑儿虽然有些准备,但是还是被吓的一惊,她怔怔的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俊容,目光空空幽幽的,过了片刻,又突然将头扭到一边,面色平静的闭上了眼睛。不声不响。
    “你这是什麽意思,看到我不高兴麽?” 没有见到意料中的表情,耶律灼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不悦的响了起来,
    “是王爷不想看到我才对吧” 奴桑儿睁开眸子,却仍是将脸扭到一边,低声道,“你不是说我们之间已经恩断情绝了麽,那你有回来做什麽?”
    “你当真要嫁个他们三个?” 耶律灼不答,只是强制般的扭过她的小脸,逼她看著自己,怒气冲冲的问道。
    “这与你无关”
    “什麽叫与我无关??!” 耶律灼当真是被她这冷淡的态度激怒了,再加上自己日暮时分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手下的力道愈加发狠,力度越来越大,直让她痛的觉得下巴都要捏碎了。
    奴桑儿忍著眼泪,在他手掌间挣扎著道, :“是又如何,反正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该再干涉我,我喜欢嫁给谁就嫁给谁”
    她起初,本是按著花独酌他们教的那种欲迎还拒的冷淡方式来面对他,可是随著他气息的逼近,他炙热的气息不停的喷涂在她的脸色,她只觉得心跳的就要失去节奏,就要失去理智,她多想就这样扑入他的怀里,寻求他的慰藉与安慰,
    可是……除了那令人心慌意乱的心跳,她的心,却又是出奇的痛,痛的让她浑身冰凉,一阵阵的委屈和悲伤让她心乱如麻,到最後,便真的变成了冷冷的敌对与发泄,她突然之间,觉得也许,他们之间还是不要再有任何纠葛为好,这样至少,她的心不会再那麽痛。
    “凭什麽我不能干涉你!!你的命是我救的!!若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可是,我……我也救过你,你也说了,我们两不相欠……”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就算说了现在也统统不算数!!” 耶律灼被噎了一下,索瞪著眸子耍起赖来。
    “你……你明明说过……”奴桑儿嗫喏著应道,她只觉眼泪又要从眼眶里流出来,急忙又将脸朝著一边转过去。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他又霸道的将她的小脸转过来,并且更近的贴著他的小脸,苍远辽阔的乌黑眸子如两道利箭不容她躲避的注视著她,
    “再说,若不是我先救了你的命,你之後又哪里还有命来救我,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他的目光渐渐游动到她挺翘的雪峰上,唇边忽而掠起一抹邪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但你的命是我救的,就连你的身子也是被我开苞的,你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属於我的,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我喜欢怎麽样就怎麽样”
    “不……我……我不是……”看著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邪气起来,眼睛一直别有深意的盯著她的娇,她的目光有些不安起来,她伸手推拒著他惹得发烫的膛,一张小脸染成异样的红晕。
    “怎麽,是不是想要了?” 耶律灼看著她冷淡的小脸上突然流露出的一丝忐忑不安,一丝羞怯畏惧,郁的脸色突然微微放晴,他强硬的用一直大掌便将她的手两个手腕摁著固定在头顶,另一只则不由分说的便用力扯开她身上的衣服,露出那一对娇嫩雪白的绵,
    “你知道我在酒馆里听到什麽麽?他们说你要一女嫁三夫?还说那洞房花烛夜一定有趣的紧……”他糙烫热的手指在她嫩红色的蓓蕾上不停的打著转,颇具羞辱的揪扯捻弄,时而还伸出舌头在上面轻轻舔弄,裹著情欲的眸色邪气而又昏暗,
    “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一个人伺候他们三个,真的伺候的过来麽?不过兴许也可以,毕竟你的小那麽荡,总是怎麽喂也喂不饱,或许加上我一个,也不算多呢?你说要不然我们把他们也叫进来,来个四夫一夜??或者,五夫,六夫……还是十夫??”
    “嗯嗯……啊……不要……” 奴桑儿被他挑逗的羞辱不堪,眼泪不争气的开始涌上眼眶,雪白的娇在男人烫热的手指下高高翘立著。
    “你看,你的身子都开始同意了呢,小头敲的这麽高,是不是都迫不及待了” 耶律灼哼笑著在那玫红色的蓓蕾上弹了一下,又褪下她身下的裙子,长指不顾她的抵抗直朝著她幽深的峡谷抽刺进去,深深浅浅的缓缓律动著,
    “啧,又湿透了麽?真是个小娃,你不是说我们毫无瓜葛,你不想再与我纠缠麽,那怎麽你这麽快就对我的逗弄起了反应?” 他深沈著眸子邪笑著看著她,因为夜色太暗,那俊挺成熟的面容上也看出究竟是什麽表情。
    “还是,随便一个男人玩你,你都能有这麽大的反应,你就这麽饥渴麽?这麽想要男人麽??还是即便是他们三个都喂不饱你一个人,那用不用我为你效力,嗯?”
    “……嘤……放开我……放开我……” 奴桑儿听著男人的污言秽语,下流不堪的侮辱,只觉的心痛欲裂,那种五脏俱焚的痛楚和羞辱让她彻底崩溃了,她绝望而悲伤的看著他,小脸苍白若雪。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著她的脸颊流淌不休,哭叫著道,
    “为什麽你一定要这麽折磨我……到底为什麽……为什麽……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为什麽你不爱我,却一定要折磨我??如果你真的恨我,很讨厌我……我求求你,直接一刀将我捅死,我好痛……我真的再也受不了……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耶律灼本来只是赌气说出这般话,并非真心如此说,如今见她突然哭的这般痛彻心扉,肝肠寸断,心中蓦然一痛,目色一慌,急忙停止了挑逗,将她搂在怀里,连声道,
    “我怎麽可能会恨你,怎麽会要杀了你,我只是气你那般冷淡对我,才会……那般……哎……桑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他眉头紧皱了起来,凝视著她泪水盈盈的眼角,神情浮起一丝愧疚,:“我真的并非有意来羞辱你,来侮辱你……我……我只是想要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我那日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说出与你恩断情绝的话,你原谅我好不好?”
    奴桑儿抽抽噎噎的哭著,看著他俊挺成熟的面容上,竟是当真浮现出浓浓的愧疚懊悔之意,撇了撇嘴,摇著头垂泪道,
    “我……不知道……我好怕……我好怕你又会离开我……灼哥哥,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在离开之前都对我很好,很温柔,好到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眨眼间,你便又会那麽冷酷,那麽无情的把我推到你的世界之外,我不知道我还要再痛多少次,才可以真的把你留住……我真的好痛……你知不知道你那日离开之後,我……的心……好痛……我真的痛到想死……痛到再也不想留在这个世上……再也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上……”
    耶律灼看著她哭的如同一个泪人儿,看著她神色比自己离开前憔悴了许多,宛若生过一场大病的样子,知道她所言非虚,心中又痛又惊,急忙一把搂住她的肩头,紧紧的搂著她,痛心的道,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从来不曾好好关心过你,好好爱护过你……是我总是索要著你对我的爱,却一直不曾好好的去爱你……对不起……我不会再走了……对不起……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
    奴桑儿在他怀中啜泣著,只觉心中所有的伤痛和委屈都在他炙热而熟悉的膛中分崩离析,一一化成眼泪,顺著她的脸颊连绵流淌,
    “他们帮我设下这个局引你来,他们告诉我,只有对你欲拒还迎,对你冷淡,让你吃醋,让你嫉妒,你才会……想要将我留在身边,才会一直都在我身边好让我不被人抢走……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对你冷淡……我只想告诉你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就这麽一直在你的怀里……就算是就这麽死了……我也甘愿……我只想求你不要再走,不要再离开我……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了了……我……真的不能……”
    耶律灼听著她肝肠寸断,悲伤到绝望的哭声,方知道自己原来已伤她这般深,不这般重,他懊悔的紧紧搂住她,捧著她的小脸,不觉间,他也微微红了眼眶,他起誓般的温柔而深情的凝视著怀中的少女,一字一顿道,
    “……桑儿,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了太多折磨……我发誓,从今日起,无论发生什麽,我永远都不会再走,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过去的我没有办法让它重来,但是未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掉眼泪,我一定会让你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说的是真的?” 奴桑儿噙著泪,水眸盈盈的望著他,目光明亮而充满期盼。
    “真的,一定会是真的” 耶律灼郑重的点头,神色含著任谁也无法动摇的坚定。
    奴桑儿这才破涕为笑,粉唇一弯,将整个身子都深深的埋在了他温暖而宽阔的怀抱里。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作家的话:亲们,马上就结局了哦,是不是大家又想问我,耶律弓麟、百里啊,他们会怎麽样呀,嘻嘻,最後的大结局会交代啦,
    不过,由於时间顺序的关系,我要先把郡主的结局放上来,因为,最後一章,是有需要的的,嗯嗯,
    明天争取彻底完结!!大家快点来鼓励我一下吧,哦呵呵呵呵~
    (34鲜币)第205章 此情何苦枉断肠(郡主大结局中)
    的山谷中,万籁俱寂。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突然从山径上传了出来,
    “你要带我去哪?可不可以摘下来了?”
    “不行,再等一下……” 男子扶著双眼蒙著绢布的婀娜少女在山路上小心翼翼走著,声音温柔动听。
    “哦……” 鸾萱虽然好奇,但是还是很好奇他这次又是想要耍什麽花招,又耐著子跟著他走了一段路。
    “好了,到了” 叶浮歌轻笑著道,抬手解开了她眼睛上的绢布。
    鸾萱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不由惊呆了,但见漫天萤火虫,在林子间幽幽闪烁飞舞,满树林的幽幽绿光,美的如同梦境。
    “好美啊,好漂亮的萤火虫,你是怎麽找到这的?” 鸾萱一边满脸惊喜的说著,一边蹦跳著笑容顽皮的伸手去抓
    “这是我年少时发现的秘境,我从来没有带别人来过,你是唯一的一个” 叶浮歌看著她活泼顽皮的样子,轻轻一笑。
    “真的好美啊,嘻嘻……”
    她眨了眨眼睛,不停的伸手去抓那些萤火虫,於是那些受惊的萤火虫便开始漫天飞舞,在寂静的夜色中闪耀出更加美丽的波光,鸾萱见了,玩意更浓,一时间追赶著它们玩弄不休,过了片刻,只见她璀璨的笑容忽而黯淡下来,她猛然间收敛了笑容,枯坐在一块石头上,看著满天的萤火中,沈默不语。
    叶浮歌脸上的笑容也是一顿,凑到她身边,碰了碰她的胳膊问道,
    “喂?你这是怎麽了?刚才还开开心心的,怎麽一眨眼就又板起脸了?”
    “为什麽你这些日子突然对我这麽好?”鸾萱转过脸来,直视著他睿智狡黠的眸子,微微撇著嘴道,
    “你是不是因为同情我,所以才用这麽多方法逗我开心?”
    这些日子,叶浮歌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她都看在眼中,心中也甚为感动,那些泠春涧带给他的寒冷彻骨的疼痛,都在眼前男人这吊儿郎当却分外温暖睿智的笑容中一一瓦解,而她对他,也渐渐生出了更多的依赖与亲近之意。
    “看来你也不是太傻” 他晃了晃脑袋,又用手指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伸了个腰懒懒的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漫天繁星,潇洒笑道,
    :“不过,我也并不是因为同情你才如此,我只是不想我身边总是有个哭丧著脸的女人,对著久了,我可是会闷的受不了的,你总是这麽苦著脸,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老太婆的”
    “你才是老太婆!”鸾萱嘟著嘴回应了一句,也抬起头来看著漫天的繁星和萤火虫,双手托著下巴道,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麽?”
    叶浮歌眯了眯眸子,浪荡悠闲的笑容含著似真似假的认真,悠悠道,:“也许正是考虑如何将宋国打个落花流水,杀的片甲不留”
    鸾萱看了他一眼,也向後仰著躺在草地上,侧身躺在她身边,玩弄著他肩头上垂落的发丝,单纯无邪的目光,夹著几丝伤痛,几丝迷惑的看著他
    “叶浮歌,你不生他的气麽?你们是那麽多年的好兄弟。你不恨他骗你,背叛你麽?为什麽你的表情那麽平静?你不生气麽?”
    叶浮歌眸中的笑意僵了一下,掠起丝沈沈暗影,但是又缓缓的在那倒映著繁星的眸中缓缓晕开了,他微微叹了口气,神情几丝无奈,几丝惋惜,
    “不过是各为其主,我明白他也有他的苦衷,我想他的痛苦不会比我们少……虽然立场不同,可是在我心中,他依然是我的好兄弟……我只是遗憾,我们以後恐怕再也无法一起开怀畅饮,并肩笑谈,怪只怪我们生出乱世之中,如若不然,我们我们三个一定会是最好的兄弟,直到很老很老,也会一起相携沽酒……”
    鸾萱沈默良久,脸上的神情更是抑郁,好半天,才一翻身子,趴在草地上,双手支著下巴喃喃道,“若是没有战争,该多好……”
    “罢了,不要再提了“ 叶浮歌抬高了声音,扬唇笑笑,像是要刻意将这恼人的事情甩到身後,他朝著鸾萱眨了眨眼,故作一番百色不得其解的苦恼状,
    “其实,我有一件事儿,一直搞不明白,爱妻可否为我解惑啊?”
    “哦?” 鸾萱被他这样子逗得扑哧一笑,也正经的问道,:“何事,说来听听?”
    “我与泠春涧长得谁更好看,?”
    鸾萱没想到他会突然这麽一问,呆了一下,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歪头将他打量了一遍,笑道,
    “你们二个各有千秋,不过嘛,他还是要略胜你一筹!”
    “我看未必!”叶浮歌拔下一草,吊儿郎当的叼在嘴里,有些不悦的哼哼道,:“哼,论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有谁能比的上小侯爷我?”
    鸾萱看著他这般有些孩子气的样子,又是一乐……也拔下身边一青草,在他脸上胡乱扫著,含笑骂道,
    “哪有人像你这麽不害臊的,我看你啊,本就是天下第一无耻臭美大混蛋!”
    叶浮歌也不狡辩,只是突然抓住她手中的青草,带著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风流倜傥的俊颜,笑容甚为蛊惑人心。一双狐狸眸子像是两团深不见底的漩涡,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沈沦,
    “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个天下第一无耻臭美大混蛋?”
    鸾萱彻底呆住了,她全然没想到叶浮歌会来这一手,整个人都傻掉了,她呆呆的看著他的英俊潇洒的面容,看著他黑的发亮的眼睛,尖削而感的下巴,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垂在下颚处的几缕碎发,每一个部位都让他显得格外英俊而迷人,
    她恍惚间想起,和他走在一起时,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对她投来格外羡慕嫉妒的目光,就连自己的贴身婢女都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侯爷不但彬彬有礼,脸也长的这麽好看,郡主你为何还总是对他那麽凶巴巴的”
    见她直勾勾的如著了迷一般的盯著自己看,叶浮歌得意而感的扬了扬唇,俊容又贴近了她一些,温柔的笑容中含著勾人的魔力。
    “怎麽,是不是终於发现,我的脸比他的脸其实还要好看许多,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爱上我了?”
    鸾萱又愣了愣,忽而一拳重重打在了他的口上,红著脸有些著恼的叫道,
    “叶浮歌,你不要越玩越过分了,不准这麽戏弄我!”
    那一拳来的不轻,叶浮歌没有防备,顿觉心口一阵锐痛,立时身子一松,揉著口咳嗽著道,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麽……咳咳……?”
    鸾萱见他当真是被打痛了,目光闪过一丝悔意,但是想到他刚才的轻佻,便又有些著恼了,樱唇一撅,嘟囔道,
    “谁让你戏弄我!”
    “咳咳,我哪里戏弄你了……”叶浮歌揉著口,依旧是有些缓不过劲来,但是神色却是分外认真。“我是认真的!”
    “认真?” 鸾萱眨了眨眼睛,怔怔的看著他,重复道。
    “是,我是认真的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叶浮歌缓缓放下了揉著口的手,看著鸾萱更加惊诧,如同石化了一般的神色,脸上褪去了先前那玩世不恭的神情,直视著她几分认真,几分认命般的道,
    “虽然你又蠢又笨又傻,哭起来让人很烦,闹起来又让人很头疼,相信起人来,即使被人卖了还要说人家是大好人,但是,我想了想,你这种傻丫头,估计也就只有我受的了,也只有我愿意受了,所以……你是不是该快点扑到我的怀里来?让我好好抱抱亲亲?”
    鸾萱听著他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示爱,小嘴在半空中张了半天,也不知道闭上,也不知道过了,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脸颊立时变得通红,也说不清是羞是恼,瞪著他结结巴巴的叫道,
    “叶……叶浮歌……你……你这个神经病!!你才又蠢又笨又傻,哭起来让人烦,闹起来让人头疼,被人卖了还要说人家是大好人!!你不……不^……要我,我才不稀罕,鬼才要给你抱,鬼……鬼……才要给你亲!!”
    她这般闭著眼睛乱喊一通,却发现叶浮歌非但不生气,反而是含著浓浓的笑看著她,那清透的眸子仿佛能够看穿她心中所想的一切,不急不徐的等著她自投罗网,那种感觉,让她更是又羞又恼,索掉转头,转过身就走,
    可是,没走几步,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搂住了,他在她的脸蛋上重重亲了一下,嬉笑著道,
    “真是个傻丫头,连生气都这麽可爱啊”
    “可……可爱你个头啊!” 鸾萱身子一僵,反的便抬起手在脸蛋上被他亲过的地方蹭了蹭,声音更是结结巴巴,
    “叶浮……歌……你今天晚上一定是吃错药了……我懒的理你……”
    “我没有吃错药,我从来都没有比今天更认真过” 叶浮歌更搂紧了她的腰,含笑的声音郑重中依旧带著几分无奈的自嘲,
    “我说我爱了,就是爱了,我从不会对这种事玩笑与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爱上你这个傻丫头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它却是偏偏发生了,你说怎麽办呢?”
    鸾萱身子僵住了,她甚至有些不敢回头看他,这一次,她终於相信,这个男人是认真的了,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他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那她自己呢?她爱叶浮歌麽?
    她不敢想,不知道为什麽,她心中突然莫名的有些怕,有些不敢面对,故而久久的,她只是呆呆站著,没有说话。
    叶浮歌似是也感受到了她的徘徊,故而他没有再逼她什麽,只是在她耳边轻声道,
    “明日是我的寿辰,明晚我会在这蝴蝶山上等你来,等你来一起看萤火,我会一直在这等,等到你来……”
    鸾萱又是一阵沈默,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里好乱,这个变化她太过突然,她一时间本就无法承受,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
    於是,她轻轻推开了他,红著脸留下一句“让我好好想一想”,便先自一路小跑著朝著山径下跑了去,
    她跑的又快又急,跌跌撞撞的像是被什麽追赶似的,有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叶浮歌见了,担心之余不由失笑,他摇了摇头,复又抬眸看著这成千上万的萤火虫,清透致的眸子,慢慢浮起一片祈盼之色。
    但愿,明日,会是一个好天气。
    翌日,黄昏,
    侯爷府内,粉幔垂地的小阁内,
    鸾萱有些苦恼的看著铺了一床的各式各样的裙衫,左挑右挑的不知道该穿哪一件去,
    这个桃红色的似乎不错啊,可是这个上面绣的蝴蝶有些旧了,
    这个绿的,又有些黯淡了,
    这个黄色的,不行,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这个蓝色的……
    好像还不错哎? 她拿著蓝色的流苏云水袖裙在铜镜前比划著,脸上的神情既有些兴奋,有有些忐忑。
    其实,昨晚她想了一晚,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第二日醒来,她本来有些不想去的,可是一想到今日是他的寿辰。她又不忍不去,又想著他那般认真的说著,一定会等著她去,一直等到她来,想著想著,她的唇角,不由又微微翘了起来,连她自己可能都没发觉,她脸上的笑容,竟是甜美如蜜。
    她正这麽傻笑著,突然发现铜镜内又多了一个人的身影,她看著铜镜内多出来的女子身影,当下一惊,手中的衣服险些落了地。
    她惊讶的回头看著脸色异常的女子,想起她正是叶浮歌先前相好的女子含烟,自己还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自从他们回来之後,这女子也曾来找过叶浮歌几次,但是好像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鸾萱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脱开道,:“你……怎麽会在这里?”
    “是我给这里的一个下人塞了些银子,那个下人才肯偷偷放我进来的,我……我是来找侯爷的,他在哪?我有些话想与他说”
    “哦……他现在不在府里。一大早就出去了” 鸾萱如实说著,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舒服起来。
    不想,那女子却有些诡异的笑了一下,点头道,:“如此,那也好……”
    鸾萱见她这般说,正觉得奇怪,却突见那女子竟然扑通一声,猛然跪在了鸾萱的脚下。
    “你……你……这麽跪我是做什麽?”鸾萱惊讶的看著她竟是突然这麽跪倒在自己脚下,一时间惊得呆住了
    “郡主,我求你把侯爷让给我,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不可以失去他,若是……若是你不肯……”
    “若是我不肯,怎麽样?”鸾萱皱了皱眉头,水汪汪的眸子注视著她有些不高兴,
    “若是你不肯,那我就只好……”含烟说著,猛然间抽出一把闪著寒光的雪刃,含泪一笑,恨恨道
    “那我只好一死!”
    她话音一落,二话不说便将那把短刀朝著自己的口刺去,鸾萱一惊,心中一震,急忙弯身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脱口叫道,
    “你疯了??竟然要寻死!”
    含烟垂下眼帘哭著道,:“我不知道没有他我要怎麽活,我日盼夜盼总算是把他盼了回来,这麽多年,我一直立誓非君不嫁,可是他却说他已经不爱我了,如果我不能在他身边,那我活著还有什麽意思”
    她越说越伤心,神情也越来越激动,说著说著又要拿起匕首往自己的心口刺了过去,鸾萱自然死命拽著,到最後也被她这要死要活的样子弄的烦躁不堪,她一把抢过含烟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摔倒地上,瞪著她大声道,
    “你这些话要说便全都跟他说去,到我这里来寻死觅活的做什麽嘛,你们两个的事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他现在就蝴蝶山,你去……找他吧!”
    含烟听了,方渐渐的止住了哭,她含泪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麽,目光泛起一丝喜色,她急忙站起身,抹著眼泪笑道,
    “谢谢郡主,郡主你对含烟的大恩大德,永生不忘”她这般说罢,便满脸喜悦的跑了出去,脸上哪里还有再轻生的念头,
    鸾萱看著地上那一把闪著银光的匕首,一时间又是想笑,又是想哭,她突然觉得好疲惫,好疲倦,她又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儿,整个人便突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坐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
    我只赌这一次,我想你会回来。
    却说蝴蝶山上,叶浮歌看著漫天飞舞的萤火,只猜想著鸾萱该是如何开心兴奋,想著她脸上会如何露出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想著想著,自己的脸色不由得也笑意融融。
    远远的,似有一个女子身影朝著他匆匆跑了来,他神色一震,扬著唇刚想揶揄她几句怎麽来的这麽慢,但当他看清月色下,那一身翠紫色衣裙的女子时,面色却是一僵,
    “怎麽会是你?” 他呆了一下,清透致的眸子不由自主的涌上一层浓浓的失望。先前那期待而喜悦的面色也随著看清她的面容时,彻底冷淡了下来。
    “是郡主说她没有时间来,让我来陪你的”
    含烟再说什麽,叶浮歌的已经听不清了,也没有兴趣再多听,他那晴朗如月的好心情此刻已然跌入谷底,他现在很想立刻跑回去质问鸾萱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看著……含烟的款款深情目光,他又有些说不出口,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有愧於她,不想再让她伤上加伤。
    故而,他只得强打神,耐著子陪她在山谷中坐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熬到夜色沈沈,将她送回了家,他本欲打道回府,去找鸾萱问个清楚,不想那含烟又哭著缠上来,无论如何说就是不肯放他走,到最後甚至又开始以死相逼。
    叶浮歌心中无奈,也怕她当真做出傻事来,只得又赔了他整整一日一夜。直到第三日的清晨,他才趁著含烟熟睡的时候偷偷的跑回了侯爷府、
    他刚走到府邸门口,便见那老管家有些慌张的迎了过去,满面焦急地道,
    “侯爷,你怎麽才回来?夫人她……她……”
    “她怎麽了?” 叶浮歌心中一沈,追问道,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夫人她走了……只留下这封信给你,” 那老管家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把怀里的信递给他,唉声叹息的道,
    “哎,老奴拦了夫人好久,可是夫人她却是执意要走,还说祝你和含烟姑娘白头偕老,这……哎……侯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浮歌扫了一眼手中的信,脸色也不知是气还是惊,一阵阵的发白,他捏紧了手中的信,拧眉急声道,
    “她是何时走的??有没有说去哪?”
    老管家想了想,看了一眼天色,缓缓道,:““走了有半个多时辰了,不知道去哪,不过好像是要坐船走,应该是去了码头……老奴也听得不甚清楚……侯爷……侯爷……”
    老管家看著还未等自己说完,转身就朝著码头方向快跑而去的叶浮歌,急忙大声喊道,:“侯爷,你要快点啊,一定要把夫人追回来啊”
    码头边,水浪滔滔。
    一身五彩裙裳的少女站在水波浩瀚的江水边,眺望著这一江幽幽碧波,又回头看了看身後空无一人的小道,低下头来,手指绞缠在一起,目光闷闷不乐的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湿乎乎的。
    忽而,一只白嫩如玉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肩头上,如琴音般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船就要起航了,我看他不会来了,我们走吧”
    鸾萱闷著头不做声,过了一会儿,方小声道,:“我也没有盼望著他能来。我本来就是要成全他们的……”
    洞箫子听了,轻笑了一声,挑著眉头反问道,:“既然你不想让他来,那你一直站在这里不上船,又是为何?”
    鸾萱的目光更潮湿了,她低下头,有两滴大大的泪珠在眼眶边上摇摇欲坠,声音里夹著丝丝哭腔,
    “我只是有些难过,我觉得好像自己什麽都没有了……为什麽他们全都要骗我……为什麽……”
    那一晚,她想著也许叶浮歌很快就会回来,也许会骂自己,也许会质问自己为何不去,可是他竟一天一夜都不回来,她又自己跑到蝴蝶山去,也不见他踪迹。便猜到他一定和那含烟在一起,
    “什麽一直会等我,等到我来,全都是骗人,全都是骗人的……” 她这般说著,眼眶不由更湿了。
    洞箫子目光一动,清滟的眸子掠起一丝怜惜,他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幽幽道,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麽,中原人素来狡诈无情,最擅长的便是说谎,他们的话说的再动听,再悦耳,再诚恳,你都只能把它当做是一场笑话来听,若是你当真了,便会输个彻底,便会伤的体无完肤,可是你却总是不听……”
    鸾萱轻轻抽噎了一声,几滴泪珠从眼眶边脱落下来,砸落在洞箫子的肩头上,她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肩膀上,哭著轻声道,
    “我再也不会信他们了,再也不信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扶桑麽,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嗯,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不回来……”
    洞箫子点了点头,轻拍了拍她的後背,拉起她的一只手,带著她缓缓的朝著大船上走了去,
    不多时。那华丽的船舫便飘飘渺渺的消失在了浩瀚的江水中。直到那一艘船舫就快要消沈在火红的夕阳中。
    寂静的小道上,才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夕阳斜处,一个英俊潇洒的贵公子满头大汗的沿著路跑来,手里还紧紧捏著一张雪白的信。朝著烟波浩渺的江水远处不停招手叫道,
    “鸾萱……鸾萱!!”
    “鸾……萱……别走……别走啊……!”
    “鸾萱~!!!!”
    但是,任凭他在岸上如何的大声呼喊,直到他声嘶力竭的将嗓子也喊哑了,那一艘船舫上的人也没有听到,只是在一阵清冷的水风吹拂下,悠然消逝。
    日暮西沈,叶浮歌怅然若失的看著平静的再无一丝波澜的茫茫江水,再无一丝帆影的水面,颓然的缓缓坐在地上,手中的信纸随著水风从他指间嗖然而飞,如落花般,在空中打了个几个转,便落在了水面上,
    信上歪歪扭扭的几行字,很快便被江水浸湿,乌黑的墨迹随水而散,很快便化成了模糊的一团……
    什麽祝我们白头偕老,什麽早生贵子,什麽百年好合??
    没有你,我又愿意和谁去白头偕老??!!
    作家的话:soso,还是木完,好吧,完结只能放在明天了,嘤嘤……为啥一到结局,我总是越写越多,抓狂……
    不过,明天真的一定会完结了,……(>_<)……
    (30鲜币)第206章 此情何苦枉断肠(郡主大结局下)
    半年後,
    华丽雅致的侯爷府,清净悠然的花园内,
    叶浮歌坐在石登上草草看了一眼公文,看著里面字字句句日渐紧急的军情,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将那竹简随手放在桌子上,两指掐了掐额心,睿智通透的目光虽依然如往昔般光彩夺目,可是却再无往日的轻浮浪荡之态。反而多了几分抑郁沈郁之色。
    “泠春涧啊,泠春涧,你还真是一刻都不肯让人消停……你到底还要看多少人流血,看多少户人家支离破碎才甘心??”
    他正这般叹著,忽而见院子外传来一声欣喜的呼唤,紧接著,便见老管家满面激动的跑了进来,一边看著叶浮歌,一边笑著朝著拱门外叫道。
    “回来了!!回来了!”
    “刘伯……你慢点说……你说谁回来了?” 叶浮歌从没见这老管家有过如此激动兴奋的神色,不著头脑的问道。
    “是她……是她回来了!” 许是上了年纪,又太过激动,他一时间只是不停重复著这句话,高兴的叫个不停。
    “到底是谁回来了?” 叶浮歌见他这不寻常的态度,站起身来,正要往外走去看,便听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传来,一个五彩裙裳的少女抬腿垮进了院子里。朝著他歪头笑道,
    “可不就是我嘛,除了我,还能有谁?”
    叶浮歌一呆,愣愣的看著她,一向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看著她兀自发怔,过了半响,才缓缓道,
    “你……回来了?”
    鸾萱捂著嘴笑了一下,又撅了撅小嘴,有些不高兴的道,:“我回来是要那些东西的,你这副神色像是完全不想看到我,没关系,反正我拿了就走!”
    她这般说著,便再也不睬他,直朝著自己原先住的屋子走去,待走到自己先前住的屋前,便伸手用力一推,
    里面的陈设依然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而且甚至比她在的时候还要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每一个角落都是洁净而明亮的。显然,这里是派了人来心打扫维护的,像是在一直等待著那个离去的人,有一天会再回来。
    鸾萱见了,也是不由一愣,她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後,默不作声的叶浮歌,恰时,叶浮歌也抬头看他,两道目光相遇,叶浮歌便冲她似笑非笑的笑了一下,依然是她熟悉的那种笑容,一点也没有变,
    她看著他熟悉的眉眼,看著他熟悉的目光,脸颊红了红,急忙又转过头去,故作镇定的咳了几声,走进里面翻箱倒柜起来。
    “你在找什麽?” 叶浮歌靠在门框边上,弯著眼角笑问道,
    鸾萱不答,只不停的翻腾著箱子柜子,瞥了他一眼道,:“怎麽不见含烟?”
    叶浮歌笑了一下,淡淡道,:“自从你走之後,我便再没有见过她,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鸾萱怔了下,眸光暗暗涌动过一丝喜悦的波光,面颊也有些微红,但是却只是埋著头继续倒腾著柜子,不抬头的问道,
    “你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
    “还好”
    “你……为什麽不问我,为什麽会回来?” 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
    叶浮歌又是淡淡一笑,不疾不徐的看著她道,:“你不是说有东西丢在了这里?还没找到麽?要不要我让丫鬟们也进来帮你找找”
    鸾萱看著他这不痛不痒,毫不在意的态度,面上突然一恼,啪的一声用力关上柜子上的盖子,气鼓鼓的低著头就大步往门外走,
    “不是要找东西麽,怎麽不找了?”
    “不找了,不要了,我不要了!” 鸾萱面上的神色更是气恼,脚下也走的更快,像是再也不想看身後人一眼,
    不想,手腕却突然被温热的掌心紧拽住,用力一扯,便将她整个人带入了他的怀中,她先是一惊,随即脸上一红,抬眸看著他脸上略带几分不正经的笑意,恼羞成怒道,
    “你拽著我做什麽,放手!我要走了!”
    “你要找的东西还没带走,自己怎麽反而走了?” 叶浮歌清爽一笑,笑容深沈而睿智,乌黑的眸子紧紧盯著她,似乎早已将她看了个透。
    “我不是说了,我不要了麽!”
    “你特意为这个东西回来,为何不要,况且我都已经帮你找到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悠悠的道。
    “你……你帮我找到了什麽?” 鸾萱咬了咬唇,红著脸颊不安的问道。
    叶浮歌拉著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勾唇微微一笑,:““你要找的不就是这个麽”
    见她目光一抖,脸颊更红,眸子痴痴的看著自己心口处发呆,他眸中的波光越加温柔动人,
    “傻丫头,你做什麽一直找来找去的,这个东西不是一直就在你身边放著麽,怎麽现在才知道回来拿呢,这次可要乖乖留在这里,别再把我弄丢了!”
    看著他目光中涌动的缱绻温柔目光中的浓浓思念。鸾萱鼻子一酸,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有些不甘心的跺了一下脚,纵身扑进了他的怀里,捶打著他的膛,嗲骂道,
    “你坏……你坏,你最坏了!!你就是天下第一无耻大混蛋!!”
    叶浮歌笑笑,将她楼的更紧了一些,长指在她发丝间撩拨著,目光明亮而璀然,
    “回来就好,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会舍不得我……”
    鸾萱破涕为笑,抬起含著水亮明媚的眸子,用手指点著他的额头笑道,:“哼,你真是臭美!”
    “我这不叫臭美,叫自信,这世间除了我,谁还能受的了你?我们可是天生一对~” 叶浮歌笑著掐了掐她的脸蛋,唇边的笑容骄傲而又明快。
    “咿?这是什麽” 鸾萱看著放在石凳上的那一个竹简,有些好奇的问道。
    叶浮歌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他瞥了一眼那竹简,温柔笑道,:“没什麽,不过是些军事,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走,我让雨婶去给你做些好吃的去”
    “嗯,好,我要吃蝴蝶酥,芙蓉鸭子、香鲫鱼汤、醉花糕还有……” 鸾萱依偎在叶浮歌身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一如许久前一般,毫无间隙,亲密如初。
    也许,有些人,就是那样子,即使分离的再久,再见时也能亲密如初,他们正是如此,对於分开的那半年,他们谁都不再提前,因为即使什麽都不解释,想要的答案也早已经在彼此的眼中和笑容中找到了答案、
    时间,就是这样,如流水般一直走,一直走的平静而宁和,直到十日後的那个早上,朝廷突然下旨,太子要御驾亲征,作为主帅攻打日日紧逼进犯大宋西南的西夏王朝,而叶浮歌也作为副将要一起同行,出师西夏。
    军令如山,为人臣子,不得不从,虽然鸾萱心中担忧,虽然叶浮歌亦是不愿,可是这是皇上的命令,岂有不从之意。
    “我听说,宋国和西夏的边境长著一种很漂亮的花,叫‘朝迟暮晚’,你一定要采些来给我” 鸾萱仰头看著马上一身盔甲,风姿飒爽的英俊男人,笑眯眯的说道。
    “好,如果我忘不掉的话 ” 叶浮歌笑了笑,深深看了她一眼,扬起马鞭,随著那浩浩荡荡的车马,一起缓缓消失在了日暮余晖的尽头。
    时间,总是能在不知不觉间走的飞快,也可以在担惊受怕中走的磨人的慢,鸾萱独自在侯爷府中等了一个月,终於盼来了他们凯旋回来的消息。
    那一日,正是八月十五。
    她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兴奋不堪,开心之余,甚至还跑到已经回到大宋的奴桑儿他们家中玩闹了一会儿,
    那时,她提著一个在里面放了很多巴豆的月饼赶到奴桑儿家里,正说著想要如何好好的去找人教训一番耶律弓麟
    突然,便见叶浮歌的贴身侍卫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在她耳边急声道,
    “夫人,不好了!属下受到消息,太子和侯爷他们中了埋伏,被围困在一座孤城,生死未卜!”
    鸾萱闻言,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她定了定神,连发竹的不停询问,到最後才明白了所有的经过。脸色也比月色还要惨白三分,
    “越来,从这里到会洲要多久!”
    “恐怕不眠不休,也要两日!”
    “你刚才是不是说,侯爷他们最多可以再坚持两日!?”
    ‘是……夫人你……”
    “不要多说了,快去给我准备一匹脚程极快的良马来,我现在就去找他!”
    “可是夫人……这……这太危险了……皇上的派下的援兵都被全部歼灭了,你一去,一定会更加危险啊!”
    “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了!!我让你你就去,还罗嗦个什麽劲儿!1”鸾萱此刻,当真是急了,眼睛瞪得通红,一张小脸雪白不堪。冲著他不停怒叫道,
    那越来不敢不从,也知道就算自己不给她马,依她的子也会自己强去,急忙应了一声,很快便找来了一只上好的骏马,他刚想嘱咐她几句小心,便听一声亢奋马鸣,那一匹骏马便在背上少女的驾御下朝著夜色急冲而去,
    ……叶浮歌,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二日後,
    会州, 晨雾弥漫, 血腥之气在这座废弃的空城中弥漫不休。
    城内,人不多,只有四五百人,而且个个都是伤病残将,每个人脸上都是鲜血淋漓的。虽然他们都还是站著的,那样重的伤,即使抬出去,也是救不活的了。
    他们之中,只有一个男人,傲然而立,他身上并没有伤,只是鬓发散乱,英俊的脸上冰冷的如同笼罩著二月寒霜,他目光冰凉似水的看著城墙上成千穿著盔甲的弓箭手,看著那个一身白衣,背著手高高而立,容颜俊美,面色温润透著冷酷的男人,唇边慢慢的又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朝著那个男人高叫道,
    “泠春涧,为什麽不让他们放箭,让他们放箭啊!”
    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便都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泠春涧,泠春涧轻皱著眉头,满转目光,看著城墙下那个孤傲而愤怒的男人,目光掠起一丝怜悯,声音冰冷如斯
    “你这如同一只困兽的样子,既然是我看了,也都觉得有些心痛”
    叶浮歌冷笑一声,目光嘲讪,:‘那我是不是要对你说声谢谢?“
    泠春涧微微叹息了一声,笼罩著清愁的目光忧郁而沈暗,他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像是试图挽回什麽,
    :‘浮歌,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何必一定要为那些昏庸无能的宋人尽力,你我都清楚,你拼全力护送离开的那个太子,不过是一个无能鼠辈,就算是他能活著回去,也又如何?大宋气数已尽,你不如,早日归降我们西夏,你就可以不必……”
    “大宋气数是否尽了,不是你们这些蛮夷之人说的算,而是由我们宋人说的不算!” 叶浮歌冷声说著,呼啸的寒风将他的长发吹的在脸边凌乱飞舞,却是吹不动他身躯一丝一毫。
    “大人,再这麽耽搁下去,那宋国太子恐怕快要赶不上了” 旁边有人低声提醒道。
    泠春涧面色僵了一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浮歌,温润的目光泛起一片异样的波光,面上一抹挣扎的苦痛一闪而过,却只是半响,又恢复了如冰川般的平静,直直的盯著他道,:
    “我再问你,最後一次,你让还是不让?”
    叶浮歌知他如此,怎会不明白,这已经是他给自己的最後的一次机会,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他垂眸轻轻抚著了一下腰间竹筒上挂著那一簇淡蓝色的野花,笑容风流潇洒,彷如竹海翻浪,含著将生死置之肚外的清淡,
    “不让”
    泠春涧目光一闪,仿佛有一道凌厉的闪电在从他眸中狠狠划过,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了手,
    耳边,是万箭搭弦的声音。
    那声音,让他的心,像是被什麽狠狠炸开,疼痛的模糊,他深深的看著城墙下,对著自己笑的仍旧是一脸无畏无惧,风流潇洒的男人,往事种种,一一划过,又一一消磨在风中。
    我欠你的,唯有来世再还。
    伴著那玉般的手指举起又落下,一颗泪,顺著他的眼角悄然滑落,又无声无息的隐没在了他宽大的衣袖中。
    会州城外,急窜的马蹄声哒哒传来,踩踏在这废弃的空城中,竟是格外的清晰而突兀。
    鸾萱骑在马背上,看著马蹄下的一个个被死的兵将。心惊难安。又暗自庆幸,
    好在,这些躺在地上的人,都不是叶浮歌。
    可是,他此刻,又在哪里呢? 这个城里空无一人,遍地都是死尸,可是越来明明说他们被围困在这里,为什麽,到了这里,除了满地的死尸,。却是空无一人呢,就连那些西夏人都没了踪影,
    她跳下马,在尸堆中缓缓走这,突然她游离的目光在移到某一处的时候,彻底凝固了。
    但见,西风漫起,潇潇落木之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著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一把长剑直戳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的,一头乌黑如墨,光滑如缎的发丝在西风中夹著树叶慢慢飞舞,
    十几个冰冷的箭头从他的後背穿透,在他的後心上印出一片冰冷血迹。
    她身子抖了一下,整个脸色都惨白如雪,急步扑了过去,大声叫道, “叶浮歌……”
    没人回应,他的俊容英俊如昔,只是脸色一片灰白,宛若笼罩著一层寒霜,一缕殷红的血丝顺著他的唇边流淌下来,已然干涸。
    但是,他的那一双眼睛,仍是睁著的,乌黑凝滞的眸中依然是往日般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透著几丝微弱的遗憾,几丝牵挂,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在腰上竹筒中的那一束蓝色小花上,那花正是‘朝迟暮晚’。
    若不是他冰冷的身体,停止的的呼吸,没有人会觉得他是死了的,
    “叶浮歌!!叶浮歌!我来了,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叶浮歌,叶……叶浮歌……” 鸾萱哭伏在他的身上,声嘶力竭的哭叫著,用力摇晃著他的身子,“你不要死,你不要走……你回来啊!1”
    她哭著哭著,蓦然抬起头,含泪的眸子狠狠瞪著站在叶浮歌十几步远的那个男人,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发著抖,
    “是你,是你做的是不是??”
    泠春涧默然的点了点头,目色深处,亦是一片沈重的伤痛,
    “是”
    “为什麽??为什麽??他一直把你当好兄弟!!为什麽你会这麽狠心??为什麽你的心这麽残忍!!你知不知道,他答应我,这次回来以後,便再也不管这些纷争,和我一起回‘如春’谷,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残忍啊!!!”
    鸾萱红著眼睛对著他嘶声哭喊著,通红的眼睛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野兽,肩头上的发丝散乱的在她脸边飞舞,浮动不休。伴著枯黄落叶,翩然飞舞。
    泠春涧无言以对,只是沈默的低著头,不声不响,唯有脸色苍白如雪。
    “我……我杀了你!!” 强烈的仇恨和痛苦让她的双眼通红如血,她蓦然捡起地上的一把寒剑,颤抖著声音叫著,拔剑便朝著泠春涧的口刺了过去。
    片刻之後,一股鲜血,立时洒溅出来,可是,那血却不是泠春涧的,而是鸾萱的,
    她动作一顿,手中的剑!当落地,口中也流淌出一串血珠,身子一软,滑到在地上。
    “郡主??” 泠春涧一惊,急忙将她抱起来,才发现她的後背上,正著几只锐利金镖,他看著那金镖,目光立时一紧,朝著城墙上的翠衣女子看去,又惊又气的大声叫道,
    “玉露,你这是做什麽!”
    玉露只是立在城墙上冷冷道,:“我答应过姐姐,不会让人伤害你,若那人要伤害你,唯有死!”
    “你……她本就不会杀我!” 泠春涧只觉心中一阵刺痛,苍白著脸,大声辩解,手下意识的搂紧怀中的女子,急声道,
    “郡主,你忍忍,我带你去看大夫”
    鸾萱却是摇头笑笑,面色突然平静了许多,她神色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目光忽而蓄了一点笑意,只是那笑容中说不出的苍凉,
    “春涧……哥哥,你知道麽,我多想一直这样唤你,我尝尝想,若是我们还在如春谷,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果我们还在那里,那该多好……你知道麽,我以前是那麽那麽喜欢你,那麽那麽……的喜欢你……可是为什麽……你却是这样的人……若是你一直如我们初见时那样,那该多好……”
    “郡主……对不起……” 泠春涧眉头紧皱著,温润的目光终於再也难自控的流淌出一片湿红之色,鸾萱对他的深情,他怎麽会不知,纵然无法回报,可是那份感动,她为他付出的,却让他毕生难忘。难以释怀。
    “春涧哥哥,你不要难过……其实这样也好……也好……”鸾萱抚著他的脸颊,又是无邪一笑,:“至少……我可以去陪他了……”
    她缓缓推开他,勉强自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叶浮歌身边,将小脸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握住他早已冰冷的手指,和他指间下的那一从蓝色小花,含著泪轻声道,
    “洞箫子说的对,你会从我身边带走所有我珍惜的东西,可是……我知道,从现在开始,你再也拿不走什麽了,我会和……我的夫君……一直在一起……一直……”
    她疲倦的闭上眼睛,像是累坏了一样,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後完全的吹散在了风中,再没有了踪影,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在如春谷里……再不分开……”
    随著字句落下,她的一滴泪,也跌落到地上,没了呼吸
    日暮西沈,狂野萧萧而落的战场上,只余相拥而逝的一对爱侣,以及独自一人,跪坐在地上苍凉大笑的白衣男人,
    其声,回荡在血气弥漫的空城中,若哭若嚎,苍凉不已,难以停歇……
    朝已迟 暮亦往 暮暮朝朝换君赏
    贪旧梦 念旧人 伤旧伤
    恰如双栖化愁目 两去或不枉
    回首往事尽随流云随风殇
第207 终曲──梨花落尽月又西
    桂花树下,金桂飘香,黄色的桂花衬著满山的枫叶豔红如火,绮豔之下,又有种说不清的凄楚之感、
    一树金灿灿的桂花树下,两座坟丘并排而眠
    奴桑儿依偎在耶律灼身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清柔的目光惋惜而悲伤,
    “郡主那麽可爱善良。单纯无邪,上天为什麽却对她怎麽残忍……好像还是昨日,她还在笑著跟我说话,没有想到眨眼间……她却这样仓促的离开了我们……”
    耶律灼看著把那座坟丘,眼前便也浮现出鸾萱往日的重重天真烂漫,作为五皇叔,他虽然总爱板起脸来教训她,可是在心中到底是疼爱著她的,目光不由也浮起一片感伤之色,
    “但愿,来世,鸾萱可以生於安稳之世,无忧无虑,无灾无难,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耶律渲云一直跪在鸾萱的坟前,他的手指轻轻抚著那两块冰冷的石碑,眼眶红润而潮湿。一滴清泪从他眼角蜿蜒下来,顺著他弧形秀美的下巴蔓延下去,缓缓没入淡蓝色的衣襟内。
    “她一定会的,他们来世,一定会无忧无虑,无苦无难的生活在一起,他们一定会……”
    他微微抬起头,望著天空上看去,便见天上的白云像是幻化成了鸾萱小时候的样子,冲著他可爱的笑著,笑容明媚而灿烂
    “七皇兄,你不要放弃希望,你以後一定会遇到一个人,你们一定会很幸福,很快乐的在一起,你一定要一直快乐下去啊……”
    他们三人又在车上蓦然驻足了良久,眼看著山上的风越来越大,奴桑儿又有孕在身,故而也不便再此多呆,耶律灼又重重叹息了一声,轻轻扶住了奴桑儿,三人起身一并缓缓朝著山下走了去。
    待他们的背影消失走远,一个白色的身影才从一棵高大的桂树後慢慢走了出来,他的步伐缓慢而沈重,手中那一束淡蓝色的野花,在夕阳下开的绚烂美丽,充满了勃勃生机、只是那勃勃生机的蓝色小花,与这死气沈沈的坟丘前,活泼的近乎讽刺。
    他走到那两座坟丘前,默然站了片刻,便将手中的那束蓝色的小野花轻轻在了他们的坟堆前,待将花好,他又缓缓的直起身,在原地对著那两座坟丘发起呆来,夕阳投下的暗影,将他俊美的面容映出一团模糊的轮廓,让人看不清那人到底是什麽表情,什麽神色。直将他那一身单薄的身影,剪的分外孤寂而落寞。
    那人便那麽一直立著,直到夕阳的最後一抹残辉,也沈没在清秀的山水之间,他才转过身,缓缓的向著山下去了,
    此後,年年今日,这山中的人都能看到,每到斜阳之时,都会有一个白衣人来这里拜祭那两个坟丘,手中什麽都不带,唯拿一束开的分外烂漫而璀璨的蓝色野花在坟前,然後,便独自一人一直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待夕阳沈没,那人便又兀自去了,
    那人一直来了七年,待到八年之後,那人再也没有来过。永永远远的没有再来过。
    而这七年的时间中,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许多是是非非的事情,
    譬如耶律弓麟虽然如愿以偿夺得了王位,但是情却是越加喜怒无常,残忍霸道,又譬如纵然他和百里宵池联合抗宋,不停侵占大宋的土地,但是大宋却始终如同百年之虫,死而不僵,任凭他们的攻势如何凶猛,可是大宋总能在最後关头,有了周旋的余地,免於灭国
    不过,这些到是都与他们无关,因为他们幽居的山谷,时在是太过隐蔽,那些战事影响不到一丝一毫。
    耶律灼听著偶尔传来的那边的消息,听著严穆磲半笑半认真的问他想不想他自立为王,将耶律弓麟杀之而後快以报仇雪恨,他却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将奴桑儿搂在怀里,看著自己的儿子和严穆磲的儿子,兄弟二人在院子里们拿著木棍打打杀杀的闹个不停,
    他又朝著灶房看了一眼,看著耶律渲云和花独酌一边准备晚饭,一边被另两个儿子女弄的团团转的狼狈不堪,低头和奴桑儿对视一眼,冷峻成熟的面容上,浮起一丝知足兴奋的笑容,波澜辽阔的眸中墨影起伏,
    “直到现在,我方知曾经的自己多麽的愚蠢,错过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此生此世,我再也不想理这些是是非非,只要我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生活,看著这些小鬼头们平平安安的长大,便已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奴桑儿听他这般说,只觉得心中如同吃了蜜水一般的甜,她幸福的一笑,身子柔软而感动依偎在他的怀里,目光亦满是知足的幸福。
    而最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竟还会再遇见耶律弓麟,奴桑儿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见到耶律弓麟时,他竟已经变成了那翻样子。
    她记得,她和花独酌、耶律渲云本是一起下山去采买些东西上山,不想正遇到一个和尚在寺庙里讲经,那寺庙虽小,却很干净,里面坐著不少人,很多人都在全神贯注的听座上的高僧讲经,众人都说那高僧是一位得道高僧,所说之理如醍醐灌顶,甚能开示众人。
    那高僧虽然经讲的很好,但是更让奴桑儿他们惊讶的,是那高僧身边坐著的一个垂首低眉,带发修行的弟子,那男子一身素袍,面容却长得甚为英俊,正是耶律弓麟无误。
    只是此地的他,身上的飞扬跋扈的戾气已然尽消,眉宇间的凶残冷酷之意也已经尽数褪去,此刻的他,眉目温和,气质儒雅。俨然一位佛家弟子的样子。
    他似乎也看到了朝著自己惊愕望过来的奴桑儿和耶律渲云,那棕褐色的眸子微微一动,也朝著他们直直看了去,目光也似有一丝错愕闪过,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平淡之意。
    恰时,那得到高僧要让他为众人开悟,他便恭敬的行了个礼,微微一笑,垂下眸子,声音平缓如流水般,汩汩而出,
    “贫僧本也是满身罪孽,满手血腥之人,当年贫僧为欲障蒙蔽,行事极尽凶残。为了那虚妄的王位权欲手足相残,逼走血脉至亲,始到最後,方知毕生所求不过是一场虚空,如过往云烟,去无可去,留无可留,虽然坐下满宾客。但是知己却空无一人,幸得大师开悟,方如梦初醒,贫僧自制罪孽深重,唯愿常伴佛前,洗净一身孽债”
    奴桑儿和耶律渲云都知道,他这一番话看似是朝著众人说的,实际上是对著他们说的,一时间二人心中,也是心曲百转,却又觉得无限欣慰、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知错能改,总好过一错再错不是麽?
    耶律渲云这般想著,心中便缓缓放下了往日的种种恩怨, 低头沈思了片刻,上前温声道,:
    :“这位师父所言正是,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过去种种且让它如云烟消散,唯愿师父可以常怀今日所感,相信不久之後,师父一定如另师般成为一代高僧”
    耶律弓麟微微一笑,也不应声,只是目光在奴桑儿脸上,微微停留了片刻,便又低下头闭上眸子,喃喃念起经文来。
    仿佛,世间种种,红尘万丈,从此往後,与他再无瓜葛“
    奴桑儿和耶律渲云也没有再多打扰他们,想携而去了,事後说给耶律灼听,耶律灼眉头皱了皱,又松了松,最後轻轻一道,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愿他真的可以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而在第五年中,发生的另外一件大事,便是百里宵池的死,对於他的死,纵说纷纭,有人说是他行事过於刚愎自用,目中无人,手段又狠辣,最终招致部下不满,被部下使计灌醉,暗杀与营中,也有人说他与耶律弓麟间隙越来越大,最终为耶律弓麟派人所杀,更有甚至,甚至说是他被一个女人所杀,
    种种的传言和猜测,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哪一个是真的,他们唯一知道的真相,便是他的确是死了,无误。
    而其实,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也死了,而且那个人还在了百里宵池的前面,比他早了半年,
    那个人,便是泠春涧的死。
    对於他的死,更是一个谜,与百里宵池不同,令人不解的不是他的死因,而是他为何要死,
    其实,自从会州之战半年之後……泠春涧的身子,便渐渐的坏了起来,他开始不停的咳嗽,起初只是偶尔,到後来,便渐渐的严重了,有时候甚至会咳出血来。整个人也是一日比一日消瘦,有时候,还会在半夜惊醒,一身冷汗涔涔。喘息不止。
    有人说,他是被冤鬼来索命了,因为他背叛害死了自己的至亲好友。所以被他们来索命了。
    对於那些谣言,他只是置若罔闻,一如既往的运筹帷幄,拖著单薄的身子,一夜夜的看著军图,辅佐著百里宵池打下一个又一个的胜仗。
    但是不必打仗的时候,他便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城墙上,一坛一坛的喝酒,每次喝酒的时候,都会摆上三个碗,对著夜空笑著自言自语些什麽,便又一一的仰头喝下去。
    又过了一阵子,有人见他突然见到了他在一个破庙里秘会一个神秘的男人,那个男人带著一只金丝眼罩,容颜冰冷如雪,看著泠春涧的目光,似是很多复杂浓烈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人到最後竟是完全看不清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那一晚,到底在屋子里说了些什麽,只是那日之後,泠春涧那一向忧郁抑郁的面容,似是微微的释然了些什麽。
    但是,他的身子,依然弱的很,而且咳嗽的病也始终未能好起来,
    那一晚,月白风清,他们所驻扎的城池却突然被一个新崛起的国家发起了攻击,那个国家,便是金国。
    按说,那个城池并不重要,丢了也并不可惜,而他也完全有机会逃走,可是他送走了城里所有的人之後,自己却没有走。
    那一夜,也是飞雪连天的冬日,天出奇的冷,冷的可以活活的将一个人冻死,他便就是那样,
    一人,坐在城楼上喝酒,只穿著一件单薄的衣裳,一身胜雪的白衣,抱著一个酒坛子,一边喝著,一边看著那吼叫著而来的金国士兵。温润如春水的眸子里,流水潺潺,:
    那些人,并没有发现他。只是一路奔跑著闯入空城中,如野兽一般烧抢著东西,嘶吼著胡乱跑著。
    他就是那般冷冷看著他们,只觉得他们愚蠢之极,又想著自己,也不过是如他们一般愚蠢,又或者比他们愚蠢更甚。
    想到这,他唇边的笑容便突然泛起了冷冷的自嘲之意,他微微抬起头,看著天上的月亮,便又从那一轮皎洁的月盘中,看到了那少女璀璨烂漫,却又分外忧伤的笑容,
    “春涧哥哥,若是我们一直呆在‘如春谷’里该多好,该多好……”
    风一吹,那月亮中又变幻成了叶浮歌的样子。他潇洒放纵的揽著他的肩膀,弯著狐狸眸子将酒杯朝著他举过来,笑道,
    “好,好!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啊,哈哈哈哈哈,咱们三个,从今晚後,便是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风又是一荡,那月亮中已经又是姒乌袂那冰冷如霜,却是分外认真的样子,:“无论你我处境如何,你在我心中,仍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但愿我们永远不会在沙场上相见”
    夜风吹得更冷了,漫天的大雪铺盖在他的身上,像是就要他整个人都埋了起来,他却也不觉得冷,甚至因为可以再见他们的容貌,而觉得温暖了起来,
    他抱著酒杯,似哭似笑的扬了扬唇,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若是当时真的愿意就此留在如春谷,结局会不会真的不同?是不是,便不会只剩下我一人,你们是不是便会一直都在?”
    他仰头又喝了一杯酒,便觉得眼前有些头晕目眩,视线朦朦胧胧的,似乎什麽都看不清了,他吃力的动了动身子,脸色惨白的勾了勾唇,
    “我又醉了麽?要是让叶浮歌看到,怕是又要嘲笑我了……我还是先睡一睡吧……”
    他这般说完,又重重咳嗽了几声,也不管从唇边流淌下来的血迹,便缓缓的闭上了那疲倦不堪的眸子,
    他当真是太疲倦了,疲倦到再也没有力气醒来,就那麽一直在城楼上垂著,睡著,直到风雪将他整个身子陈彻底底的掩埋住,永远的沈眠下去……
    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亦是一种重生。
    但愿,来世,他们无痛无伤,安稳一世。
   
正文 番外

    春水泠然,落花凋然──泠春涧番外
    泠春涧,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那麽恨宋朝的,事实上,他其实没有那麽恨宋朝。
    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为了让他的族人们生存下去。
    他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既然战争一次次不可避免的发生,那便不能输,输了,便会让整个王朝的百姓来陪葬。便会让这一朝的百姓陷入更加痛苦而水深火热的生活中。
    到宋国做奸细,是他自行要去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宋国,孤身一人,一直到肩上背负的任务顺利完成,却不想偏偏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叶浮歌和姒乌袂。
    那时候,他本那著自己刚画好的一幅画,不想天却偏偏下起了大雨,他为了躲雨,便匆忙躲进了一家小茶馆,茶馆里没有什麽人,只有两个男人在那里吃吃喝喝,低声笑谈著。见他进来拂拭净身上的雨水,便静坐在一边不声不响,那有著狐狸般眼眸的人便弯著眸子朝他叫道,
    “兄台,这雨怕是要下好一阵子呢,你独自坐在那里岂不无聊,不如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岂不快哉?”
    他怔了下,暗暗打量了他们片刻,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温雅坐定。与他们攀谈起来。三人相谈甚欢,一直到夜深雨停,三人还都舍不得离去,直到次日清晨,方留下姓氏住址摇晃著身子各自回了住处。
    也许,他们三个都没有想到,那一日的相逢,却是让他们三个之间的纠葛变得如此的冗长而缠乱的开始……
    不能否认,他起初接近他们是有目的的,可是渐渐的,他却发现他与他们二个是那麽的默契相投,情谊更胜兄弟。
    叶浮歌的风流潇洒,大智若愚,姒乌袂的果断英勇,不拘小节,他们身上散发的那种独特气息,像是毒一样惺惺相惜的吸引著他,让他明知道对於他们本不该产生多余的感情,却还是在一点一滴的朝夕相处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开始生发芽,终於,在日後长成了一棵无法连拔起的大树。
    与此同时,他也认识了那个,让他挚爱一生,却又带给了他一生伤痛的女子,那女子便是他的亡妻。玉蝉。
    他第一眼看到那个美丽的宋国女人时,便被她的美丽与温柔深深迷住了,那个女人即又江南女子的灵动柔美,又有北方女子的端庄温婉,即娇美又聪明,自然而然的,他们一见锺情,许下了终生,结成了夫妻。
    虽然玉蝉隐隐的感受到自己的丈夫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什麽都不问,只是一心一意的伺候他,服侍他,默默守护著他、爱著她。
    只可惜连老天似乎也都羡慕这太过幸福的一对璧人,在某个黄昏,她突然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不过数日,便嗖然离世了。
    所有人都觉得她的病来的突然,死的怪异,只有他知道为什麽,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中了一种西夏特有的毒,这一切都是预谋的,是那个西夏国给他的惩罚,用来警告他,不该枉自动情、误了正事。
    她临死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一手紧紧拉著手,另一只手了泠春涧布上泪水的俊颜,缓缓一笑,目光无怨无恨,只有深深的缠绵与眷恋。
    她最後看他的目光,似是看懂一切,又像是早已释怀了一切。
    那日之後,很长很长的时间,他都无法从那悲痛中挣扎出来,他只觉得整颗心也随著玉蝉离开而彻底死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让他即使在酷暑的六月,也能手脚冰冷的如堕冰窖、
    玉蝉还有一个妹妹,叫做玉露,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姐夫时,她便忘乎所以的爱上了这个俊美温润的男人,即使他与玉蟾夫妻恩爱,可是,她对他的爱,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只是她一直都默默的没有说,在玉蝉离开之後,她对他的关怀和爱意渐渐的暴漏出来,一日一日的,一点一滴的渗透著他的心房,
    他虽然无法接受,却又不忍心那麽明确的拒绝,因为玉蝉说过,要他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像是爱她这般的去爱她的妹妹。
    有时候,暧昧久了便会变成习惯,习惯久了又会生成依赖,随著几年过去,连他自己也渐渐地有些分不清,他爱的到底是玉露,还是从玉露身上看到的玉蝉的影子、
    直到他收到那封密函,要将玉露送给辽国皇帝的时候,他才从自己隐隐刺刺的心痛中,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爱上了玉露,可是这世间很多事情注定讽刺,他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又要让他亲手把这个女人送给别的男人、
    当他亲自把玉露送去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那女子眸中由爱转恨的神情,她恶狠狠地瞪著他,似痴恨,是幽愤,;‘虽然我恨你,可是,为了我姐姐,我会帮你,不过像你这样的男人,一定不会有好报的!”
    有选择麽?没有选择的,他从来都是没有选择的,或许,他始终太过清醒,就连一时一刻的模糊不曾有,
    所以,才会总是那般冷酷而狠心的做下一个又一个伤人伤己的决定、
    对鸾萱亦是如此。
    他迷离的眸子又喝下下一口酒的时候,想著那个少女淘气顽皮,但是面对著自己时又充满娇羞而痴恋的神情,他的心便是一阵无奈的抽疼。
    从看清她对自己的迷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这一身的孽债便又要多添上一笔了,
    她应该是他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天真无邪,俏皮可爱的少女了吧,
    每一次,看到她甜甜单纯的笑容,他都觉得有一种热热的暖流流过那干涸冰冷的心,她的陪伴,让他觉得他的世界不再是漫天的飞雪,不再是连绵的雨,让他有那麽一瞬间,也觉得不那麽寂寞而孤独,不那麽疲惫而辛苦。
    可是,他也从第一次看清楚她对自己的痴恋时,便也知道今生注定有负与她。可是,为了任务,为了完成那所谓的任务,他还是不得不一次次的去亲近她。去利用她。硬著心肠不去想,她知道真相时。会是怎样的痛苦。
    他无奈与她的傻,却又无法不感动与她的痴。总是不由自主的在心中产生一丝怜惜之情,一丝愧疚之意。
    他忘不了在‘如春谷’的日子,他觉得那是除了和玉蝉之外,他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在谷里,他似乎再也不必背负那些包袱,再也不用盘算著心思,他可以很坦诚,很诚挚的回应著他们之间的朋友之谊,兄弟之情。
    没有算计,没有谋,只有简单的平凡和幸福。
    那个傍晚,当得知他们可以离开山谷的时候,他的心中却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期待与喜悦,他的心头也深深的划过一丝怅然。
    出谷之後,便意味著一切的终结,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耽搁的。那个清醒的意识在告诉著他,那两个与他情同手足的朋友必须要死,这样才可以离成功再近一步,再近一步。
    本来,他是不必坠下山谷的,他大可以在他们被追杀之际,自己逃走,可是他的腿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驾著马车赶了回来,救了他们,甚至差点赔上自己的命。
    可是,为何,为何,我们却是注定为敌?
    为何偏偏是你们? 为何……我们注定相残相杀、
    那一晚,他在山谷中彻夜难眠,他多想就这麽一直沈醉下去,可惜现实总与愿相违。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在夜色中,他对自己这麽说。
    所以,下船之後,当他们安全到达彼岸,一切的真相都被残酷揭露。
    他的眸子一直微微低垂著,他不敢去看他们震怒失望的痛心,不愿看他们眸中浓浓的失望,更不愿意去看鸾萱那双含著泪水,无辜而清澈的大眼睛。
    看著她像是发疯一般的拉扯著自己的衣襟拼命哭著斥责叫嚷,他只觉她的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心上,那一阵阵恼人的钝痛和良心的责备,如巨兽一般将他啃噬的鲜血淋漓,烦躁不堪。
    就这样结束吧,既然我已经让你们这班失望,那麽就让我们彻底决裂吧,就让过去种种,随风消散,丝毫不存。
    死,不知道为什麽,
    总是可以在人毫无防备的来的那麽突然。
    他看著城墙下,那视死如归,一脸平淡笑容望著自己的昔日好友,只觉的眼睛涩疼的厉害,像是有万片风沙吹入眼中,涩痛的睁不开眸子。
    在情谊和国家之间。如果你是他,你会选哪一个?
    他从来就没有权利选择,从来就无法选择,退一步,对他身後的那些族民来说,便是万丈深渊。
    他一直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推著向前走著,无法停歇,无法驻足。当他决定将全部罪孽都背在身上的时候。他便没有选择了,
    他孤独的站在城墙上,看著那万千羽箭朝著叶浮歌过去,看著那人遥遥投来的如同玉蝉般,仿佛看透一切,又释然一切的目光,他只觉眼中也像是被刺入了万千只毒针,剧烈的刺痛让他几欲盲目,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什麽都再也看不见了、
    他独自一人,缓缓的走下城墙,看著单膝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叶浮歌,看著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只觉四肢冰冷,再也走不动一步,耳边唯有他那熟悉的潇洒笑声,不停的在耳边回荡,循环往复,周而复返。
    一滴泪,顺著他的眼角滴落下来,落地无声。
    他没有想到鸾萱会驾马而来,而不会想到,她此次一来竟是再也回不去了。
    看著她躺在怀里,望著自己时,那哀伤迷惘,单纯无邪的目光,他的心也像是被什麽狠狠的刮蹭著,喉头里的千言万语,全都被硬生生的堵在喉间,一个字也发不出。
    唯有往事种种,与她的点点滴滴,一一闪现在眼前。
    “春涧哥哥,我以後叫你春涧哥哥……好不好?”
    “春涧哥哥,你真的觉得我很美嘛?嘻嘻,”
    “你要陪我去过生日?呵呵,好啊,……”
    “这是你为我画的第一副画啊,我一定要珍藏!”
    “不准你们伤害他,不准杀他!”
    “春涧哥哥……我好想你……”
    “我不信,我不信,你就是不会骗我,就是不会伤害我,我才不信他的话,不信!”
    傻丫头,为什麽,你就是这麽傻,为什麽你就是不信我会骗你……你不该相信我……不该相信我……
    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为什麽……
    空旷的山崖上,白衣男子从一个石洞中,捡起那副沾满泥土的画像,缓缓打开,便见雪白的画卷里面,一个妙龄少女跪在河水边,神色虔诚的低头许愿,身後的万千河灯,闪闪烁烁,分外耀眼。
    看著,看著,他的眼角便不由得更加潮湿,两行清泪顺著他的俊颜缓缓流淌下来。
    他到底……错过了什麽……为什麽,他觉得好像什麽都抓不住了……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结局会不会不同?
    自会州一战之後,他的身子的确是越来越差,关於营帐里私下流传的什麽被冤魂索命,他也不是都没听到,
    每听到有人这麽说,他总是自嘲一笑,他倒是宁愿他们来索命,这样,他便可以好好的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他的病,不过是心病,心病医不好,便会越来越重,到最後,便会药石无灵。
    自从鸾萱和叶浮歌死後,他便得了一种怪癖,他总是觉得自己的手很脏,每天都要洗几十遍,他总说双手之间总有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萦绕难散。
    对於玉露,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冷淡了下来,他甚至不愿见到她,每一次见到他,他便觉得双手之间的血腥之气浓的让他喘不过气,难受欲呕。
    长此以往,玉露也心死如灰,策马而去,再不见他一面。
    而之後那漫长的五年之中,他只觉得生命越来越苍白,永无休止的战争越来越让他厌倦,放眼之处,只有哀鸿遍野,满目萧凉,他在死亡与鲜血中迷失,徘徊,找不到出路,亦失了来路。
    他开是彻夜饮酒,一夜夜的对著另两个酒杯空自对饮,时而又会放生狂笑,笑声苍凉而空洞洞的,仿佛那漂泊的魂魄无法安歇。
    他忘不了叶浮歌是如何在玉蝉死後不眠不休的陪著自己五个日夜,忘不了他是如何尽心尽力的帮自己找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玉豪笔,更不会忘记他是如何在自己封笔之後帮自己周旋对那些强行索画的王权贵族,忘不了他总是想方设法揶揄嘲弄自己的坏笑神色,最忘不了的,便是他临死前,那似是悲悯又是叹息浅笑的目光,也不知道叹息的是他自己,还是他……
    那一年,他最後将一束‘朝生暮死’放在他们的坟前时,清瘦的面容展现出一丝笑容,
    ‘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呢,你们可还在等著我算账?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能去姒乌袂身上寒毒的药引我已经在西夏找到了,我昨日已经交给了他,虽然我们无法再成朋友,但是这也是我唯一最後能尽的一点心意,浮歌……你听了是不是也安心了不少?’
    他又笑了笑,如往常般在坟墓前站了一会儿,方反身缓缓离去了。
    二日後的那一晚,他穿了一身白衣,抱著一个酒坛,爬上了被金兵攻下来的空城的城墙上,对著苍白的月光,举杯自酌。
    这一次,他不会再打,也不会再跑了,他太累了,他想彻底休息了。
    生无可恋。死有何惧?
    他朝著月中遥遥幻化出的那三个人的人影,模糊一笑,目光清莹皎洁,如同潺潺春水:“乌袂、浮歌……鸾……萱……我敬你们……这一次,我们一定……不醉不归……”
    作家的话:我想说,哎……被自己虐到了,越写越压抑神马的,我也不想,可是在我的脑海里,泠春涧就是酱紫的人,可爱,可恨,又无奈,背负著太多,始终放不下来,
    他到底爱不爱鸾萱,若是说爱……他的爱未免太过牵强……若是不爱,她的死,也不会让他受这般刺激……
    所以,我想,他或许是喜欢吧,有些人啊,就是失去了,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在乎啊……
    至於鸾萱,其实她对泠春涧起初是很爱很爱的,是那种崇拜式的倾慕之爱,而她对叶浮歌,她就日久生情了,否则她也不会去而复还……
    可惜……他们还是‘朝迟暮晚’错过了,刚萌芽就被无情的扼杀了,……喵喵……
迟来的洞房──渲云桑儿番外()
    洞房内,红烛高照。花窗上都贴上了大大的双喜字。
    让人脸醉红了。眼睛也醉红了。心更醉醺了!
    喜床之上,红幔低垂。
    “桑儿……” 耶律渲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朵边,让她的脸上有些烧热。此时此刻,他看她的眼光,灼热得好似要把她烧成灰烬,那团火焰跳跃在漆黑的眼眸中,热得吓人,也清得夺目。俊颜泛著有些害羞的红晕,唇边笑容动人,
    “这一夜,才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浊夜吧,想不到竟迟了这麽久……”
    “嗯……是……”奴桑儿点了点头,水盈盈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小脸上也是羞红一片,尤其是想到下面要做的事情,心中不由更是小鹿乱撞。
    “那我现在可不可以……” 耶律渲云的脸更红了,清韵悠扬的眸子凝在她的前,目光微微透漏出一丝兴奋,却又像是被她不喜自己这般的,有些紧张的问道,
    “……嗯……”奴桑儿脸颊也红的更是厉害,显得有些手脚无措,半响才害羞的点了点头,笑容含著小女人家的羞涩,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咬著红唇小声道, “你喜欢怎麽样,都可以……”
    听了她的肯定,耶律渲云暗暗松了口气,他又是微微一笑,缓缓伸出手,去解她身上的衣物。
    奴桑儿红著脸颊,低著头,眼睁睁地看著他松开她腰上的束缚,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来,浑身的毛孔都忍不住战栗起来,似是有一种难言的……煎熬。
    之前在辽的时候,虽然落难之时两人都睡在一起,但却仅仅是并肩睡在一起,什麽都没有做过,虽然心中也偶尔的有些躁动,可是看著耶律渲云平静的睡颜,她的心便也渐渐的平和了下去,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这般意图明显的肌肤之亲,
    故而,她此刻的心情紧张极了,甚至还有一些期盼,期盼著眼前这俊雅温存的男人会对自己再热情一些,再主动一些……
    耶律渲云解开她腰上的水晶束带,又微红著俊容将那褪下来的衣服和那水晶束带细细的整理起来,直到都折好了,才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床脚上。
    奴桑儿有些受不住这股羞赧,她微红著脸,也不知是懊恼男人的缓慢,还是懊恼自己这被调教的蠢蠢欲动的身子,她刚想抽起身下的被褥,盖在赤裸的身上时,不想腰肢忽然被他一把搂住,她还来不及惊呼,人便被他压在床褥中,那烫热的身子也随之覆上来。
    “桑儿……我……”他直直的看著她水光涌动的眸子,声音因情欲而微微有些哑,俊雅的面却是格外的认真, “我……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一路,好庆幸我们到最後还是在了一起……”
    “渲云……” 奴桑儿痴痴的看著他的英俊面容,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心跳得厉害,却又不知该说什麽,只是主动的搂紧他的後背,温柔一笑,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闻言,耶律渲云脸上的笑容愈加温柔好看,充满了神情,他微微阖上眸子,低头细细,吻著她的发,她的额头,她的眼,她的鼻尖,最後印上她的唇……
    他的吻温柔得令她彻骨的酥麻,只觉浑身都要酥软在他身下,化成他的一汪春水,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也是第一次几乎毫无遮掩的赤裸相见,心跳得如此的厉害,如此的剧烈,像是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像是一只喂不饱的小猫一样,有些贪婪的闭著眸子,尽情的索要著,贪恋著这世界上最温柔,最让人著迷的吻。那玉色的肌肤上,随著他的温柔亲吻而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她娇喘一声,推了推他的肩膀,闪著睫毛轻轻呻吟,: “渲云,你……我……”
    “你想说什麽?”
    耶律渲云含笑看著她酡红的脸,手指在她的肌肤上划过,笑容清雅而又让人沈迷,与耶律灼严穆磲他们的魅惑不同,他身上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那种很透明很干净的诱惑,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与他亲近,想要与他缠绵,让他好好的宠爱自己。
    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磨人的煎熬,她忽而红著脸颊嫣然一笑,双手忽而轻捧住耶律渲云的脸,主动而热情的与他的舌在口中缠绕,轻咬、
    许是受到她的肯定和鼓励,还有她那邀约一般的亲吻,他的血也开始快速奔涌,身上难以言说的窜上一种燥热,那种燥热让他吻开始变得霸道又热烈,口舌兼用在她柔软上吸吮轻咬,拼命地吸允她口中的蜜汁,身子激烈地摩擦著她酥软的雪,口中呢喃著断断续续道,
    “桑儿,你真甜,……好甜……”
    奴桑儿身子早已经被那几个男人喂养的敏感的不得了,此时哪里能耐的住这种快感,目光迷离而娇媚的紧紧搂著他的後身,不停叫道,
    “渲云……给我……我……想要……嗯……”
    她看著男人半敞开的玉色膛,娇美的眸子一动,脸上的笑容越加俏丽,她抬手将他上身的衣服全部扯落下来,看著那暴漏在视线中,近在咫尺的那玉色膛上的蜜果,突然觉得有些口渴,那赤裸裸的诱惑,让她忍不住有些俏皮的伸出小舌头,在上面轻轻咬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含住了那蜜果。
    “呃~啊~” 耶律渲云身子蓦的一僵,一种强烈的快感立时流遍全身,那有些羞涩而本想抗拒的双手,反而舒服得变成握住桑儿的双肩,低低呻吟了起来。
    他宠溺笑著点了点她的额头,摇头佯作无奈的叹息道,:“你呀……都被他们教坏了”
    奴桑儿红著脸颊,噗嗤一笑,细白的手指在他的口敏感地带轻轻画著圈,笑问道,
    “那你喜不喜欢我这麽坏?”
    耶律渲云不答,但是从那发笑的俊容上看,却明显是喜欢的,他的目光顺著她的小腹一路下滑,待落到那一片幽谷之地,蓦然黑了许多,细腻的掌心轻轻覆盖在了那敏感的地方,温柔笑道,
    “我要进去了哦……”
    奴桑儿脸颊便又是一红,有些嗲羞的瞪了他一眼,便红著脸颊,将头微微转到一边,有些羞涩,有些期待的应了一声。
    “……嗯……”
    耶律渲云也不再耽搁,将她的双腿驾到自己的肩头上,便将身下的装分身深深朝著那深红色的蜜谷撞了进去。
    “啊……啊……”
    “嗯嗯……啊……渲……渲云……啊……慢一点……”
    “啊啊……好深……”
    很快,大红色的喜房内,便响起了男女激烈交合的声音,那体拍打的声音不绝如缕的在空气中弥漫,
    奴桑儿双手紧紧抓著床单,被他以任意姿势进入著,此刻身上的男人仿佛活生生的变了另外一个人,再也没有最初的青涩害羞,只如同一只怎麽也吃不饱的大兽一般,在她身上贪婪的吸允著,品尝著,像是怎麽要也要不够,热情而又勇猛。
    耶律渲云在双腿未愈之前,虽然之前也曾经见过放荡形骸的耶律弓麟在内肆意的做那些事儿,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尝试过男女之欢,这禁欲多年的身子如今终於被彻底释放出来,如何能不好好的饱餐一顿,好好尝尝这人间天上的销魂享受。
    “渲云、……我不行了,够了……”奴桑儿跪在床上,只觉得身下的地方被男人玩弄的热热涨涨,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从脚底窜到头皮,每次都是在大力冲撞几十下後便开始在她体内研磨著她敏感的那点,直弄的她身子酸软不堪,喘息连连,
    终於,她受不了的开口求饶了,可是耶律渲云却益发来了兴致,每一下都朝那点撞去,然後研磨,惹得身下的女子快慰而又难捱的尖叫
    “不,还没够”
    他抱著她,让她坐在他身上,让她主动来配合他,扶著她的腰一下下的起起落落,深深的吞吐著自己,淡红色的唇则如雨点般的落在她的雪上。泛红的俊颜上又透出青涩的认真,
    “桑儿,我之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废人,无法给你这种床上的幸福,可是……我相信,以後……我一定会……在床上……做的很好,一定会让你很快乐……很舒服……”
    奴桑儿听著他毫不掩饰的说出这种令人害羞的话,小脸红的像是一片火烧云,哭笑不得的捶打著他的膛,嗲声笑骂道
    “还说我坏呢,我看你才是跟著他们学坏了,坏人……坏人……啊……啊……嗯嗯……”
    “嗯……啊……”
    夜色更深了,红色的蜡烛无声的在紫檀木桌上流淌著,一滴滴的绵延而下,陪著这一对相爱的情人,点滴到天明……

番外完结

abcd633299 发表于 2023-2-22 10:3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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